两年前……
一旁的杨戬双眼微微一眯，下意识的，脑海中便闪过之前他听到的那些话。
“哎，听说咱们府上的小姐回来了。”
“小姐？哪个小姐？咱们府上不是一直只有两位公子吗？哪里来的小姐？”
“嗨，你来的晚一些，这些事你不知道，我说的那位小姐啊，其实算是表小姐吧，只是因为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情，表小姐一气之下离开了这里，两三年了都没回来过。老夫人也一直不让下人议论这些，所以你们这些后面来的人才都不知道。”
“哦？是吗？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居然能让表小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至于这么严重吗？”
“这个嘛……来来来，你过来，我给你讲一讲，但你可不能出去乱说啊。”
“放心，我嘴巴一向很严的，入了我耳，绝不会从口而出。”
“那就好，其实吧，说起来也不是很复杂，总体就是这么说吧，据说是当年咱们的大少爷，见表小姐出落的漂亮，然后动了色心，在某天夜里闯入表小姐房中欲行不轨，只是还好当时表小姐有些功夫底子，又警觉，才没有让少爷得逞。”
“啊？居然……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呐？而且不只是这样，少爷事败，之后表小姐拉着少爷去找老夫人，本来是想要个说法，可你拜老夫人怎么说？”
“怎么说？”
“老夫人居然把表小姐打了一顿，说表小姐败坏门楣，什么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表小姐大张旗鼓的将此事说出来，是在给柳家抹黑。而且最后居然还要让表小姐嫁给少爷，说什么只要两人结了亲，就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啊？那……那表小姐也太可怜了吧。”
“可不是嘛，当时柳家上下众口一词，没一个人站在表小姐那边的，甚至当时柳家还把表小姐关在了柳府，然后自作主张的办起了婚事。”
“这也太过分了吧，那……那最后表小姐是怎么逃走的？”
“还不是表小姐以死相逼，定亲之后几天，表小姐说要去祭拜一下亡母，以死相逼，换来一个独处的机会，然后居然一把火点燃了祠堂，趁乱逃走，据说还是一直从宣城跑到了京城呢。”
“京城啊？那么远，表小姐也太可怜了吧。”
“唉，谁说不是呢。说实话，我都替表小姐抱不平，凭什么咱们女子就要被如此轻贱？可怜表小姐……唉，其实说真的，我都觉得表小姐今天不应该来的，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要走就应该走的彻底，现在回来，也不知道老夫人他们会怎么对待表小姐。”
“啊？你是说老夫人他们……不会吧，这青天白日的，不应该吧？”
“青天白日怎么了？这是柳家大院，寿诞过后，还是只剩柳家的人，老夫人是一家之主，若真想做些什么，又有谁能说什么？”
“啊？那表小姐她……”
“哎哎哎，你们两个，在那边干什么呢？府上今日寿宴，有的好忙，你们两个居然在这里偷懒？还不赶紧干活去。”
“是是是，我们这就来。”
……
他是“无意间”听到了那些话，因为有些担心吧，所以才想要过来看看，结果还真没想到，这柳家竟然真的猖狂至此，在自家院中如此无法无天，也幸好他来的及时，否则若是再晚上一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一念至此，杨戬看向柳家那边的人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寒意。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往事被提起，赵廷芳多半是心虚，方才义正言辞的气焰也弱了三分。
“那不过……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你现在提那个做什么？”
“误会？”
司空雪冷笑。
“是不是误会，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现在也懒得和你们计较那些，总之，我不管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但从今天往后，我司空雪便与你们柳家再无任何瓜葛。”
语气微微一顿，她又继续说道。
“念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告诉我父亲，但我希望一切就都到此为止，以后你们与我父亲之间的关系会怎样，看你们自己，我不会干涉，但我司空雪不会再与你们之间有任何联系，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来烦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她自认为做的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关于柳家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告诉过司空云烈，就算是当年她独自一人逃回京城，事后也只是告诉司空云烈说遇到了劫匪，而没有告诉司空云烈真相，因为她担心父亲会为了她而毁了柳家。而柳家做的再怎么无情，可毕竟是她的亲人，倘若她出了事，她不知道能不能保持冷静，但所幸，她最终还是安然无恙。
倘若她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司空云烈，她不敢保证会有什么结果，为了母亲，她选择再一次的退让，而这都是建立在她没有出事的前提下。但如果再有下一次，她一定会彻底失望，届时，这柳家就真的与她再无瓜葛，是生是死，她也不会再放在心上。
“好，很好。”
柳老夫人在众人的搀扶拥护之下，本就没有什么大事，此刻已然是慢慢顺过了气，拄着木杖站直身体，冷冷的看着司空雪说道。
“没想到老太婆子好心养育你这么多年，最后反倒是养出来一个白眼儿狼来，你很好，你真的很好，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都开始对你的长辈下手了。司空雪，你还真是你娘的好女儿啊。”
“你别提我娘。”
司空雪愤怒的回斥，“当初我爹远在边关，特意把我娘和哥哥托付给你们柳家照顾，可你们却做了什么？虽然我不知道详细情况，但你们柳家若是真用心保护，我哥哥又怎么可能会被人抓走？而若不是我哥哥惨死沙场，我娘又怎么会郁郁而终？我爹遵从我娘遗愿，对外宣传我哥哥是在京城被人带走，与你柳家没有任何关系，但这么多年了，我司空雪也不是傻子，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个时候她年纪尚小，母亲又体弱多病，父亲在外，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在家，特意把母亲送到了宣城，想着让柳家的人帮忙照看一下，可谁知道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柳家，在当时虽然远不如现在这般壮大，但也是小有规模，倘若真有心照顾，又怎会被人轻而易举的掳走一个活生生的人？个中缘由虽然没什么证据，但凡是知晓此事的，又有哪个没有怀疑过柳家当年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