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杨先生。”
柳若笙被噎了一句，不再言语，但是一旁的祁叔却是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略一沉吟，便开口说道。
“老夫知道，你与小姐一同从京城而来，小姐外出都要带着你，可见你与小姐之间的关系应该不错，此事老朽本不应该多管闲事，但小姐如今昏迷不醒，有些事，老朽觉得应该趁着这个机会与你说上一说。”
“你是护院，虽然有些身手，可原则上来讲，你的身份和我们这些下人并无区别，表少爷方才说的很对，主仆有别，你我既然在司空府当差，有些情况就势必需要注意一下，比如说……有些事，并非你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你要记住，小姐是小姐，而你只是一个下人，有些想法，你本是不应该产生的，如果有，老朽劝你还是趁早改掉的好。”
祁叔大概是觉得杨戬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试图勾搭上司空雪这位千金小姐，然后提醒杨戬主仆有别，趁早打消杨戬的念头。
但杨戬却根本不买他的账。
“若你们能解掉她身上的春毒，那就抓紧时间，若是不能，就请你们出去，我没兴趣听你们在这里说废话。”
春毒亦是毒，而且还是比较麻烦的那一类，因为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来越严重，而是拖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好治。
但它也有好的一方面，就是它的效果会在某一刻达到顶峰，但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哪怕没有解药它都能被解掉。
司空雪现在的情况，怕是春毒在她体内待的时间也不短了，那群大夫说的都是事实，无论是配药还是另寻他法，都需要不短的时间，但司空雪却等不起，也许那群大夫的“建议”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可是……
又有谁敢去用那个方法？
杨戬当然也不想用，他也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有这种念头，且不说他还有办法，就算没有，他也绝不允许有人打司空雪的主意，等司空雪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失身于人，想想那场面都觉得头疼。
“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叔与柳若笙都露出了一脸怒容。
“你这家伙，难不成你还想染指小雪（大小姐）不成？”
“开什么玩笑？”
祁叔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年轻人，做下人就要有做下人的觉悟，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大小姐也是你能想象的？做什么白日梦。”
“兄台。”
柳若笙生起气来，倒不像是祁叔那样明显，相比较起来，他还是比较内敛的，怒火隐忍不发，只是语气明显的阴冷低沉。
“我不管你和小雪曾经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管小雪曾对你有多信任，但你记住，你只是司空府的一个下人而已，一个下人，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够了，超出你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多想。”
“我不要多想？”
杨戬眉头一挑，突然一脸感兴趣的看了看柳若笙，而后蓦然一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一个做下人的不配，然后你就可以了是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祁叔冷哼一声，站出来插话道，“表少爷一表人才，与小姐更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互为表亲，却无血缘关系，依照刚才大夫所言，如果说非要选出一个人的话，老朽以为……自然应该是表少爷当仁不让。”
“祁叔言重了。”
柳若笙轻轻一声叹息，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虽与小雪两小无猜，可是这种事情……事到如今，还是应该尽可能的想办法帮小雪清除余毒才是，如果……如果最后实在没办法的话。”
柳若笙咬了咬牙，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道。
“如果最后实在没办法的话，本少爷……本少爷也不介意当一次恶人，事后如果小雪要怪我，是打是骂，本少爷都绝无二话。”
“表少爷。”
祁叔“感动”的悲呼一声，满是皱纹的眼角还夸张的挤出来两滴老泪，似乎是被柳若笙“舍己为人”的精神所折服，甚至周围有几个感性的小丫鬟也被带动了情绪，泪眼婆娑的望向了柳若笙的身影。
“真是厉害啊。”
杨戬不由得一阵叹服，其实方才他也是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而已，除去有可能是司空雪，准确来说是司空云烈的敌人之外，想要对司空雪动手的其实还有很多。
就比如说之前的梅梦真，知道司空雪对司空云烈的重要程度，所以不惜冒险请司空雪去做一次客，以此来让司空云烈为他们做些什么。
而除了这些目标或直接或间接的指向司空云烈之外，他几乎本能的就遗忘了，其实司空雪本身也是可以成为目标的。
就比如说柳若笙这样的人。
刚才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但现在仔细想一想，可能性还真的挺大。
如刚才那些大夫所言，最好的方法就是寻一位司空雪的意中人。
可司空雪又哪里有什么意中人？
即使有，倘若不在附近又怎么办？
洛心院里尽是下人，唯有柳若笙一人“身份特殊”，如果真的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哪怕是李副参将他们在场，也无法阻止柳若笙的一些举动，因为他们要“救”司空雪，至于代价，在司空雪的生死面前，都是可以被暂时搁置的。
下人们无权，“外人”只有柳若笙一个，此种情况下，柳若笙自然是当仁不让。
而那之后呢？
司空雪也许会很气，甚至杀了柳若笙的心都有，可她一个弱女子，哪怕暴跳如雷，哪怕杀心浓郁，又怎么可能真的杀的了柳若笙？即使是柳若笙站着让她动手，怕是也会有旁边的人进行“劝慰”。
甚至时间再往后，即使传到了司空云烈的耳中，也许司空云烈也会很生气？但他能怎么办？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有用，他要为司空雪考虑，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促成他们。而司空雪纵然很多时候会任性，但也不至于以死明志，最后多半还是会接受现实。
而柳若笙呢？
“委屈”几日，便能得到一位美娇娘，以及整个司空府的未来，说真的，如果把杨戬换做是在柳若笙的角度上，恐怕他也会进行一场如此划算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