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尧使臣姓氏为欧,官职嘛,暂时还没有过多的了解,朝堂之上的臣子正在为北尧的荒唐而恼怒,一时之间,自然是先要说清楚这件事情,至于其他的?就算想了解,也要在这件事情有一个合适的说法之后才行。
“陛下且息怒,关于此事,臣下……臣下亦是有苦难言啊……”
欧大人一脸无奈的模样,面目上尽是苦笑的神情,缓缓摇头之间,拱手作揖见礼,虽是以君臣之礼相待,但毕竟不是本朝国主,尊敬可以,但却非必要,他是不需要行跪拜之礼的,除非北尧归附大兴,成为大兴的附属国,皆是才是真正的君臣之别。
“有苦难言?你能有什么苦衷?”
在“外人”面前,有些耀武扬威的举动自然是算不得什么稀奇的,向他人展示“自己”的强大之处,就连牲畜求偶之时都会做的举动,放在人的身上自然也是不算奇怪的,没有人会把自己的“缺点”一直暴露在别人面前,能够被人主动展露出来的,永远都是自认为好的,强势的一面。
“欧大人,其实说句不客气的话,尔等此番举措,我等完全可以理解为是北尧对我大兴的挑衅,欧大人自己也是在官场混迹,各种情形,欧大人不会看不明白吧?放在朝野层次,北尧与大兴结仇,若是放在个人层次,欧大人,贵国二皇子殿下能否独善其身,这可完全取决于我皇的意思。”
不算是白话,多少有些隐喻,但其实说白了来讲,道理是很简单的。
此举视为挑衅,一方是大兴皇帝,一方是北尧二皇子,皇室宗亲,代表各自的国家,这一点应该不夸张吧?
换句话来说,二皇子的“挑衅”,是否就代表着他身后的北尧?也就是北尧在向大兴王朝挑衅?
若是,挑衅之余,又是否是想要与大兴开战?
如果有开战的想法,可以,大兴王朝这边采取一些措施,之后双方就可以准备准备了,准备打仗就好,没什么可讲的了。
若不是,那此番挑衅又是什么目的?
影响是已经出来了的,如果北尧想战,大兴王朝完全可以把北尧的人扣下或者杀掉,然后各自准备开始打仗,寻衅的举动做出来,大兴也完全可以不用把欧大人他们当做是使臣,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自然也不用遵守,想杀就杀。
如果北尧不想战,那影响还是出来了的,要么北尧出面,赔礼道歉,要么与欧大人他们撇开关系,任由大兴处置。
但不管怎么来说,一旦此举被定义为对大兴王朝的挑衅,欧大人,乃至于不知道有没有亲至皇城的北尧二皇子,都将会陷入两难之地。
“诸位大人此言,却是抬举老夫了。”
欧大人摇头苦笑,对此,他也只能做出这般举措了,二皇子未至身前,任何苍白的辩解都起不到什么作用,任凭他巧舌如簧,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除非二皇子归来,把责任揽去,否则他一个臣子,如何能媲美皇亲国戚……
“话说回来,欧大人,若尔等无意寻衅我朝,那贵国二皇子如今又身在何处?”
“据我大兴外出斥候得来的消息,贵国二皇子确实是入了我皇城的,今日却未到殿堂拜见我皇,欧大人,恕老夫直言,贵国二皇子此举,很容易让我等产生……误会啊。”
入了皇城,却不见人,是想要潜伏起来做什么坏事吗?这可不好说啊。
“此事乃是朕与无殇之间的事,他要见朕,朕未曾推辞,个中缘由,朕还是等他自己过来与朕解释吧。”
大兴皇帝坐在殿堂龙椅之上,微眯着眼睛,一言不发的看着堂下诸位大臣在与欧大人进行辩论,虽然大多数时候欧大人只无奈苦笑,并未说几句话,称不上辩论,但双方各自有各自的代表,争辩起来,便也勉强算得上是一场辩论。
他没有六七十岁的年纪,算不得看破红尘,但久居帝王高位,接近五十岁的模样,也算是度过了半生年华,两者结合之间,也算是有一种威势伴生,只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便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这也许就是帝王之气。
直到此刻开口,那股无名的威势稍稍破了一丝缝隙,反倒是让人轻松了些许。
“让方统领过来见朕。”
他一开口说话,下面的大臣们便选择了沉默,一连让他说了两句话,抬了抬手,向下面的臣子们发号施令。
“无殇既是在我皇城不见踪影,朕首当其冲,自然脱不了干系,于公,无殇乃是北尧皇亲,若此事未有结果,难免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于私,朕之地域,客人有恙,传出去对朕的名声也不好,所以,搜寻无殇之事,朕自是免不了要出一份力。”
那北尧乃是李姓王朝,而北尧的二皇子,便是叫做李无殇……
“陛下……”
欧大人稍许变了脸色,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二皇子“失踪”之事并非什么意外,而是二皇子自己的意愿,倘若大兴这边介入搜寻,万一……
“使臣无需多言,朕心意已决,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朕亦不会推辞。”
此事仿佛就这样尘埃落定,谈论之间,宫殿门外也走进来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汉,一套甲胄在身,腰间系着一把长刀,缓步来到皇帝面前,单膝跪地,恭敬道。
“谨遵陛下吩咐。”
不需要询问是什么事,不需要考虑能不能做,有没有什么困难,陛下的吩咐,他只需要点头和做好即可,其他的,皆与他无关。
“北尧二皇子在我皇城之内不见踪影,方统领带着朕的口谕传下去,令巡防军全力配合,务必在两日之内给朕一个答复。”
陛下轻描淡写的说着,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任务”,并未在话中说的太多,也没有把“任务”说的有多详细,只说要个答复,甚至……都没有说“要把北尧二皇子安然带回”,这其中,便也侧面放开一条拘束。
是受伤,亦或者安然无恙,无所谓,甚至是生是死,也是听天由命……
“陛下。”
欧大人面色稍稍一变,正待说些什么,殿堂之外却是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跟着,在两名御林军的陪同下,一位年轻人,加上一位同样年轻的护卫随从,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陛下无需如此兴师动众,外臣不过路上耽误了些时辰而已,失踪?谈不上。此时外臣到场,便是向陛下来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