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坚冰地面异常光滑,士兵们难以站稳,更难以用力撞门,频频滑倒,甚至有不少士兵的腿被撞木砸断,惨叫声此起彼伏。将领们终于意识到,想要撞破这样的门极为困难,不仅耗时耗力,还要面临被芬兰人暗箭射杀的风险。
更为关键的是,天空的风雪愈演愈烈,接近黄昏时,暴风雪终于降临,整个世界被咆哮的暴风雪所吞噬。此时,冲入城内的瑞典士兵已超过十万,他们本为劫掠而来,却全部暴露在这可怕的暴风雪之中。
然而,更为可怕的是,这些瑞典将士并未意识到巨大的危险正悄然逼近。他们忙于与躲在冰屋中的芬兰士兵激战。
一些士兵强行撞开冰屋的门,与芬兰士兵展开肉搏,虽抢得少许物资,但数量有限。尽管如此,这已激励了其他瑞典士兵,仿佛撕开了乌龟壳,尝到了些许甜头。
尽管大部分乌龟壳依旧坚固,但士兵们已看到希望,因此并未撤出城池,返回帐篷。
躲在一座巨大城堡中的部落首领塔皮奥,手持弓弩,随时准备放箭,并通过地道在几个主要堡垒间穿梭,为士兵们鼓劲。
他的目标是坚守至夜晚,因为一旦夜幕降临,温度将急剧下降,届时这些瑞典人暴露在严寒中,难以支撑,只能撤出城外,他们便可以击退敌人的进攻。
因此,最艰苦的战斗将在白天展开,而夜晚则会相对安全。只是,他们的粮食所剩无几,他们寄希望于在粮食耗尽之前,瑞典人因无法抵御严寒而撤退。
当然,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年的冬天将是百年一遇的严寒天气。芬兰人将有许多在这可怕的寒冬中丧生,而恰巧这一年,瑞典大举进攻。因此,这件事对芬兰来说,究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至少在击退敌人方面,严寒确实帮了他们大忙。暴风雪愈发猛烈,城中传出了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大小房屋在风雪的吹拂下,宛如风笛般发出各种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更可怕的是,这些寒风如同地狱的魔爪,再厚的衣物也能轻松穿透,即便是那些装备了大宋御寒单兵设备的士兵,也仅能稍作抵御,同样难以承受极度的严寒。
赵桓早已严禁宋军离开帐篷,除了少数担任警戒的巡逻队外,巡逻时间也大幅缩短,轮换班次增加,以尽可能减少每组巡逻士兵在寒冷中的暴露时间,防止冻伤甚至死亡。
暴风雪肆虐之际,城楼上的先锋大将莱昂果断下令撤退,并叫住了几位要好的将领。然而,这些将领已被攻城劫掠的狂热所迷惑,不顾一切地冲入城中。
他们尚未意识到,进入城中后将面对的是一座座冰雕般坚固的地堡,其坚固程度堪比钢铁。
要攻破这些房屋地堡,困难远超想象。因此,他们拒绝了莱昂的警告,反而嘲笑他是胆小鬼,认为他被上次的惨败吓破了胆,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养老。
面对讥讽,莱昂怒火中烧,不再理会这些人,带领一万嫡系部队从城上撤下,迅速返回帐篷。此时已有数百人冻死冻伤。好在他们撤退迅速,在暴风雪带来的温度骤降尚未达到峰值时,终于撤回帐篷,仅有少量伤亡。
即便如此,莱昂对赵桓的感激和敬畏之情也愈发深厚,这位赵公子果然料事如神。
而国王埃里克自然无需亲自率军冲入城中,他在城外等待,期望城内解决敌人,甚至生擒或击毙芬兰部落首领塔皮奥。待确认城内安全后,他才会进城享受胜利果实,因此对城内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
然而,得知先锋莱昂率部从城上撤回营地,他不禁怒火中烧,但并未前去训斥。毕竟,他并未要求莱昂参战,是莱昂主动请缨。莱昂已是伤残之身,伤势未愈,他曾亲自嘱托莱昂好好休养。莱昂执意参战,他也只得同意。
如今莱昂撤回,令他颇为无奈,忍不住向部下抱怨,认为莱昂被芬兰人吓破了胆,遇险即逃,给瑞典大将丢尽了脸面。
不过,他很快发现一件蹊跷之事:攻入城中的士兵并未打开城门,这显然不合常理。
以往的战斗中,只要攻克了敌人的城堡,首先会打开大门,以便军队能迅速从城门进入城堡。然而,现在所有的城门都紧闭不开。询问后才得知,芬兰人将城门从内部用水封冻,导致城门无法开启。
尽管有些意外,但这并未让国王过于担忧,因为军队可以从宽阔的冰面斜坡冲上城墙,再通过城墙的阶梯下到城中。只是阶梯较窄,影响了行进速度。而且今天地面湿滑,战马不时滑倒,伤亡频发,这让国王颇为气恼。
好在从中午开始进攻,到傍晚时分,他的十万大军已登上城楼,从各处阶梯杀入城中。城外帐篷里仅剩他的一万嫡系部队,包括两千重甲骑兵。
这支精锐除非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动用。上次三千重甲骑兵落入湖中全军覆没,令他心疼不已。
此外,先锋大将莱昂的一万军队在冲上城墙后又撤回,成了逃兵。除此外,十万大军已全部进入城中。城内喊杀声震天,但据传令兵回报,战果不佳,令国王愤慨。他们仅攻破少量房屋,夺得少许财物,而军队却遭到躲在冰屋中,通过射箭孔用弓弩射击的芬兰人击杀,已死伤数百。
所幸他们已开始防范,用盾牌手在前掩护,设法破门,但进展艰难。房屋门扉坚固,内加顶门杠,难以撞破;坚冰将房屋冻结一体,同样难以攻破。
此时,暴风雪骤至。好在大部分士兵已入城作战,暴风雪来临时已近黄昏。
虽未如赵桓所预测的中午即至,但延迟不多,足见赵桓预测之准。此次暴风雪比国王预想的更为猛烈,他尝试在室外眺望城堡,聆听战斗声,但仅片刻便冻得难以坚持,只得返回帐篷。尽管他已穿得厚如狗熊,仍难抵刺骨寒风,仿佛寒气直透骨髓。
这让国王心情沉重,他尚且如此,城内士兵衣着更薄,多数仅以亚麻布服御寒,远不及棉花制的棉衣棉裤,即大宋售予的单兵防护服。
国王立即派遣传令兵进城查看进展,若不顺利,无法夺取房屋御寒,便即刻撤出。否则暴风雪加剧,气温骤降,城内士兵恐凶多吉少。
传令兵离去后,国王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他懊悔未听从赵桓先前提醒,推迟进攻,待明确暴风雪情况再作决策。
如果当时采纳了赵桓的意见,何至于如此焦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