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糖衣炮弹
帅大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里面还夹着一些模糊的黑白照片。
他说：“我有关于异族前线部队的消息，有他们吃人肉的照片，我还有阵亡战士的照片，我还有……”
他如数家珍，和盘托出。
如果不赶紧拿出点什么来，自己肯定没有好下场。
但主座男人仍然不满意，他问道：“还有别的吗？”
帅大叔拿着笔记本，干巴巴地说：“都在这里了，不知道您是否看得上我的这些小道消息。”
主座男人勾勾手指，帅大叔赶紧把笔记本和照片都递了过去。
“你应该知道，如今《费加罗报》的立场站在哪边，他们昨天才刊登了六皇子威廉姆斯·亚托克斯剿匪的新闻。在市区闹得一团糟，死了那么多市民，灭了几个布鲁克林街区的街溜子，就把他捧成英雄，哼。”
“你作为一个真正的随军记者，应该知道，我们的立场站在哪里。我们的立场应该是军部，是三皇子克莱尔殿下。我们既然拿着他赏赐的薪水，就该替殿下着想，替他办事。我现在问你，前线真的没有别的消息了吗？”
整个房间里没一点儿声音，虽然在座的大佬都来自不同的传媒集团，但他们的首要服务对象，都是军部大佬、三皇子克莱尔殿下。
一片死寂之中，帅大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仍然摇头说：“没了。”
主座男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吧，先吃饭吧。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前线打了败仗，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我多说了几句，不要见怪。”
帅大叔诚惶诚恐地点头说：“您说的是，我们确实该为克莱尔殿下多分忧才对。”
主座男人不再说话，开始用餐。
他看到帅大叔似乎有点抗拒坚果，只吃主菜里的肉，甚至连面包、酸奶、配菜都不吃。
他问道：“怎么，从莫雷萨德回来，吃不惯帝都厨师的手艺？”
帅大叔赶紧说：“怎么会，菜品很美味。”
主座男人说：“尝尝酸奶吧，上面有蜂蜜和巴旦木碎，搅匀了再吃。”
帅大叔“嗯”了一声，低头去搅自己杯子里的酸奶，但始终不喝到嘴里。
主座男人终于生气了，他说：“怎么，你担心我下毒害你？我们吃的都是一模一样的食物，你在怕什么？”
帅大叔无奈地抬起眼睛说：“我不想吃。”
主座男人喝道：“我跟你换！”
他拍着桌子，站起身来，似乎十分气愤。
“我好心好意喊你来包厢，你就给我摆这种脸色？”
包厢内，其他报业集团的大佬，纷纷劝道：“算了，他不吃就不吃吧。”
甚至有人挑明了说：“这小子不听您的劝，有的是办法治他。”
有人接话道：“让他在帝都过不下去，或是跟着敢死队冲锋，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帅大叔闭着眼睛，他端起面前的碗，一口气喝下了混杂着大量巴旦木碎的酸奶，然后大口吃着油炸腰果。
过了一会儿，他果然感觉自己开始呼吸困难，有点意识模糊。
“糟糕……果然，他们不会在这种场合下毒，但是……我真的有过敏反应……”
帅大叔挣扎着想起身去找水喝，但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他怎么还没喝几杯酒，就醉啦？”他邻座喊道。
“没事，好像是过敏了，侍应生，带他去看医生。”首座男人轻飘飘地说。
帅大叔感觉自己瞬身僵硬，被人硬拖出了房间，他来到了一个小黑屋子里。
侍应生冷笑着问道：“现在只有你和我，你诚实地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境外，听到了一些不利于克莱尔殿下的消息？”
帅大叔喘着粗气，一声不吭。
侍应生接着说：“现在，你的喉咙肿得像满头一样大，再不吃抗过敏的药物，过五分钟你就会窒息而死。”
帅大叔在察觉到自己严重过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挣扎着起身，对侍应生说：“事实上，那些不利于克莱尔殿下的消息……就是我放出来的。他贪赃枉法……蓄奴、虐待士兵，他还……他还挪用军费赌博……”
侍应生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你的命确实留不得了。这样，告诉我证据在哪里，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而且不会伤害你的家人。”
帅大叔努力地想再说些什么，但他的喉咙又痒又痛，已经难以发声了。
侍应生凑了过去，问道：“什么？”
帅大叔努力地说出两个字：“蛀虫……”
侍应生听到这两个字，非常冷静地站直了身子说：“说得好，既然如此，克莱尔殿下有一些礼物要送给你。”
说完，他狠狠地用脚尖踹帅大叔的腹部，随后又握紧拳头，向他身上砸去。
……
“现在，我要进行未完成的诺言：请列维·狄更斯先生上台！”
在大厅内，大家的热烈掌声中，克莱尔殿下热情地招呼着，他还有一个礼物要送出。
列维正吃着难得一见的水果拼盘，忽然听到台上在喊自己的名字，才想起来：克莱尔殿下在教堂卖了一个关子。
他只好走上主舞台，面对着意气风发的克莱尔殿下。
“你是今天的幸运儿，授勋，获赏。请问，你有什么感想吗？”
“有点紧张。”
列维努力地表现得拘谨羞涩，这样可以少说话，这种重要场合，少说少错。
“吾泰坦人族，在泰坦遗迹中，挖掘蒸汽核心纹章；吾泰坦人族，从深海活火山口，探索通往地心之路；伟大的人族皇帝恺撒·亚托克斯，耗尽一生心血；扫荡异族、统一东部大陆，创造辉煌之帝国圣恺撒……年轻人，你愿意为帝国燃烧自己的青春吗？”
克莱尔大声问列维。
“愿意！”台下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声。
列维本就懒得回答这样的问题，刚好可以装模作样地挥挥手，算是自己也参与进来了。
“为国奋斗的年轻人，国家也不会怠慢你们！”克莱尔喊道，“我将赠给列维·狄更斯先生的，是位于上城区凯尔街道299号的一栋住宅楼。”
旁边站着的礼仪小姐，在克莱尔的话语中，呈上来一份地契、钥匙。
“列维先生，这就是我，克莱尔·亚托克斯，要送给你的礼物，以表彰您之前的英勇！”
列维接过地契、钥匙，倒抽一口凉气：我这就是在首都有房产的人了？
从现在开始，我在上城区有房产了？
他露出最真诚的笑容，说：“非常感谢。”
他深深鞠了一躬，走下主舞台的时候，他脑袋还晕晕乎乎的。
而克莱尔还在台上吆喝：“为国效力吧！为国奋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