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贫富差距
就在此时，台下响起一个不合群的声音。
“既然我们人族那么强大，为什么还要向矮人族供奉钱财米粮？”
台上的克莱尔神色一滞，想起自己打的败仗，面红耳赤地说：“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在连丢几座边境城市后，为了保住帝国富饶的中南部城市，军部不得不卑躬屈膝向矮人请求军事援助。
圣恺撒帝国不仅直接给矮人王国送去大量金块财物，还在贸易上开出大量优惠，签订的《联合防御条约》全部都是堪称丧权辱国级别的不平等条约。
虽说被当众怼了，但克莱尔殿下却觉得是好事，他快速地思考着辩驳的策略。
毕竟，有反对的声音，才能彻底炒热民众们的反战情绪。
他吼道：“战术上，帝国爱惜战士们的生命，没有进行激进的反击；战略上，让异族深入帝国腹地，开春才好关门打狗！难道异族6000人的部队，真能挡得住帝国10万人钢铁洪流？”
台下又有人喊道：“爱惜战士生命？那丢掉的几座城池，里面的帝国居民怎么办？他们已经是兽人砧板上的鱼肉！”
克莱尔说：“异族的指挥官是雷玛，他从未有过屠城和虐待俘虏的行为。”
有人问：“难道，要将守护军民的主动权，交给异族？贻笑大方！”
克莱尔心中暗暗冷笑，这么多人高调地跟我争论，想来是政敌派来专门给我捣乱添堵的，大概率是军部另一个皇子：四皇子卡尔维亚。
他干脆让下属给他倒水，又找来扩音器，开始一心一意地在舞台上与政敌说客对线。
列维回到了自己的餐桌位置上，艾尔莎兴奋不已，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地契看了起来。
布奇先生也伸头瞄了一眼，淡淡地说：“位置不错。”
艾尔莎问道：“你怎么知道位置不错？”
布奇先生有过给富商做保镖的经历，他说：“我在上城区住过几年，列维的这栋住房，在国立中央大学附近，步行10分钟就能到。”
列维觉得不错：“不用住校了。”
艾尔莎给他出主意：“或者，你可以公费住校，房子出租。这样你就能当收租公，额外赚一笔外快。”
布奇先生却不这么认为：“上城区的房子根本租不出价格，都很便宜。”
列维赞同：“是啊，帝都富人太多啦。有些富翁可能连自己有多少房产都不记得了，他们出租房子，大部分情况想用租金覆盖建筑的折旧费、保养费，还有管家的工资等等。”
艾尔莎幽幽地说：“为什么会这样呢，贫富差距也太大了。我小时候家里特别穷，家里五个孩子，饿死了三个。我是最小的女儿，从小就跟着姐姐去菜场捡剩菜烂肉回家做饭。幸亏我和姐姐长得好看，总有人愿意施舍一点东西给我们，才没有像我那三个哥哥一样饿死。布奇先生小时候也很惨，甚至还不如我。”
她对布奇先生说：“不介意把你的经历说出来给列维听听吧？”
布奇先生端坐着喝茶，说：“随便你。”
列维问道：“布奇先生也是穷人出身？穷人可长不出你这样健壮的体格啊。”
艾尔莎说：“布奇先生是‘笼中斗犬’出身，靠打架天赋搏出来的。你在莫雷萨德应该见过地下角斗场吧？我记得你们当时还去角斗场实战过。”
列维说：“去过，可是‘笼中斗犬’是什么。”
艾尔莎说：“是地下角斗场的少儿版。让5-12岁之间的儿童接受一点简单的基础训练，送去擂台上厮杀。只划定年龄，不分男女，不分体型。说实话，布奇先生作为一个男童能杀出来真不容易，说明他在技巧方面足够顶尖。”
列维说：“确实，十二岁以前，女孩的身体素质比男孩强得多。”
艾尔莎继续说：“布奇先生以前跟我说，好多小孩在擂台上，看到比自己强的对手直接就吓傻了，根本不会动弹。他们就站在那挨打，一直到被对手活活打死。”
列维皱起眉头，他很清楚，有的孩子生性善良，即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去伤害别人，有的孩子则天生好斗，这种人自然占有优势，如果两个极端性格的孩子碰到一起，那还有什么好看？肯定是一边倒。
“激发人性当中的恶毒天赋，哪怕面对不能还手的目标，也一遍遍地挥拳……这种儿童培养到成年，可以成长为最凶残的忠犬。他们没有道德观念，没有同情心，没有自我意识，只喜欢靠破坏来取得存在感。”
艾尔莎看着布奇先生，笑着拍拍他肩膀。
布奇先生不耐烦地躲过她的手。
“不过，布奇先生是幸运的，他被一个武士看中，花重金赎身带回去当做关门弟子来培养。所以他现在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不是二十岁不到的时候，死在帮派斗殴中。”
“我也很幸运，我和姐姐当年捡了那么多不要钱的烂肉和烂菜叶回家，都被爸妈做成了廉价三明治，送去给附近挖铁路的工人吃。就这样我家攒下了一小比钱，再后来我爸妈开了家小面包房，日子也就一点点好起来了。”
列维问道：“烂肉烂菜叶，吃起来不臭吗？”
布奇先生开口说：“再臭，都不如黑麦面包臭。”
看来他小时候没少吃劣质的黑麦面包。
艾尔莎说：“当年那群在帝都挖铁路的工人，一天只有8个苏的伙食费，工头如果心黑，可能还要再黑掉5个苏。剩下的钱只够买一些酸菜、黑麦面包和劣质烧酒。我爸妈卖的三明治，里面有货真价实的肉和蔬菜！只要多撒些粗盐，多添一些我和姐姐捡来的香料，根本吃不出来腐肉的味道。”
列维感叹：“我知道黑麦面包难吃，我吃过。吃完是饱的，过不了一个钟头就又会饿。”
艾尔莎笑道：“是啊，又酸又臭！就像啃木屑一样，没营养还占肚子。对了，列维·狄更斯男爵先生，你已经跻身帝国贵族圈层，肯定不会再吃黑面包。帝国如此厚爱你，你有没有想过要为国效力？”
列维摸摸肚子说：“说实话，我在想晚上要吃点什么。都快七点了，竟然还不开席。”
艾尔莎说：“快啦，你看台上的克莱尔殿下已经说不动了。”
果然，政敌太多，克莱尔殿下已经渐渐落于下风，双方甚至有大打出手的趋势。
布奇先生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帝都的贵族文明，吵成这样居然没有人掀桌子。”
列维想着，不会真打起来吧？那今晚的饭就蹭不到了。
忽然，他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血腥味。
不同于菜肴中的那种血腥，是人血……混着痛苦、不甘、无奈、伤感、痛恨等等众多情感在里面的血……
列维闭上眼睛，略一感知。
就在楼上的房间！
有人正在被殴打，下手的人专打又痛又不致命的位置，好让挨打的人多吃苦头，却一时半会儿没法死。
怎么回事，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