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大麻烦事
除了人头架以外，还有大量血腥屠杀的场景，艾尔莎看不下去，让布奇先生去一一筛选。
布奇先生甘之若饴地看了半天，选出几个不是那么血腥的照片，让艾尔莎再去看。
他选出的照片场景都很单一，大部分是木箱子里，装着大量武器装备，有铠甲、枪械、火炮零件、数量巨大的黄澄澄子弹、炮弹，看上去压迫感十足。
“这些不都是正常的武器贸易吗？”艾尔莎没看明白。
“不是，武器走私！”布奇先生回答。
艾尔莎仔细去看笔记本上的标注，生产商是谁，卖方是谁，买方是谁。
杰森都标记得清清楚楚，有些照片下甚至有时间戳。
她读着笔记本上的内容。
“武器生产商，往往是莫雷萨德某某铁匠铺，某某锻造工坊……他们生产出来的高品质武器，皆由帝国军部买单。然而，并不是所有武器都会按照约定时间，供货至帝国境内。有一定比例的武器，会以‘意外折损’或‘不合格’为由，退回莫雷萨德返工。还有一定比例，会在运输途中损坏或丢失。”
“以下照片，皆记录的是‘丢失’、‘意外折损’、‘不合格’的武器商品，如您所见，它们其实质量过关、品质上乘，也从未返厂重造。军部将这些未记录在册的武器、护甲、弹药，全部转手出售给了境外商会。”
“根据我在莫雷萨德的调查，此类境外商会，绝非矮人族王国注册，也从未在矮人族领地有过商业活动。他们付款非常大方爽快，以高纯度金条、金锭、银锭和高品质魔石为主，从未支付过纸币。而帝国纸币在矮人族王国是可以自由流通的，这更加印证了我的观点……”
艾尔莎念着上面记录的文字·，她逐渐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个事情让她对国家立刻生出无限的悲哀。
“武器买方是另一片大陆的异族，今年末，边境失守。腐败土地上结出的恶之果，在毒害这个古老帝国的人民。”
“兽人们正拿着矮人族给人族生产的武器，去屠杀帝国的边防军！”
皇族年富力强的皇子，兼任军部长官，在边境执行极为重要的防务，却在自己的利益团体内作威作福，疯狂出卖国家利益。
这消息，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爆炸性的。
也难怪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前线战场失利，因为他的下限可远远不止指挥不力、临阵脱逃、谎话连篇这些初级问题。
“先回去，和列维商量商量吧。”
艾尔莎觉得自己实在不擅长分析这些问题，必须和列维讨论之后，再选择性地上报给索萨做最终决断。
老史密斯听到了她和布奇先生的对话，但没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问道：“事情很严重吗？”
艾尔莎大声说：“是啊！关系到年终奖金！老爷子，您看好啊，我把这个相簿拿走了，其他东西您都收拾好！”
老史密斯说：“好！好！拿去吧。”
艾尔莎又说：“如果有别人要来找东西，肯定都是商业间谍！您就随便他们找吧，反正重要的东西已经拿走了！”
老史密斯说：“我知道，就跟对付教育部检查一样。你看到杰森，让他在外面好好吃饭，少抽几根烟！”
艾尔莎说：“知道啦！”
她一把夺过布奇先生手里刚想点着的香烟，拉着他下了楼。
夹着照片的笔记本实在太大太重，艾尔莎的包里放不下，便说：“布奇先生，笔记本你来保管吧，放你身上也安全一些。”
布奇先生接过笔记本，往后腰裤袋里一别，然后又伸手：“烟。”
艾尔莎把烟还给他，叮嘱道：“出去再抽。”
他们俩离开非法托班所在的老楼，回到卡车上，刚坐稳没多久，布奇先生忽然发现了异常。
“怎么不开车？”
“坐车上，不要乱动。”
布奇先生指着老楼的侧面，竟然有两个人顺着排水管道向上爬，动作灵敏如猿猴爬树那样又轻又快。
他们俩一闪而过，已经爬到了三楼翻窗户进去，如果不是布奇先生眼力强，又没少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当真是很难发现。
他下车跟了过去，艾尔莎在车上担忧地等了十来分钟，就看到两个男人从正门大摇大摆地出来。
过了一会儿，等那两个男人走了，布奇先生才小心翼翼地从侧面窗户里翻了出去。
重新回到卡车上，艾尔莎问道：“那俩人是谁？”
布奇先生发动卡车说：“我和列维昨天见过他们俩，是杀死记者的那两个人。”
艾尔莎有些害怕，她毕竟是一个行政人员，很少真正遇到这种打手们才会接触的事件，她不住地问道：“我们是不是惹上麻烦事了？”
布奇先生摇头说：“暂时还没有。”
刚才，他跟着两个“蜘蛛侠”上楼之后，小心翼翼地藏在三楼的储物间里。
那两个人潜入了杰森的房间，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克莱尔殿下的不利消息，于是空着双手出来。
甚至他们翻找的响动太大，引来了老史密斯堵在门口。
他以为这两个不打招呼的侵入者，就是艾尔莎口中的“商业间谍”，于是贴心地为潜入者端了两杯加了辣椒的热茶，用特有的老年人语气问道：“你们是杰森的同事？”
两个潜入者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道：“是，哦，不是……”
老史密斯说：“喝茶吧。”
两个人面面相觑，但眼见对方是个老年人，顺手把茶水接过。
他俩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老史密斯问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同事？你们不会是教育部的人吧？我没有办非法托班，楼下的是租户，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随后，无论两个男人说什么，老史密斯统统装聋作哑跟他们胡扯一气。
逼着他们俩把加了辣椒水的茶喝完，老史密斯心满意足地走到杰森房间里收拾起被弄乱的书架和房间。
一个入侵者试探性地问道：“请问，这个房间的主人，最近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
老史密斯露出会心一笑：“特别的东西有很多啊！”
他非常配合搜查，把杰森藏的“特别的东西”全翻了出来，其中包括几本色情杂志、男性疲软药品、结婚证、离婚证、亲子鉴定书等等黑历史。
两个男人眼见全是些鸡零狗碎的东西，找不到有价值的新闻材料，只好悻悻离开。
布奇先生等他们俩走了，也从储物间出来，下楼跟艾尔莎汇合。
面对艾尔莎不住地询问，“是不是惹到麻烦事”这种问题，布奇先生非常肯定地说：“你放心吧，老史密斯那里，没有露出破绽。我们没有惹到麻烦事。”
他发动起卡车，带着担惊受怕的艾尔莎回到旅店。
布奇先生拿着笔记本，领着艾尔莎，来到列维的房间准备商量事情要怎么办。
结果，推开列维房门，他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
他正是昨晚濒死的记者杰森，面部已经消肿，只是连夜受惊，又惨遭殴打，现在状态十分萎靡。
列维在喂他吃奶油浓汤。
布奇先生长叹一声，对列维说：“你就不能像个正常男人一样，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去找个漂亮按摩小妹风流快活？”
见艾尔莎还没明白过来，布奇先生把笔记本丢到列维的桌上，对她说：“是的，这下我们真的惹上麻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