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寻,听闻你与骆广合作分账,那样灵石贡献分来的太慢还费时间,我愿用全部身家做个交换,饶我一命外加灵玄丹方!”
夜寻用力掐喉,徐清安脸色肉眼可见急速煞白,又松开让他走了一遭阎王殿,漫不经心呵呵道:“杀了你,也全都是我的!”
山野朝阳是徐清安此刻的红妆,他趁机喘气极力克制着不适,强压情绪,夜寻此举在他意料之内,前面条件不过是他迂回婉转抛出诱饵,以下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交锋。
“我身家虽厚但离兑换各峰不传之秘还有一定差距,这才是你想要吧,竭泽而渔实不可取,相信灵玄丹对你来说不值一提,不如给我的众师兄弟为你炼丹赚取收益,你坐享其成即可,那效率不可同日而语,况且紫薇盛会我师尊紫山多少还能照拂一二。”
听闻此话,夜寻这才不禁高看了徐清安一眼,临死生智抓住了一线生机,提议能够接受但不多,看他还有下文便示意继续。
“骆广看似心有沟壑其实眼光狭隘,觊觎紫薇信物而布黄雀在后之局,此行想必你也料定,且他胆小惜命又攻于算计,不敢亲身下场不明面上撕破脸皮,哪怕见到…”
徐清安努力抬手指了被掐的脖子,夜寻稍松了些,他着急呼吸猛呛的胸口起伏。
“哪怕我要命丧你手也是迟疑,估计调转枪头劝你放我,再借此恩情套出话来,判断局势,安排他的心腹付虎,强榜第八,追杀你的小命,不知有没有这个胆量应对?”
“哦?你看他倒是看得挺透彻,你们一死一逃一擒,你怎么担保他敢让付虎来。”
夜寻还真来了兴趣,说实话与裴石一战他还没有触碰到太穹苍龙诀灵脉至臻之境的天花板,只能说带来的压力不够,他想趁着手感火热当真渴望有更强力的对手过招。
“我自有办法让他上当,你拿付虎练手斩掉骆广一臂也让我出口恶气,这个引我入彀的阴险小人!”徐清安甚有信心阴狠道。
可是这不足以让人安心,夜寻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管你说的天花乱坠若无把柄在手,在完美的交易会变成一张反目成仇的催命单,脱离掌控的利益交换毫无意义。
夜寻冷笑不止,反手拿出来一株人头叶娇艳花,满满的残魂尸味萦绕让空气都阴邪几分,徐清安呼吸一滞,似乎察觉不到锁喉之痛,他虽不知此花何名但历久养成炼丹的底子让他明白这个美丽的东西绝非善类。
拿出葬魂花连夜寻都感到诧异,距上次借叶尘深入血尸岭用后,它吸收的魂念助其更加妖娆茁壮,假以时日该成长到何种地步不得而知,至于作用还得在实践,发现验证运用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眼下就有甚好…
“给你机会,释放神魂接触此花,将感受一五一十告诉我,如此之前说的作数!”
“你——你竟拿我试药?”徐清安憋屈着满腔耻辱发声,在神农谷最底层的药奴才会有此殊荣,没想到今日反噬自身了,他压着怒意咬牙道:“这是什么?先告诉我!”
“你试?还是不试?”夜寻哪里还用得着和他废话,人在屋檐下还摆不正位置,于是强硬语气嘲讽道:“古有神农谷先祖尝百草而着经,如今后辈却以此为耻,可笑——”
好话全被他说完了!徐清安被呛的脸红脖子粗,无能狂怒,在夜寻凛冽杀意眼神下小心释放着神魂之力,他瞅着人叶妖花扭动忐忑万分,在接触的一刹那硬生生被撕扯了一团本源,只留下摇头痛呼,冷汗直流。
就在此刻,那片叶子浮现出徐清安模糊的面容,夜寻助其稳固收入囊中,甩手放下徐清安,静看着他红着眼充满了恨意,连滚带爬冲杀而来,将刚才的智谋抛诸脑后。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
“徐清安,你是个聪明人,总有一天我要离开的。”夜寻一把抓起他的衣领,眉头一皱察觉到不远处的动静,冷声提醒:“有人来了快点调整,看你表演,可别让我失望。”
“夜寻兄,刀下留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丰姿俊美挂着温和微笑的骆广如期而至,夜寻先是装作疑惑和揣测,将不爽之情摆脸,徐清安按住心绪调整状态,眼中满是死里逃生的激动之情。
“你过界了!”
“骆兄救我!”
骆广停步,并未着急表态,反以极快的速度扫视两人情况在心中揣测着,雨夜已过而放晴,趁黑出动的几人如此之久未回定有变故,裴石、程砚修不知所踪,徐清安却被夜寻擒住,反差之大让他一时难以判断。
骆广承认昨天自己一反常态教训骆年是当局者乱,不管如何都不能急下定论,当初之错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先从有把握的事循序渐进,摸清脉门只为一击毙命。
“两位惺惺相惜,何至于此!我听闻徐兄被人蛊惑想逼夜兄交出紫薇信物,担心你们因此交恶甚至有生死之危,故连夜追来所幸还来得及…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就…”
“听你的意思想让我放了他?”夜寻斜视一眼,手中动作又狠辣几分,挪了几个身位设下防备,冷笑道:“冤冤相报?他可是想要我的命!还是说,你骆广想要我的命!”
“我若有此意,你安能无恙?”骆广站在高位不屑一顾,劝人从善:“既然成不了朋友但能少一个敌人不好么,至于说因紫薇信物误生龃龉一事,这也并非不可衡量呵…”
“对对对,我用千金买命你我两清,又有骆广兄为证,有违此誓,天人共戮之!”
徐清安接下话头急忙表态,慌里忙张的掏出令牌奉上,骆广此刻还真像君子,夜寻望向那一长串贡献分略有迟疑,扯近徐清安眉头一挑,默默划走了数字,留下一句看在骆广的面子上,好自为之,径直离开了。
骆广察觉到这细节不动声色,心中大为欣喜,玄灵门的家当都被徐请安葬送,失去雄厚的资源支持幕僚,想在追上罗生门再无可能,而且这东西最后是谁的还不好说。
徐清安逃过一劫扭扭脖子,再无那低声下气的姿态,冷冷道:“骆广,我该谢谢你呢还是该结下这个梁子,全都拜你所赐!”
“技不如人,倒还责怪我了?”骆广望着夜寻离去的方向接话,然后问道:“你们几人怎么会拿不下一个区区夜寻,裴石呢?”
“他…你觉得呢!”徐清安被诱回答戛然而止,发出阴恻恻笑容道:“裴石已死!”
“什么!”
骆广瞳孔地震压在心头,见徐清安嘴角噙着怨恨的悔笑动身返回,他联想当时微小细节不由得思索此话真实性,夜寻与徐清安如此痛快的交割难道是设了一个局中局?
“不可能!裴石之死定是托词,我以阳谋引徐清安不得不来,他想破解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夜寻怕我突然出手,于是借坡下驴顺势离开,徐清安故布疑阵,他在等!待到我反应过来紫薇信物已成他囊中之物!”
骆广顿悟,兴奋发笑,以付虎实力拿下两败俱伤的夜寻、裴石不在话下,环顾四周做下标记,即刻追上徐清安,要盯死他让其耍不出什么花样,乖乖的接受人财两空。
两人碰巧在遇互不做声,一路上徐清安只顾埋头赶路,面无表情,待到进鼓岭镇后骆广察觉到他回首一笑,那是一种源自心底的痛快,还有自以为是的嘲笑,有种不好的预感如阴云聚拢来,骆广如坐针毡顿悟。
“上当了!”
崇山峻岭横断日光,层层叠叠在淡紫色烟雾迷蒙下若隐若现,宛如一幅壮丽的水墨丹青,夜寻纯用肉身之力手刃了付虎,将他钉死在一块崖壁上,鲜血流淌如主审判。
而他自己拖着否极泰来的身躯登上一座峰峦远望,苍茫大地山花遍野,连清风都是如此酣畅,夜寻灵脉化龙遨游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