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顶大帽子,李诗梦戴地冤吗?
不冤。
仙族上下,唯有一种思想:魔族该灭。
突然混进来一个质疑,自是此人思想不端。
李诗梦被罚抄千年前大战的记录,特别是关于魔族的凶残之处,要抄上几十遍。
李诗梦握着笔,笔尖飞快,字都连成了一片。端正的笔画还未练成,草书倒是先练了。
郑姝亭在旁提议:“我帮你吧。”
“求之不得。”李诗梦道。
两人一起奋笔疾书。
半晌,郑姝亭抄完一遍,揉揉手腕,“太多了!唐沫,你抄多少了?”
“不多,七八遍吧。”她叹了一口气,也停下笔,放松了下。
“思想不端?你到底说了什么?”
李诗梦顿了下,摇摇头,“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想法与众人不太一样。”
“是什么?”
李诗梦想了想,问她:“魔族,你是怎么看的?”
理所当然,“见面就杀!”
李诗梦吸了口气,不再和她说了。
抄了十几日,加上郑姝亭的帮忙,李诗梦总算将惩罚完成,交给了徐又年。
徐又年看着手上字迹不大一样的纸张,睁只眼闭只眼。
要走的时候,李诗梦问了一句,“徐先生,是你说的吗?”
徐又年懵了下,连忙摇头。
到底是谁说出去的,似乎没有人知道。
那得见杜衡真君的人,回来了。
据说,被周围人拦住,不停问着杜衡真君的真颜,还有他得了怎样的教训。
那人只顾傻笑,不愿多说。
众人只能既恨且妒。
日子如流水而过,一年又晃了过去。
距离白澜所说的三年之期,也即将到来。
李诗梦跟在林破天后面学了不少。心法和剑招,两相适应,修为不可为不进步。
徐又年,徐先生的伤终是养好了,恢复了往日的风采。是个堂堂九尺男儿,面貌英俊,仪表倜傥。
郑姝亭找准了时机,就在第二日去找了徐又年,回来抱着谭清哭了七日七夜。抱着李诗梦哭了两日两夜。
然后,睡了七八日。一切又回归了正常。
自此一事,她成熟不少。
通识经典的课,倒是听地认真了。
有时徐又年望过来,只能看见一个低头书写的身影。
随着日期的越发临近,李诗梦也早早和林破天说好了,她可能会离开这里。
“唐沫,唐沫,有人找你切磋!”
李诗梦的进步,众人有目共睹,一开始瞧不起她的人,竟然也开始找她进行切磋。不能用元气,还不能只凭招数?!
一来二去,李诗梦无形中,在大青山一众人心里留下了一个印象。
这时听到有人找过来,李诗梦自是不推诿。
切磋完,又是一日过去。
李诗梦梳洗完毕,便准备歇息。
可就在此时,悠远的钟声传了过来,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
李诗梦推门而出,几步窜上屋顶,朝第一峰望去。
漆黑的夜色中,第一峰上不断亮起火烛,分外亮眼。
郑姝亭也上了屋顶,两人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妙。
封灵阵,被关闭。
众人看着夜空中亮起的烟花,心头齐齐一怔。
出事了!
杜衡真君察觉大青山里有了魔族的气息。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群,估摸着约三四百。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齐齐慌了。
拜了多年教导所致,这群人早已知道魔族多么的邪恶狡诈,凶狠残暴。只是,他们还没有学怎么对付魔族。
这里差不多是洛仙大陆仙族的青年才俊,万不可在此损失。
杜衡真君带人出来斩杀魔族。
众人既是害怕,又想去斩杀魔族。
有看守他们的几位先生,狠狠瞪着他们,“这是什么时候,还想添乱?”
“可是先生,我们不接触魔族,以后又当怎么去杀他们?”
“自有你们锻炼的时候,不急于一时。”
大青山,是仙族的腹地。真不知,是怎样的一群魔族,竟敢跑到这里来。来送死?不,大约是有把握,能够攻击大青山。这样一想,阻止他们前去,确实应当,他们才是去送死的。
大青山有杜衡真君,还有数不清的高人珍兽,区区三四百魔族,并不需要他们上去。
李诗梦也是这般想的。可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到有个熟人来到她的面前,说是受人之托,带她出去。
李诗梦望着这人,疑惑道:“元秋?”
这正是选了徐先生,且是那被李诗梦记错名字的女子。
“谁拜托你的?”
元秋淡声道:“姓白。”
李诗梦心头一震,外面混乱的场景还在眼前。
趁乱逃走,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那这些魔族……
李诗梦不敢想。
白澜,他只不过是一个妖族。
众人都未曾发觉人群中少了一人,李诗梦什么也没带,跟这儿元秋,进了她的房间。
床铺掀开,露出一面木板,上面可这儿传送阵,元秋塞了几枚灵石进去,掀开木板,将李诗梦推了进去。
李诗梦回头问她一句,“你为何要帮他?”
元秋道:“报恩。”
她不懂传送阵,是在进大青山之前,死记硬背,画了无数遍,生怕错了一处。而如今,总算是用到了。
李诗梦穿过传送阵,再次睁开眼,白澜便出现在了眼前。
这里……是他们在小城买的院子,这是白澜的房间。
李诗梦头还有些晕,坐了下来,静等这阵过去。
白澜给她递了一杯茶。
“那群魔族……是你……”李诗梦闭着眼睛道。
“不是,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还能让魔族为我出动。”白澜笑道。
李诗梦总算松了口气,胸前的恶心感也退了下去。
她喝口茶,总算是放下心。
白澜看她一眼,“你怀疑我?”
李诗梦道:“时机太过凑巧。你说三年,三年这时候,就有魔族来,有这样的时机,将我带了出来,我不能不怀疑啊。”
白澜不可置否。
李诗梦也询问了一番,白澜非说时机未到,这件事不说也罢。到时自见分晓。
“这个到时,又是多久?”李诗梦道。
白澜微笑:“不久。”
白澜这话说地高深莫测,似乎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