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她的喉咙发出应付的声音,实际精神却聆听到了隔壁那桌上。
隔壁桌上坐着两个中年男人,小声议论着国事。
“听说今年国舅又涨了一倍的税收,光是夏税就是二十两,接下来十一月还有秋税,光是一年就是四十两银子,就是把百姓往绝路上逼啊。”胖子喝了口酒,又叹了口气。
他的同伴瘦得跟竹竿似的,把了一把山羊胡须,凑近他小声道:“我听说云城东面已经有人建了个土匪窝子,咱要实在混不下去,大不了跟那些人一样,上了梁山,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倒无碍,可我家中妻儿老小一大堆,如何舍得下。”胖子又喝了口闷酒。
“那能如何,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若那小皇帝再不长大,任那国舅一手遮天,咱们经武国迟早有一天要毁在他手里。”瘦子气愤的道。
胖子默了默,又给自己倒了杯一饮而尽道:“再忍忍吧,好歹咱经武国还有个飞鹰帮。往年每次交完税,百姓没吃没喝的时候,他们都会偷偷给我们帮助,想必今年也不例外吧。”
“想想就来气,小皇帝今年都年满十八了,国舅还不还政于小皇帝,这分明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瘦子气愤的把酒杯砸下,引得旁边客人的围观,又连忙缩了缩脖子。
被人听到妄议朝政是会下狱的。
云小溪倒听了个大概,经武国的朝堂由国舅把持,小皇帝只是个傀儡皇帝。
很明显国舅是奸臣,压榨得百姓怨声载道,再这么逼下去,经武朝很可能会迎来一场乱世。乱世中,人人自危,谁又会管别人的生死,这是云小溪不想看到的。
“溪儿姑娘,溪儿姑娘在想什么呢?”
云小溪被晃醒过来,忙道:“啊,我听着呢,您继续。”
“我都说完了。”秦氏斜了她一眼,有些不高兴。
她刚刚说得口干舌燥,合着这丫头都没听。
“哦,具体我还得以实际看过为准,才能确定银子的多少不是?”云小溪自知理亏,笑眯眯的咽下最后一口鸡肉。
秦氏鄙夷的看着满桌子的空盘,说什么请她吃饭,明明她一口没动,小丫头片子这是饿死鬼投胎吗?
云小溪:“……”
好歹对方是云城的媒婆,自己的婚姻大事还在人家手上,或许还能找补一下。
“呃那啥,秦妈妈,您想现在带我去看房子吗?行,咱现在就去吧,要是合适,我马上把银子给您怎么样?”
秦氏的立刻换了张笑脸,挥了挥帕子道:“哎呀溪儿姑娘早就嘛,咱们这就去看房子去。”
秦氏扭着腰走在前面,云小溪忙跟了上去,眼神瞟了眼还在说悄悄话的邻桌。
自古以来,任何朝代一旦发生战争,受苦受难的永远是百姓,谁也不能独善其身。而她们云家,恰好就是经武国的普通老百姓之一。
如果税银真引得官逼民反,她得早做准备才是。
“姑娘你瞧瞧,这房子大吧,穿过前院儿,后面还有两个小院子,座南朝北,位于中街,前面便是商铺。府里虽荒凉了些,收拾出来住人是绝对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