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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快到九月,天气还有些闷热,夏季还没有完全离去。

一大早,西门妆便早早起来了,应该说会是被西门舞早早叫起来了。

“堂姐,打起精神!今天可是我们两个的生日,你精神些!”将床上的西门妆拉起来,西门舞把她梳妆台上的礼盒打开。

西门妆再次倒下,蜷缩着身体,趴在床边打量着梳妆台前的少女。那少女身上穿着崭新的公主裙,短发齐耳干净利落,公主裙齐膝,淡粉色,很配她的气质。不过半晌,西门妆便看见那小妮子从礼盒里取出西门御给自己准备的那天艳丽鲜红的鱼尾抹胸长裙。

“堂姐,好漂亮啊!”西门舞惊叹,抱着裙子,便走到她床边,“你赶紧起来穿上我看看,一定很美!”

看着西门舞两眼发光,一脸期待的模样,西门妆闭了闭眼,无奈的坐起身,下床。

“我得先洗漱,你先下去吃早饭吧!”

“没事,我等你呗!”

“不用等我,我不吃。”西门妆说着,便兀自去了卫生间。西门舞眨了眨眼,半晌才讪讪地点头,然后退出房门去了。

西门妆洗漱完出来,房里已经没有西门舞的身影了。

少女扫了一眼屋子,最终捡起床上的礼服,便换上。长裙着身,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尔后伸手到背后去拉拉链。怎知,却触到一只手,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指尖微凉,却是先她一步将拉链为她拉上。

西门妆抬眸,看向镜子里的少年。那少年十分俊气,身上的西服笔挺,气质超然,打量自己的眸光格外的温柔。他就站在自己身后,不动声色的伸手,轻轻圈在自己的腰上,微微用力,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这裙子好看吗?是我为你选的。”少年极富磁性的嗓音问道,说着闭了闭眼,垂首吻了吻她的耳垂。

西门妆只觉一阵微痒,缩了缩脖子,另一手搭上他环在腰间的手背,“好看。”淡淡的两个字,却让沈尔万分欣慰。至少,这也算是西门妆对他的付出做出了回应,并且还给予了肯定。

唇角的弧度不禁深邃,他揽着她的腰,更是用力。另一手腾空摸出一条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就当是你的护身符。”他轻声说着,西门妆的目光穿过镜子打量着那条项链。

银链子很细,一颗水晶的骷髅坠子,拇指大小,就贴在她的锁骨下方,看来其格外的耀眼。

沈尔亦是打量一番,尔后满意的点头,许久才抬手,将她略挽的发松开。长发披散,如绸缎一般轻泄。散在少女的肩头。沈尔瞥了一眼,松开了她,将她摁在凳子上。他自己则执起了梳妆台上的木梳,为她挽发。

力道极轻,手法微微有些生疏。可是沈尔很专注,动作也很慢。最终花了半个小时左右,将她那一头长发挽起了,挽成了一朵玫瑰花,垂在她的脑后,最后簪上一朵与礼服同色的头花,一切都完美了。

中分刘海,将那饱满莹润的额头露了出来,细柳眉下一双清冷惑人的眼睛,小巧挺立的鼻梁下,则是一张殷红如血的唇。西门妆就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沈尔为她戴上玫瑰耳钉,然后满意的笑。

“小姐就算不上妆,也是全场最美的一个。”他说着,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怎么办?看见你那殷红的薄唇,我又想侵犯你了。”说着话时,他的嗓音刻意压低,极富磁性,充满诱惑。

西门妆只觉心跳漏了一拍,如不是房门突然被敲响,也许她真的就被沈尔侵犯了。

凑到半路的唇慢慢退回,沈尔有些懊恼,却又无奈。他直起身去,向阳台步去,忽然就消失了。

屋里只剩下梳妆台前的西门妆一人,她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长裙,方才向房门走去,拉开。

“当当当当!生日快乐!”几道声音齐齐传来,一开门就是一堆礼物凑到她面前,西门妆愣住了。

丁晨先一步挤进屋里,四下打量一番,暧昧的笑笑,“你这屋里好像有什么味道啊!”他的鼻子还算灵敏,至少沈尔的味道,他还嗅得出来。

西门妆面色微变,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让开道路,放他们一行人进门。

显然除了丁晨的注意力不在西门妆身上以外,其他人在进门前就愣住了。看着一身艳红的西门妆,比之平日不知成熟了多少。未施粉黛,却格外的美艳。美得超越人类的极限,连画师都画不出。

“小妆今天绝对艳压全场!”暮成雪进门,竖起了大拇指。

苏寒则是为之惊艳,许久才愣愣的点头,“好漂亮,真的好漂亮。”

礼物都搁在她的房间里,西门妆与他们在房里谈了许久,才下楼。

今天的宴会在市中心的德莱酒店举办,西门妆和西门舞以及西门御夫妇,作为今天的主角,都是盛装出席。当然,因为今晚有舞会,所以女士几乎都穿的晚礼服,男士则是一贯的西装领带,英挺帅气。

加长版林肯在德莱酒店外停下,西门妆一家人下车,随后便有好几辆豪车停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门,一如既往的,西门妆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可是与她并肩的西门舞,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令人惊奇的却是两人的相似程度,多半人都以为她们两人是双胞胎姐妹。

西门舞被那异样,惊艳的目光看笑,小心翼翼的凑到西门妆身边,低声道:“堂姐,我们俩很像双胞胎吧!那些人一定这样认为的。”

西门妆点头,宠溺的看她一眼,跟着西门御进了酒店。今天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西门御宴请的,大半是他生意上的伙伴,而西门妆自己请的人就丁晨他们几个。另外,还有西门舞宴请的丁香和温月成,以及西门邪请了童嘉。

九州城首富的千金生日宴,绝对是最为盛大的宴会。西门雪摇着杯中的酒在一旁默默喝着。她气愤,当初自己过生日时,怎么没见这么大的场面。

一道道祝贺声传到西门妆的耳里,她面无表情的走过,只留下一路惊艳的目光。

宴会是从早到晚,西门妆穿着高跟鞋在二楼的会客室休息,丁晨他们几个则在一边斗地主炸金花,兴高采烈的。

窗外的天色越发阴沉,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西门妆看着满屋子的礼物,莫名烦躁。相反,西门舞却很开心,她长这么大,从没收过这么多礼物,而且都是这么精致漂亮的礼物。

夜幕落下时,西门妆被沈尔带出了房间,一路下楼,穿过酒店的回廊,他将她带到了酒店的后花园。

后花园很大,置了一个人工湖泊,还造了迂回婉转的水上长廊,湖心一个小亭子。而此刻,沈尔已经将西门妆带到了亭子里。

“这里的夜色很美,也很安静,适合两个人独处。”少年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而是拉着她坐下,两个人就坐在亭子里,吹着湿润的夜风,安静了。

西门妆只觉气氛有些奇怪,她不敢侧目去看那少年,被她握着的手也不敢乱动。好半晌,沈尔才道:“今晚很多男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停留,因为你太美了。”

“……”西门妆没有回话,只觉有些莫名其妙。

沈尔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扭头,“小妆,你看我们吻也接过了,搂搂抱抱牵手也是常事,现在就差那什么没做了,我们俩所处的阶段以及超越主仆,超越朋友,超越同学等界限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确定一下新的关系?”他一脸真诚,那双眼里闪着明光,满怀期待。

西门妆微愣,许久才扭头看他,傻愣愣的问道:“什么新关系?”她不觉得现在这种契约关系有什么不好啊!

沈尔垮下俊脸,抬手握住她的肩膀,靠近一些,“我吻过你,也跟你表白过,还摸过你,我应该对你负责。”语气坚定,有点半哄半骗的感觉。

西门妆脸色微变,什么叫做还摸过她?

“所以呢?”眉头微挑,少女淡然看着他。

沈尔弯了弯眉眼,俊脸凑近,薄唇覆上她的唇瓣,轻轻舔舐,尔后退开,“在人类的眼里,我们这么亲密的两个人,已经算作恋人了。”

恋人…

心,猛的跳动,西门妆只觉一阵不安。

“所以小妆,你做我女朋友吧!就算你现在还不肯承认你爱我,先做我女朋友也行!”少年轻声道,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的唇瓣上,时不时的,少年的唇会扫她一下,似有意又似无意。

呼吸相闻,四目相对,西门妆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猛烈,快速,急切,像是要蹦出来了。

“谈恋爱,我们谈恋爱吧!像人类一样,你不懂怎么去爱,什么是爱,我教你。”少年的声音也十分急切,他的眼帘微微低垂,打量着西门妆的唇,未等她回答,便紧密的贴了上去,吻着她,温柔细腻却又霸道。

每一次沈尔吻她,西门妆就特别乖,只两手揪着他的衣袖,承受着,偶尔也回应。

夜风轻轻吹来,撩起少女的耳发,拂过少年的脸颊。吻得空气稀薄,缺氧,沈尔还是没打算放过她。大手滑到她的腰际,小心的搓揉抚摸。西门妆只觉腰间发痒,唇干舌燥,而沈尔的已经不动声色的站起身,将她揽在怀里,抵在了亭子里的石柱上。

温热的吻蔓延,从她的唇到她的脸颊下颌还有脖颈,最后演变成轻轻啃咬。沈尔正啃咬着她的锁骨,大手搂紧她,身体隔着衣服轻轻摩擦。

西门妆只觉心跳已经爆表,脸红得快要炸了似的。两手圈着少年的脖颈,不敢松手。

“小妆…”*暗涌的双眸轻抬,少年停下了动作,目光朦胧的看着西门妆,压迫性的口吻道:“跟我交往吧!好么?”他已经退了一步,从交往开始,就算她还不承认爱他。

西门妆微微张着嘴,呼吸急促,面上潮红,看着他的目光闪闪烁烁,似是蒙了一层薄雾。

“好不好?”身体贴紧,一力挺近,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

西门妆极不自在的别开脸,两手揪紧他的衣袖似是纠结着。很奇怪,即便沈尔对她做何等下流的事,她都不排斥,甚至心里潜藏着一抹期待。她…期待着跟他发生点什么,不过,不是现在。

“我答应。”轻灵的女音,微微颤抖,似是太过激动。这是西门妆平生第一次与男生交往,用人类的话来说,这是初恋。

可是,比她还激动的,是沈尔。他的身体轻轻颤抖,瞳孔缩紧,面上的表情十分滑稽。像是想笑,可是又因为惊得笑不出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僵在脸上,无比的滑稽。

搂着西门妆的手不禁收紧,忘了拿捏力道。

西门妆蹙眉,有什么东西戳了她一下,“沈尔,你暗算我!”

呃——

少年脸红,“不、不是…”他害羞了,因为不小心动了情,情不自禁就……可是那丫头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这叫暗算?这只能说明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好么?

这一幕落在远处长廊上的男人眼里,那双深邃的老眼浮起一丝笑意,略为欣慰。

就在那男人转身消失之际,沈尔松开了西门妆。原因只有一个,他们都要去洗手间。

西门妆去平复情绪,沈尔则是压制欲火。

——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西门妆站在洗手台前,目光微抬,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精致的脸蛋十分红润,像是抹了猪血一样,很是难得。

心跳还未平复,她弯腰,鞠了一捧凉水,浇在脸上,试图降低温度。

哗啦啦,水声又响,其中一扇厕所的门开了。

蒋钦步了出来。

西门妆正擦着脸,看见镜子里徒然出现的女人,不由得脸色一僵,心跳逐渐平复了,脸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蒋姨!”她礼貌的唤道,语气平平,没有起伏。

蒋钦也看见了她,略略点头,尔后走到了洗手台边。西门妆已经擦了手,转身向外步去。就在她出门的一刹,蒋钦瞥见洗手台上西门妆的手机屏幕亮了亮。目光微滞,唇角扬起一抹冷笑,随手捞起西门妆的手机,看了一眼,看也不看便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就在手机掉进垃圾桶的一刹,灯熄了。

洗手间里突然漆黑一片,蒋钦微愣,不禁蹙起了秀眉,“怎么搞的!”嘴里说着,便要摸出手机,借光。

可是未等她手机摸出,一道银光便从她眼前划过,扬手挥下,干净利落,银光在她左胸口落定,一半没入。

“你——”蒋钦瞪眼,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行凶的人。

而就在这生死刹那,洗手间的门‘嘭’一声被人踢开,一道黑影蹿进,旋身一脚踢在那凶手的手臂上。黑影被踢到了一边,撞在了厕所的门上,便顺势退了进去,消失了。

“蒋姨…”西门妆的声音极轻,她一双夜视眼很快便瞄准了蒋钦胸口插着的匕首上,上前扶着她,二话不说便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

啪——

灯被摁亮,西门雪嘟囔的声音传来,“这洗手间怎么不开灯?”语气微微不耐,等她看见洗手台前的两人时,当家愣住了。

眼前的场景实在让人惊骇,西门妆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前半部分染的鲜红,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握着蒋钦的肩膀。最让西门雪惊恐的却是蒋钦胸口的那个血窟窿…

“妈!”一声惊叫,西门雪奔了过去,一把推开了西门妆。

少女撞在洗手台上,手里的匕首落地,哐当一声,她的双目变得深邃了。空气中浮荡着诱人的血香,她看着蒋钦不断外涌的鲜血,不禁咽了口唾沫。眼角的暗纹涌现,心里躁动不安。西门妆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一定会出事。所以,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背影有些狼狈。

“妈——”西门雪只看见西门妆那仓皇的背影,尔后摸出了手机,拨了120才又打给了西门御。

一时间,宴会变了味,整个会场上喧哗一片,直到蒋钦被送到医院。当蒋钦进了手术室,西门雪便在人群中寻望了一番,没找到西门妆的身影。便去找了西门御。

“爸爸,小妆呢?”

西门御正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左手半握成拳,敲打着右手手心,看得出他很忧心。

听见西门雪来问,西门御这才发现,西门妆不在。西门舞西门邪还有西门雪的同学朋友都在,唯独没见西门妆和沈尔。

他问了苏寒,西门舞他们,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最后,西门御才摸出了手机,翻到了西门妆的号码。

——

女厕的垃圾桶里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西门妆就站在德莱酒店后花园的人工湖边,双手抱臂微微颤抖着。

“小妆,你还好吗?”身后传来少年温润的嗓音,随后西门妆的腰上换来两条手臂。

温暖的怀抱总算让她的身体不再颤抖,西门妆微微张嘴,蹙着的眉头平展,身体安心的靠在沈尔的怀里,脑袋倚着他的肩膀,轻轻闭上了眼睛,“我没事了!”

夜风轻拂,少年的眼帘低了低,掩住那抹欣喜,环着她的腰身紧了紧,没再说话。方才看见西门妆一手鲜血的跑出来,他是真的吓到了。

尔后蒋钦被送到了医院,事情的经过,沈尔还没来得及问。两个人在湖边站了许久,少女的眼帘才缓缓启开。

“沈尔…”

“嗯?”

西门妆微微扭头,望着那少年光洁的下巴,莫名心暖,“蒋姨怎么样了?”

她的话刚落,沈尔的手机就响了。环在腰间的手松开,少年放开了她,摸出了手机,却不禁看了西门妆一眼。

“我爸爸?你接吧!”她说着,已经提步往酒店去。

沈尔接了电话,随后跟上。西门御担忧的话语传来,沈尔三言两语安慰了他,便挂了电话。

追上西门妆,是在方才西门妆跑出来的卫生间门口。

“方才我回来拿手机,发现不对劲。不归终究晚了一步,那人捅了蒋姨就逃了。而且那人一身黑衣蒙着面,我根本认不出。”她简短的解释,沈尔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那么,我跟你一起进去吧!”寻找线索这种事情,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些。

西门妆回眸,讶异的看他一眼。

少年扬唇,牵起她的手,“没事,我设下结界,就没事了!就当免费参观女厕也好!”

话落,膝盖便被西门妆踢了一脚。沈尔吃痛的低叫,已经被西门妆带进了女厕所。

厕所里的灯已经被摁亮了,地上还有一滩血迹。

西门妆松开了沈尔的手,先去查看一个个厕所单间,确保没人,才回身对沈尔道:“我们动作要快一点,尽量不要破坏现场。估计一会儿警察就来了。”西门妆说完,便走到了洗手台边。她方才慌忙离开,忘了拿手机。

看了看洗手台,一扫而过,空空的,哪有她的手机。

沈尔这才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拨了她的号码。

铃声从垃圾桶里传出,西门妆与沈尔的目光这才聚集到垃圾桶里。只见那只白色的手机静静的躺在垃圾桶里,西门妆看得蹙眉,最终抽了许多纸巾才将它捡了起来。

今晚先将就一下,明天一定要换掉!

“你的手机为什么会在垃圾桶里?”沈尔问道。

西门妆微顿,目光微沉,似是明白了什么,眼里闪过一抹阴鸷,却是没有回话。不用想也知道,她的手机八成是被蒋钦扔到垃圾桶里的,早知道,她就不该回来找,让她被人捅死算了。

“我们走吧!不用找什么线索了。”她将手机扔给了沈尔,洗了手,便往外走。

那少年一阵愣然,半晌没反应过来。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西门妆变脸变得这么快?临走时,沈尔扫了一眼整个卫生间,看了看那地上的血迹,又看了看地上的匕首。可以想象西门妆刚才看见血的时候那种冲动,她似乎有大半个月没有进食了。

就像一个饿到极点的人,看见食物,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好在,西门妆很能忍。

出了酒店的门,西门妆和沈尔便坐了一辆出租车去了蒋钦所在的那家医院。

一进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便扑面袭来。西门妆蹙着眉头,她始终目视着前方,不敢乱看。极力的平复心境,调整自己的呼吸。医院对他们血族来说,应当是最不该来的地方。到处都是伤者,又或者说到处能见血。更何况,还是像夏特龙这样的大医院。

西门妆和沈尔赶到的时候,蒋钦已经转到了高级监护病房里。手术已经结束了,医生为她缝补了伤口,只说如果那一刀再深入半分,只怕蒋钦就没命了。

如此一来也算得上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推开病房的门时,病房外的单间休息室里,丁晨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抬眸,看向刚刚进门的沈尔和西门妆。看见他们两个一起出现,他们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正好,西门雪和西门邪、西门御从里间病房出来,看见西门妆的一刹,为首的西门雪脸都变了。

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毒,几步上前,便扬起手,朝着西门妆的脸颊挥下去。

沈尔蹙眉,未等她伸手拦截,啪的一声肉响,打破了休息室里的宁静。

那一巴掌没有如愿落在西门妆的脸颊上,而是被她随手挥开了。手心手背相贴,本该西门妆更疼,可是西门雪却被她那一挥手,挥得连连后退几步,掌心火辣辣的疼。

“你…西门妆你…”西门雪蹙起眉头,捂着自己的手心,愤愤的盯着那一脸阴沉淡漠的少女,“你还敢还手!”

少女扬眉,唇角划开一抹冷笑,目光锁定西门雪,她眯眼,“大姐难道觉得我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她说着,扫了全场所有人一眼,将他们的惊愕收入眼底。

“再说,你凭什么打我?”西门妆扬了扬下颌,目光微寒的看着西门雪,似是在等她一个答案。

西门雪的俏脸几欲皱成一团,不由得踩着高跟鞋上前,“我不该打你?我妈差点被你杀死,难道我打你一巴掌解解气都不行?”她说着,眼含水雾的回头,看向西门御,“爸…你看看你的好女儿,我就知道她心里一直不喜欢我们三母子,现在终于对我妈出手了!”

西门御一脸严肃的看着西门妆,丝毫不为西门雪的话动容。他刚才已经听西门雪说过了,说是看见西门妆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是她捅了蒋钦一刀,险些要了蒋钦的命。

可是西门妆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他最了解,“小妆,你跟我出来!”男人说着,笔直的向门外走去。

西门妆微微一愣,尔后垂下眼帘,跟了出去。沈尔目送他们离开,识趣的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看见西门妆和西门御走了,丁晨这才站起身,向沈尔走去,“我们出去聊聊!”话落,便拽着沈尔离开了病房。

西门雪哭得凄惨,西门邪扶着她,不知所措,眉头深皱。西门雪方才与西门御说的那番话,他也听见了。听西门雪说捅伤母亲的是二姐,他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只希望这千万不是真的…不,一定不是真的,二姐才不是大姐所说的那种人。

“西门妆那个贱蹄子!亏得我妈还对她那么好!”西门雪还在骂,她的骂声引的苏寒蹙眉。

“你骂谁贱蹄子,身为西门家的大小姐,说话的水平就这点?蒋姨没教好你怎么说话,怎么做好西门家的大小姐吗?”小巧的身影,从角落里站起。

灯光洒在她的短发上,晕开,将那张小脸衬得森冷。

说话的是西门舞,可是她此刻的神情像极了平日里的西门妆。

西门雪被她一吼,顿时没了声音。可是那双眼里还有不敢以愤恨,盯着西门舞看了许久,才道:“堂妹你知道什么?西门妆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故意伤人,就该让警察把她抓了。”

“心狠手辣?”一声冷笑,苏寒站起身,冷冷的看了西门雪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妆初二那年,差点被西门大小姐从楼上推下去吧!”说起心狠手辣,到底这词语更适合谁啊!

初二那年的事,其实知道的只有几个人。

“你说什么?你个下贱贫民,胡说八道什么!”西门雪却像是被戳到G点似的,暴跳如雷。看样子是想上去给苏寒一巴掌!

西门邪见了急忙拦住,一面道:“大姐,这里是医院,你要是懂事,就不要打扰妈休息!”一面拖着她往门外去,还不忘向苏寒他们道歉。

——

夜风吹着西门妆的耳发,西门御在医院里的庭院中停下,在月色下回身,目光凛然的看着西门妆。

西门妆也站定,目光平视前方,似是在看他,又好像不是。

“小妆,你告诉爸爸,今晚的事情经过。”严厉的口吻,丝毫没了往日的慈蔼。

西门妆心里颤了颤,眼帘微低,目光总算从他脸上收回了。沉默许久,才缓缓的将之前在酒店卫生间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西门御。

约莫过去半个小时,西门妆才结束了谈话,再次抬目,看向西门御时,眼里闪过一抹忧伤。

她知道,这件事情发生了,而且她的确有很大的嫌疑。西门御这么问,也是正常的。可饶是她这么告诉自己,心里却还是有些难过。毕竟西门御这么问,就是代表他对她没有绝对信任。

莫名的,西门妆便想起了沈尔。那个少年,似乎一直对她很信任,除了感情的事情。

“我知道了!这件事与你无关。”男人似是松了一口气,上前两步,在西门妆面前站定,抬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但是阿雪现在看见你,只会更恼怒。你虽然是妹妹,但是这么多年来却比她更像一个姐姐。爸爸想说的是,你这两天先不要回家,等到你蒋姨醒来以后,阿雪自然就知道真相了,到时候她的气也消了。到时候你再回来,好吗?”他的一席话,说得很慢,语气平缓,看似是商量的口吻,却丝毫不容西门妆反对。

低垂的眼帘慢慢抬起,西门妆的目光微颤,有些无助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唇瓣颤抖,“爸爸…你是要把我赶出西门家吗?”

她的话落,西门御一愣,瞳孔缩紧,身体一刹僵硬,就连搭在西门妆肩上的手也是一凉。显然,他没想到,一向最听话的西门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眼里是忧伤,看着他的眼神,就像迷路的小羔羊一样。这么多年了,就连该茴去世的时候,西门妆都没露出过这么悲伤的神情。看来今晚,她是真的伤心了。

“不是的,小妆。”西门御轻轻揽她入怀,小心的抚着她的脑袋,沉默了许久。

久违的拥抱,鼻息里混进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香。西门妆没有动弹,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似的,僵在他的怀里,许久才听见西门御的声音传来。

“小妆乖,这几天去宜城看看爷爷吧!那天小舞也说了,爷爷身体不好了,人老了,爸爸最近繁忙,不能去看他。你就代替爸爸去好吗?”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西门妆听了只是闭上了双眼,其实她多想告诉西门御,她已经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了。她知道西门御是想把她支开,等到蒋钦的身体复原,等到西门雪的情绪平复,再让她回来。他就是…为了顾虑西门雪的感受,才要把她放逐在外。

鼻尖一酸,西门妆咬唇,面容藏在男人的怀里。沉默许久,低沉的女音才道了一声,“好。”平淡无波,没有起伏。

听见她应下,西门御面上才又扬起笑,大手轻轻抚着少女的后背,眸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光芒,夹杂着一丝无奈。

——

连夜,西门妆回了古堡。

车停在山前,驾驶座上的少年回眸,看了一眼后座的西门妆,不由得蹙眉,“小妆,我们该下车了。”

西门妆回神,一双美目载着忧伤看向沈尔,许久没动。

沈尔见了,推开车门,拐到她在的那方,将车门拉开。他将上半身探进车里,修长的手指抚上少女的面颊,担忧的道:“没事吧?是不是渴了?”

西门妆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闪烁着盈盈水光,让人怜惜。沈尔愣了愣,以为她是真的渴了,便兀自抬手解开了自己衬衣的领口。

“来吧!随时都可以。”他轻柔的笑,眼里是宠溺与关心。

话刚落,他的领口才刚刚解开,脖颈上便圈上两只手,身体被人猛的往下拉,沈尔整个人便扑了进去,以俯身的姿势压在西门妆的身上。那少女搂着他的脖颈,脸颊埋在她的脖颈间,却没有吸他的血。

西门妆只是抱着他,安静的抱了一会儿,开始吻他。

薄凉的唇瓣扫过他的脖颈,学着他当初吻她时那样,轻轻啃咬。

沈尔两手撑在柔软的座椅上,不由得放轻了力道,“小妆…”他的声音沙哑,被西门妆一番亲吻,弄得心神晃荡。

少女的动作没有停,反倒更为深切,圈着脖颈的手抽出一只开始解着少年的衬衣扣子。

沈尔被她的动作惊到了,愣着一动不动,直到西门妆将他的衬衣扣子完全解开。

“小妆…”大手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卖力的撑起身子,垂眸去看她。

身下的少女脸色微红,薄唇似是沾了鲜血一般,格外的诱人。那双美目含着水雾,朦朦胧胧,看得他心神一荡,小腹一紧。这是诱惑,还是考验?

西门妆看着他,抬手抚上他的俊脸,勾上他的脖颈,仰起头去吻他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原本薄凉的唇似是着了火似的,滚烫。沈尔的身体轻颤,不由自主的回应她,身体压下,逐渐加深这个吻,比平日更霸道,也失了平日里的温柔。

狂野攻占,霸道掠夺,西门妆只觉得脑袋被他吻得晕嘟嘟的,眼睫扑闪,扫着少年的脸颊。她的手滑到了沈尔的胸膛,冰凉的指尖感受到他的温度,不由得贪恋。

沈尔则因为她的动作,颤了颤身体,随后大手顺着她的腰肢来回轻抚,*升起,他的眸光变得暗沉。

可是他还残存理智,在西门妆疯狂之际,他小心的放开了她,微微喘气,“小妆,你怎么了?”

从她的吻里,他感受到了一丝愤怒,一丝忧伤,一丝无奈和痛苦。

西门妆看着他,呼吸着,胸口一起一伏,最终眼泪掉了出来。她今晚的委屈,还有隐忍的伤心,随着眼泪决堤,猛烈的流窜出来。

沈尔看傻了,微微一愣,对这突然的转变感到无措。

“小、小妆…”他慌忙抬手,擦她的眼泪,俯身亲吻,一点一点的,动作极其温柔。

西门妆哭得很伤心,几次哭出声来,很真切。她从没有这么放肆的流过眼泪,那模样十分脆弱,看得沈尔的心生生的疼。西门妆将她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现给他了,这是沈尔一直所希望的。可是看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他又有些不忍。

“沈尔…沈尔……”她咬唇,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那模样些许可爱,叫沈尔爱不释手。

大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散在座椅上的发,埋头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梁,还有她的唇瓣,沈尔扬唇,“乖,哭出来就好了。我在呢!我一直都在,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你。”他说着,一手慢条斯理的扣着自己的衣扣,尔后又为西门妆理了理身上的礼服。

索性,他爬进了车里,将沙发上的少女懒腰抱起,抱到自己的腿上,揽在自己怀里,仔细的疼惜,安慰,开导。一遍一遍,一次一次,直到车窗外的天,泛起一丝白。晨风从窗外吹来,怀里的少女熟睡,世界赫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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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章首订:skaegn—02—2206:56:00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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氮素有木有很幸福的感觉(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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