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打算买县城的房子,咱们结婚以后住,奈何没人卖,不过好在我媳妇儿有远见,直接准备好了。”
顾亦川今天就像一只黏人的大狗狗,一直抱着颜明秋不撒手,他从兜里掏出存折,放进颜明秋手中。
“媳妇儿,这些钱你拿着,想买什么买什么,花完了我再赚。”
颜明秋将存折打开,发现金额比上次直接翻了一倍,足足有一万六了,她惊讶道:
“全都给我了?你那里不需要周转吗?”
顾亦川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我留了些周转,以后每个月赚的钱都给你。”
饶是小富婆颜明秋,也惊讶于黑市赚钱之快,这才两三个月,顾亦川就成了万元户,难怪都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不过好在她这个胆小的不用冒险也有钱拿。
“那我就收下了,辛苦我们家大宝贝了。”
听见这声大宝贝,顾亦川瞬间将头从颜明秋颈间抬起,他眼神锃亮,头上像是竖了两只耳朵:
“再喊一声。”
颜明秋捧着他的脸,吻上他温热的嘴唇:“大宝贝。”
看着她饱含爱意的眼神,顾亦川却破天荒地害羞了,习惯性地将头埋进颜明秋颈间,闷声闷气地说:
“那你就是我的小宝贝。”
晚饭过后,顾亦川便回去了,颜明秋坐在炕上,拿出两个红封,一个是彩礼,一个是王翠兰给的。
她将六百块彩礼钱放在一边,将另一个红封打开,里面赫然是十张大团结。
“这么多!”
颜明秋很是惊讶,这可是七十年代,一百块钱够一家几口人吃上一整年了,除了洪大哥的津贴,王翠兰也是每天都要下地赚工分的,但她还是给颜明秋添了一百块嫁妆钱,颜明秋热泪盈眶。
住在向阳大队的半年里,虽然明面上是翠兰姐占了她便宜,但实际上是颜明秋倒是占了不少便宜,她每天只用挣够两三个工分,家里大部分家务都是翠兰姐一个人做,就连做饭,颜明秋也只是偶尔做一顿。
此刻,颜明秋只觉得手中大团结的温度直接暖进了心里。
翌日
今天是颜明秋去采购部报到的日子。
杨文静昨天从哥哥那里知道明秋要调岗的事后,伤心不已。
于是,等颜明秋走出家门,就见小姑娘眼眶红红地站在门口。
“文静,这是怎么了?”
“明秋,哥哥说你要调去采购部了。”
她的声音沙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听就是哭了很久。
颜明秋此时只觉得自己像个渣男,玩弄了小姑娘的感情。
“我也是星期六下班才知道的,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所以就没跟你说,文静,对不起啊。”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采购部。”
“别别别,门市部的工作不适合我,你好不容易适应了柜台,就别折腾了。”
好说歹说,颜明秋才将她的想法打住,她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姑娘,怎么有力气去采购部,再说,杨文礼也不会同意的。
等将人送到岗位上后,颜明秋才挎着包去采购部报到。
“你就是颜同志?”
采购部的朱主任拿着转岗通知书正打量着颜明秋,不是他看不起人,就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拉得起排车,怕不是让排车拉她吧。
他心里这个苦哟,怎么就遇不到一个工作能力强的同志啊。
颜明秋一看朱主任的眼神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她也没辩解,只是四处打量着,寻找合适的物品。
这时,她瞥见了堆在角落的一个麻布袋,走近问道:
“朱主任,这里面装的什么?”
朱主任正沉浸在悲伤中,听见她的声音,条件反射般回答。
“哦,这是前两天收上来的皮料,你可别乱碰,就这一袋得有四五十斤呢,别再把你压着。”
此时的朱主任还在纳闷这姑娘整的是哪一出,就听颜明秋朝他喊了一声。
“主任,你看好了。”
朱主任下意识抬头看去,就见眼前的姑娘单手将四五十斤重的麻布袋提了起来,虽然看不见手臂肌肉,但整个过程稳稳当当,没有一点颤抖。
就这样颜明秋看着朱主任那黄豆般大小的眼睛慢慢睁得两倍大,要不是不合时宜,她指定得笑出声。
沉稳地放下麻布袋后,颜明秋随意地拍了拍手,哼,先给你一点小小的震撼。
“怎么样,朱主任,现在我能干采购部的活了吧。”
“能干,能干,我就说领导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让你过来,小颜同志果然有过人之处。”
朱主任利落地签了字,而后清了清嗓子:
“以后你就负责药材采购这一块,咱们部门每个月都有指标,完成不了可是没补贴的。”
说完他递给颜明秋一本手册:“这是上一位同志留下的,你拿回去看看,拉货的排车去后勤部批一辆。”
颜明秋接过册子,打了声招呼,便出了办公室。
找到后勤部,顺利批下一辆排车,颜明秋又将手册打开。
里面全是上一位同志记录的注意事项,以及每种药材收购的价格,仔细看完后,她决定先去自己最熟悉的向阳大队。
去年上工的时候,就常听婶子们说今年药材卖了多少钱,那个时候,颜明秋还没有特别关注,原来婶子们时常上山,在挖野菜的同时也会采药。
这个时候,除了自留地,家里的田地都归公所有,土地的种植都是要靠组织上安排。农民除了赚工分,平日里也就只有挖点药材,积点皮料和公家换钱补贴家用。
颜明秋到大队长家时,钱婶正在院子里扫地,见她过来,钱婶立即笑起来:
“明秋丫头,咋这个时候过来?吃早饭没?”
“早吃过了,婶子,大队长在家没?”
“在呢,快进来,进来。”
钱婶放下扫帚,朝着里屋大喊:“老李,明秋丫头来了,快出来。”
炕上正在抽旱烟的李爱国同志被他媳妇这么一喊,手里的烟杆子顺势而落,金属部分正正好落在他脚上。
“哎呦我去,烫死我了,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