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喇·兆资用战袍的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抬头望天,好一轮冬日骄阳,照耀得染血的城池红彤彤一片。
“这是今天的第几次进攻了?”
一个温暖的声音传来,那喇·玛拉出现在他的身旁。
“兄长,第六次了,今天明狗足足攻了六轮,都被儿郎们打下去了。想打我义州,非磞掉他几颗牙不可”,那喇·兆资大声吼道,下意识地挺了挺胸。
“好样的,不过不可大意,得小心明军偷袭”。
“咚咚咚!”
沉闷的鼓点响起,是明军撤兵的信号。
义州大营外,大明平北将军杨怀,正看着舆图沉思。
义州之战,打得并不顺。
一开始郑太和与元斗杓的朝军吃了大败阵,他还不以为意,认为是朝军战力低下的缘故。结果一打起来,发现义州的清军虽然只有数千,却极精锐,不仅三千蒙八旗很剽悍,那东海女真使犬三部更让人头疼,狗拉雪橇,在雪地奔驰如飞,连着消灭了自己好几批斥侯。没法子,只能多布兵马,架小炮轰,方才将对方逼进了城。
原以为把城一围,对方的骑兵、雪橇兵失去了机动能力,仗就好打了。没想这股鞑子极凶悍,死战不退。
杨怀先是用大炮轰城,厚厚的大雪,抵消了炮弹的杀伤力,效果不大。
于是,蚁附攻城。舍不得消耗明军精锐,只是令弓手、铳手抵近射击,让朝鲜军攻城。
郑太和与元斗杓欲立功赎罪,倒是攻得很认真,无奈部下战力太弱,攻了五天,损失了五千人,才杀伤了七八百清兵。没奈何,派李浣、李时昉、申浏等部一万精锐朝军上,又攻了五天,损兵两千,也不过杀伤六百多清军而已。
最后,杨怀见已经攻了十日,估计城内的清军疲弊了,方才令王朝先、李如碧、陈泽、罗蕴章等明军骁将率部攻城。本想着明军养精蓄锐多时,必能一鼓拔城。不料一天连攻六次,居然皆被打退。清点人马,伤亡了八百,心疼不已,只得鸣金收兵。
城墙上,玛拉亦震惊万分,今天是他首次与明军交战。没想到明军的攻势如此猛烈,战力比自己以前遇到的明军强得太多,一天时间,自己就伤亡了五百多儿郎。现在城里只剩下了三千多兵马,照这么个打法,用不了多久,城就破了。
这些个尼堪,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战了?玛拉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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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不能这么打了,陛下总共只给了您三万兵马,今天一天便伤亡了八百精锐,若每座城都硬攻,恐怕还没打到鞑子的关外三京,我军便消耗殆尽了”,辽东巡抚邝露来找杨怀。
“本帅也不想强攻,抚台有何良策?”
“大帅,兵贵神速,拖久了于我军不利。不如派一员骁将深沟高垒,围困义州,您率大军北上,攻取鸭绿江北各堡”。
杨怀想了想,觉得邝露的话十分有道理。便令罗蕴章、顾忠、郑太和与元斗杓率四千明军、两万五千朝军深挖壕沟、遍插栅栏围困义州;自己率大军攻略鸭绿江北各堡。
“杨卿,此去辽东,万里之遥。朕有一言赠卿,卿当牢记在心:‘以辽人复辽土’”,杨怀忽然想起了光武大帝送行时说的话。
以辽人复辽土,陛下高明啊!
当即令谭布、岳尔多、马光远、马思文等辽东降将为先锋,又令佟养甲以辽东总督的名义招降各堡。
效果十分显着。清军料不到明军会漂洋过海地来辽东,各堡兵力十分空虚。又见明军先锋竟然皆是八旗降兵,更加无斗志。
长奠堡早已荒废不提,永奠堡、大奠堡、险山堡均不战而降,新奠堡、宽奠堡、汤站堡稍微抵抗了一下便被攻克。
明军以伤亡三十多人的代价,歼敌两百,俘敌百余,诱降两百。
谭布、岳尔多率一千五百八旗降军,抵达了凤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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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辽东,凤城算是大城,顺治元年(1644年)清廷在此设正三品城守官,军政合一,既管军又管民,管着这方圆十万人口。
明军这么大动静,凤阳城守富春沉不住气了,急忙征召百姓守城。
此地十万百姓,留在城内的不过四万多,不过一大半都是满蒙汉八旗子弟。听说该死的尼堪打过来了,要割咱八旗的铁杆庄稼,这怎么行?旗人群情激昂,纷纷应召上城,青壮不够,那就老人、小孩、健妇齐上阵,居然征召了八千百姓,外加一甲喇一千五百名守军,富春吁了一口气,直呼民心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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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城废镇国公府,二十七岁的傅勒赫满脸酒气地躺在虎皮椅上,这虎皮是自己和阿玛狩猎时猎的。
“酒来!酒来??”
声声唤,越醉越想喝。
“爷,请您爱惜着自个儿身子”,亲信阿哈福尔达眼泪汪汪。
见他流泪,傅勒赫大笑,“爷就听汝这狗奴才的,不喝了”。
“谢主子恩典”,福尔达大喜,又劝道:“爷,您是宗室,可得好生爱惜身体才是!”
一听宗室二字,傅勒赫笑得眼泪直流,“来人,给爷叫两个女奴来,爷要泄火”。
“爷,酒色最是伤身,奴才万死不敢从命”,福尔达跪伏在地,哭得稀里哗啦。
傅勒赫却不理他,大呼:“刘泰,狗奴才,死哪去了”。
“爷,您找奴才?”
镶白旗汉军阿哈刘泰应声而至。
“去给爷找两个女奴泄火”。
“爷,奴才最近购买了两个罗刹女奴,爷要不要试试?”
“好,罗刹女人好,快带上来!哈哈哈”,傅勒赫乐得合不拢嘴。
“嗻”,刘泰领命而去。
“呸,这狗尼堪,就知道撺掇着主子爷学坏”,福尔达愤愤地瞪着刘泰的背影,却毫无办法。
“奴婢给主子爷请安”,两名罗刹佳丽袅袅婷婷地来了,居然身穿旗袍,作满洲贵妇打扮,那礼施的,比满洲还像满洲,看来刘泰没少调教。
傅勒赫醉眼朦胧地打量着二女。一胖一瘦。胖女奴,有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眼睛像蓝宝石一样清澈,皮肤很白,前凸后翘,十分撩人。瘦女奴,看起来懒洋洋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又含妖,如水遮雾绕,小嘴微翘。
“好,好啊!”
傅勒赫发出了一声兽吼,张开双臂,一手抱起一个,往房中走去。
正常人双手抱一人,已觉费力,这位一下子抱起两人,却轻如鸿毛。不似人类,倒似大魔神。
来到房内,撕开旗袍,顾不得欣赏玉颈酥胸秀腿莲足,便云雨了起来。
大魔神很痛苦,想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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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闯进来一位二十岁出点头的青年,眉梢眼角和傅勒赫极相似,就是皮肤白点。
“二哥,这都什么时候了,汝还有心情干这事!还算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