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公子带出去玩。”嬴政把扶苏交给芈氏宫里的小婢女，接下来他只微微抬了抬两个手指，识相的局外人就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嬴政和他的郑夫人。
“王上……”
“别说话。”
下巴被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芈氏的心怦怦跳，任由嬴政以这种方式审视着自己的容颜。
毕竟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感情的事哪里需要那么多铺垫，嬴政也不像是肯花功夫陪着女人说情话的人，大多时候他都是直奔主题，最多的时候会给爱意谱下前奏，霸道地捧起对方的脸落下一个长久的吻。
李斯时刻会来，但此时已是兴不由己，还是速战速决，只争朝夕吧。
嬴政轻松地打了个横抱，抱着芈氏进了内宫的寝殿，把她放到床榻上时，嬴政还扯着嘴角加着调味剂。
“以后往你宫里跑勤一点，赶紧给寡人再生个公主。”
看着芈氏羞涩的笑，嬴政玩味地欺身而上。
赵高来了，不过被两个小婢女挡在了门口。
“我有要事需要马上禀报王上，你们……”
“现在只有王上和夫人在，房间里的门已经关上了，要不等等再进去？”
“噢，”赵高秒懂，“你早说嘛，那我就在这儿等一会儿。”
于是赵高就规规矩矩地当起了门神，只不过他总觉得自己落下了什么事，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李，客卿……”
完了，他把李斯晾在一边了。
“姑娘，你先在这儿守着，我，我去去就来……”
飞毛腿赵高对小婢女简单交代一句后就又撒腿跑了出去，姑娘看着他片刻消失而去的背影，不由得感慨王上的近侍真不好当。
但既然能时刻被嬴政带在身边，赵高绝对是有自己的特长的。他心眼活，脑子机灵，处事谨慎，还通法律，能懂嬴政的所思所想，重要的是差事办得好。
芈氏住的地方离嬴政办公的书房并不算太远，赵高一路连跑又加上小步快走，大喘着粗气见到了李斯。李斯也倍感意外，等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嬴政来，又见赵高慌成这样，还以为嬴政出了什么事。
“客卿，”赵高喘着气，“让你久等了，王上，王上在芈夫人宫里，一时半会过不来。我怕你等得着急，先来跟你说一声。”
“有心了，既然王上有事，那我就多等一会儿。”
“好，那赵高就失陪了，我先回去。”
李斯微倾身低头相送。看来还是小伙子实在，赵高走后，他摇头笑了笑，随便派个人来传话不就行了吗，还值得自己来跑一趟？
许是由于新被提拔上来的原因，年轻的赵高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踏实能干的下人。
这里就李斯一个人在等，门外一左一右有两个站岗的在陪着他，其实也并不觉得时间有多漫长，他等的次数多了，早已经习惯了。
这个时候在芈夫人的宫里，那想必是因为扶苏的事被绊住了腿吧？除此之外，李斯想不到有别的，毕竟嬴政并不是一个沉迷女色的君王。
嗯，不是沉迷，但偶尔一次，想必外人也能理解吧？
翻云覆雨，也终会有雨歇云收的时刻。
这边的二人宫里，嬴政率先从温柔乡里脱离了出来，他下榻站起身独自整理着身上留下的两个人的凌乱。
“王上。”
“寡人还有事。”
他的话间分明已经带了些淡漠，与刚才云雨时的模样判若两人。芈氏简单穿了一小件衣服后就来帮嬴政穿衣，里衣穿好后嬴政把手臂放下。
“你这儿有干净的衣服么？常服就行，这件脏了。”
“有，王上等等，妾去拿。”
后宫中嬴政最常来的就是芈氏这里，她有心，该备好的东西自然备着，怕有不时之需。
几个配偶里面，嬴政也是比较中意她的，二人虽然是因为祖母华阳之命才走到一起，可也有不少的实例摆在面前，政治联姻未必不幸福，譬如白起与魏澜。
既然是华阳做的媒，那么芈氏自然是她老家楚国的公主，而且也和她有亲戚关系。
既然说到这里，咱们暂且稍微论论辈。芈氏的父亲是芈启，他是楚国的王族后裔，正儿八经的楚王的儿子，虽然拥有先天的血缘优势，但芈启却选择了在秦国混。
不过他还混得很不错。
姑姑是秦王的祖母，女儿嫁给了秦王，外孙是秦王的长子，自己又封了昌平君，哦对了，他的好兄弟也受封为昌文君，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曾几何时华阳还担心嬴子楚重用吕不韦后会打压楚系，可事实早已证明她的担忧是多余的。往上再查几代，秦国宗室公子之中有一半身上都留有楚国的血脉，秦楚联姻，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嬴政并没有因为芈氏是华阳安排的人而心怀忌惮，反而与她琴瑟和鸣，还有了长子扶苏。
但他确实算不上是一个沉湎淫逸的男人，站在他这个位置，感情是第二位的，欲望也应该排在后面。
换好衣服，嬴政便出去了，赵高已经赶了回来，面容上还挂了些风尘仆仆。
“李斯来了么？”
毕竟是平时会练剑纵马的人，嬴政的体力实在是好，根本看不出任何因剧烈运动而产生的虚脱无力。
像没事人一样，尤其是目前公事公办的样子。
“来了，在王上书房候着。”
嬴政点点头，下了阶梯招呼着赵高离开，对刚才的旖旎乡不做任何留恋。
今天到芈氏宫里来看扶苏，还有与芈氏的独处，对于嬴政来说，这只算是小插曲中的例外。
什么都遵循着一种刻板，这样的生活会很无趣，对吧？
但嬴政也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该干什么。
他从来都不会止步于此，即使面前的诱惑一道道，他也能看到远处的关隘一道道。
“怎么样了？”几乎是匆忙着赶了回来，嬴政迫不及待想知道吕不韦的情况，连李斯的行礼都给免了。
“王上，文信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