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湿润,月色恍惚碎成一片波澜,这里弥漫着恶心的腐臭味和血腥味,唯有峪喧的怀里檀香依然。
而他却爱抚上了知忆的后脖,指腹微凉缠绵悱恻,轻轻的在知忆的后脖摩挲,犹如毒蛇在身后吐着芯子打量着猎物。
他笑着,声音干净清澈如溪水,一字一句的说着。
“他们可真吵闹,但阿满却喜欢他们,于是我便忍耐了下来。”
在千年的时间,山神任由他们在山里安窝筑巢,平时的请求祈祷,无聊的山神会实现一二。
可人性贪婪,他们伤害打猎山里的生灵,以鹿头做装饰,以虎皮做地毯……
峪喧漠视一切,却没有觉得格外烦躁,直到知忆的到来。
他的阿满喜欢着村子,虽然不语,但他感受的到。
凭什么阿满讨厌他却喜欢村子里的人,明明是他们将阿满绑到自己身边的,为什么偏偏被讨厌的只有自己。
所以山神嫉妒他们,他愈发的看村子不爽,直到知忆的一次逃离,为的就是去看自己的妹妹,这种不顾一切的在乎心理让峪喧内心扭曲阴暗万分。
明明他的阿满一点都不在乎他,凭什么其他人要被阿满在乎。
这种阴暗的心情不断的在峪喧内心发酵壮大,他想要掩盖下来,可内心的负面情绪膨胀的让他双目发红。
直到阿满第一次逃开之后,峪喧去村庄依照阿满的意思救赎村民。
可他却站在旁边没有出手,只是看着妖怪小心翼翼的恐吓着村民,他突然觉得索然无趣。
强大的神明现身,村民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妖怪吓的落荒而逃,神明却抓住了它。
在村民仰慕的目光中,神明淡淡开口:“为什么只是恐吓?”
妖怪颤抖着不解,神明却有些不耐烦的提示:“物竞天择,妖怪吃了人类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
这一番话语让妖怪相信山神并不会管这些事情。
在村民恐惧害怕哀求的声音中,山神漠视着妖怪分食了村民。
……
“可是阿满一直想逃跑,为什么呢?”
山神的声音轻柔温和,他看着小姑娘的脸被吓的苍白,只是爱惜的抚摸着。
为什么会逃跑?
峪喧想到他的阿满并非和自己一样了无牵挂,所以才一直期盼着外面的世界,就是因为如此,阿满才会一直逃跑。
这让他很头疼,但他却不舍的让阿满不开心。
“所以要怎么做才能让阿满留下来呢。”
知忆跟随着峪喧的语言思考着,内心冰凉犹如蚂蟥钻入体内的不适和恶心。
怎么做?当然是切掉她与这世界的牵挂。
将被她牵挂的人或事一一摧毁。
知忆四肢冰凉,身体僵硬,她内心越来越不适,泛着一股恶心的感觉,一想到废墟里埋藏着夏满的亲人,知忆就有股被吞噬的寒意。
她从来都不知,骨骼分明出带着一串佛珠的人,能谈笑风生的将那么多生命碾与指尖,冰凉冷血,让人不适。
峪喧轻声叹谓,语气中尽是掩藏不住的扭曲和病态:“阿满现在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