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群工人开着铲车到了河边的一处处砂石堆上。雇佣砂石厂的人将河岸其中好几处的鹅卵石和沙子堆挖开。
沿河都是这些小厂,一眼看过去,砂石堆起码好几十处。
一开始挖,一铲车下去,每一处都一样,但最后姨父选了其中的七八个。
他问我,你觉得这些沙堆有什么不同。
我眼睛盯着这些沙子和鹅卵石,也是发现了,他最后选的这七八个,挖开一个之后,下面的颜色和其他的根本不同,不仅有很多草根,而且看那样子,这几个根本就是陈年的老沙堆。
几个沙堆挖开后,已经深入到了地下,最后挖出来的东西让我傻住了,一开始是几口棺材,更多的却像是埋得时候买不起木材,只是用草席裹着下的葬。
我没有说话,之前的沙堆接近四米高,此时光是这一处被挖出来,下面就有十几具骸骨,恶臭的味道传出,但我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什么。
姨父去这地底的沙堆中翻来翻去,我发现这每一具的骸骨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脚踝的部分全都没了,像是被什么给生生挖掉的一般。
检查完其中一座,姨父让人又将这个沙堆埋起来,接着开始挖第二座。
一幕幕诡异的场面看得我傻了眼。
姨父脸上没有一点神色,他却告诉我,要不你以为这么偏一个地方,这些砂石厂是怎么来的?几十年前这河边的样子全都变了,就是为了掩盖住当年的事情,当年那些村民死前都被邪鬼上过身,将尸体葬在这里,挖掉脚踝,再用这些沙堆压着,这样才没有后顾之忧。只有席湾镇,再没有当年的席湾村。
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一对对河沙和鹅暖石中,这些沙堆其实分布的很散,这一晚就在挖开第五个的时候,姨父跳下去翻来翻去的看,最终他的手停住了。回头喊了句。
:锥子。
旁边一个大汉立刻递上来的一把锥子,这些人其实我都不怎么认识,期间问了问其中一个两个,他们只是说自己是从攀枝花来的,平时做点汽修。
这群人也普通的是一个个丢进人堆里也不起眼的模样,但看人得看眼神,这些人见了骸骨最多有人微惊了一下,神色边都没变。
姨父拿着锥子,居然开始钉其中一个的骸骨,角落里的三四个,每一个居然都用一把锥子,将骨头狠狠的钉进了地中。
一动不动的骸骨,静悄悄的即便是裂开也任凭姨父钉在地中,周围没人说话,只能听到那碰碰的声音,不一会儿我看到了什么,只见这沙坑中居然开始渗水出来,夜色下这些水看起来居然有些泛黑。
姨父挥挥手,旁边人才用铲车将这一处的沙坑重新填上,有人问了句,姨父皱了皱眉头。
:别以为我狠,死了还要把它们钉在这儿,从这一个开始,看着这些骨头是没什么反应,要是再过几年,这个沙堆就会开始长草,等长出来的草见了天之后,那时候在挖开,就没这么简单了。
:易爷,有你说的那么邪乎?才做了买卖回来,你就带我们来这鸟不拉屎的村儿,沙堆下有几个尸体算什么?
看他的脸色,旁边这人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对,对,我懂个屁。
他还没说话,这人居然主动补了句易先开的招牌话。
我微惊了一下,这些自称是做攀枝花做汽修的人,到底跟了易先开多久了?这一晚,将最后两个沙堆全部挖开,剧烈的臭味传出,我看的清楚,骸骨的沙子里居然已经全都早被水渗湿了,后面的骸骨,很多都已经发黑。
检查过脚踝之后,将头骨挨个钉进地里。一直到最后一个沙坑填上,姨父这才松了口气。
他又在周围找了一遍,姨父突然看向了什么方向。
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那是距离河岸很远的地方,根本就不在沿河的地带,那这一带半山坡上一个堆着柴的土坡。
正要离开的姨父咦了一声,带着我走向了这个堆着废柴的土坡方向,到了这里,他扭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次声音明显不同。
:罗盘。
周围好几人拿出罗盘过来,姨父瞪了一眼,
:又没有叫你们?你们放的准位置?知道我要测什么?
几人便看到我拿出了罗盘,微微抖了抖,放在柴堆西偏南的土上,姨父眯起眼睛看着上面的指针。
:席湾村是个河湾,水脉由南而北,而这里正对河口。
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不是重点,接着居然叫人来挖开这个地方。
山坡上铲车上不来,来的几个人只能用工具来挖,将泥巴和腐柴都被清理开,这些东西居然这么厚,最终挖进地里,没有一会儿,有个什么东西露了出来。
松软泥巴挖开,深处居然是一个土洞。
洞口很小,姨父直接就钻了进去,我立刻跟上,漆黑的洞并不宽,和下面那些渗水的不同,这里居然全是干的。用手机照亮,周围到处都是土,什么都没有。
:干的?
拥挤的洞内,就那么趴着,当看到角落里的什么东西,姨父立刻伸手捡了出来。
我看的清楚,那是一块脏兮兮的骨头,也不知是从什么骸骨上掉下来的,唯一的区别是,这地方虽然干的出奇,但这块骨头上却多了点东西,那是一根根白色的毛,像是就在上面长出来的。
我背心有些麻,这是什么东西?
姨父告诉我,你还是没看出来。这些沙堆这么多,但那其中七个埋着当年村民的沙堆,在位置上都围着这个地方,这里才是这一带河岸砂石镇压的阵心。
说完叫人收拾东西,将把这个柴堆土坑填了。
:于术,老头子当年可是差点死在这村子里。
他又重复了一遍,
:光是那些被上了身的那些村民?当年这村里,肯定还来了一个非常邪乎的玩意,能差点要了老头子的命。这地方当年发生的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姨父看着这片河岸,像是在想着什么,最后把我拉到一旁,细细的说了一番,最后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似得,一群人离开了河岸,唯有听了他那番话的我,之后心里都在猛抖。我第一次的觉得,这些一片沿河的砂石厂,在我眼中显得那么的恐怖和不同。
我和姨父已经回到了街上,之前的那几个人没来,是去找附近的砂石厂老板了解情况。最后打电话告诉姨父,接着手机的姨父一直低着头,明显是没问出什么来,不一会儿把所有人全都叫回来了。
也不知道姨父跟他们说了些什么,这群修理工先开着大车离开了。
此时已经是快到早晨六点钟,这条街上的房子都还没开门。安静的街道,我们两人蹲在街口,姨父一间间的看着这些房子。
他拿出了什么东西,正是那一片长着白毛的骨头,放在我身上,之后指了指这条安静的街道。
他之前便让我这么做。
我一间间房屋走了过去,每到一户人家门口,就伸手去敲,敲的不重,如果说还没起床的话,绝对听不到这个敲门声。每到一间房屋门口,我只敲三下,之后便把耳朵贴在门上去听。
这条街并不长,整条街走完正好是早晨六点半,回到街口,姨父还蹲在一旁抽烟,他问我听到了什么。我摇摇头。
:怎么会没有?
他皱着眉头,之后接过我还过去的骨头,
:那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交待了我一番话,最后然后一仰头,居然将这块骨头吞进了肚子里。
:记住,按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