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了天亮,谁知道这是深山的什么角落?各处山泉在这里汇聚成了最初的小河,四处的地势险峻又奇怪,寂静的让人害怕。
按照邹老头说的,我和老何拿着烛台守在了这棵小溪边的柳树旁边,这就是棵老的不行的玩意这地方又人迹罕至,哪里会有什么老太婆?
我却坚信,我们肯定会看到老太婆,因为这么老的玩意,我确实曾经见到过,当初在彭都那个公园里,我就见到过类似的柳树。
邹老头在一旁的荒坡上看着我们两个,虽说是清幽的清晨,但我心里却无比紧张,两个人拿着米早就洒在了这老柳树周围,按着这老头说的,一直有模有样的念着。
:柳树婆婆,柳树婆婆,你在哪里,快快出来,我们有事儿要问你。
因为有很多次前车之鉴,老何之前特地问了问邹老头,说这天师洞,会不会是在土里,或者是在地下?毕竟还是害怕,如果真的是那样,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身子留在外面,再也没有什么医院,我们能被活活饿死。
邹老头却让我们放心,说这天师洞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别去想什么灵魂出窍的事儿。
:柳树婆婆,快快出来,我们有事儿要问你。
还在念着,我们两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围,一直到早上八点过左右,某一刻,我听到旁边有什么声音,我和老何几乎同时紧张了起来。
:于术,来啦?
我吞了吞口水,上次的回忆已经有些久远,当时还是易先开带着我在公园里,找到过一棵这种类似的柳树。
正准备回答老何,下一刻,手中藏着的短刀陡然捏紧,因为我发现,面前的那一堆米,不知何时,已经少了一些。
我身子一紧,和老何一起慢慢的扭过头,远处只有小溪入河的水声,微微拐过弯,就在这柳树的另外一侧,一个一脸阴霾的老太婆正站在那里,看着我们的方向。
这老太婆就像是静悄悄的凭空出现的一般,一双眼睛盯着老何。
老何说你看着我做什么,
粗沙的声音就像是从我们耳边响起,
:年轻人,你踩到我了。
低头一看,老何的一只脚正踩在一截露出来的柳树根上,他猛的跳了开来,都兜里掏出一把米朝着前面撒过来。
:我们可是来问事情的。
干枯的脸就像是树皮,佝偻的身子,只是看着我手里的烛台,老何又问了几句,诡异的老太婆动也不动,老何在我耳边说了句,这玩意是个聋子?
我回忆起了曾经在彭都时姨父做过的事情,在老何目瞪口呆中,我说了句我要问米,接着伸出了拿着烛台的手。
怪事真的发生了,这老太婆深处枯树枝一般的手,捏在了我的手上。同时我只是在心里不断的默念,我要去天师洞,我要去天师洞。
这一刻非常的快,我感觉到一阵微晕,这奇怪的老太婆已经把手放了下来,粗沙的声音响起,
:跟我来吧。
她已经转身朝着前面走去,我和老何赶紧跟上,我回头看了看,就这么一会儿,之前撒在地上的一堆米,居然已经变得漆黑。
突然,我猛的反应了过来,此时我手里空空如也,邹老头的烛台已经不见了。探出身子去看,这玩意居然已经到了这老太婆的手里,刚才我分明没有松手啊。
:你怎么连个东西都留不住?
老何有些着急,强笑着朝着前面喊,
:柳老太婆,你手里那东西是我们一个朋友的,我们还得还给人家呢?
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邹老头也没了影,我们跟着这老太婆,这地方地势非常的崎岖,但荒山中也没见前面这个佝偻的身子如何的跑,像是在不紧不慢的走。但我和老何是好不容易才能跟上。
:怎么她走的这么快?
翻过一个小山坡,我们已经是气喘吁吁,周围到处都是荒草,便发现这老太婆早已经到了远处的一个低洼地带。这地方草太多,很容易跟丢。
:看着她就成,无论如何要跟上。
最终,使出浑身解数,这是一处草地,只是这么一会,我和老何几乎累的瘫在了地上。回头一看,我脸色有些白,我们身上的衣服很多处都磨烂了。
回头一看,我们自己也不敢相信,从另一侧的河滩翻过来,沿途这怪石嶙峋的地方,要再走一遍,我自己都没信心过来。
老太婆已经沿着前面走进去了。山壁边一人多高的荒草被扒开,里面居然是个山洞。
这就是天师洞?居然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山脚位置,洞口位置只有一米多高,这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婆刚好可以走进去。虽然有些怕,但我们弯下腰正要钻,就在这时候,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等等,我也要进去。
身后远处,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邹老头,他果然一直跟着。却根本是在问我们,他在问前面的老太婆。
老太婆停了停,管也不管这后面,接着已经往深处走去。
进洞之后,这洞里太窄,我和老何好不容易才跟上了前面的老太婆,邹老头则走在我们的后面。
周围越发的宽敞了起来,周围的光线已经很黑,某一刻,我们看到前面的老太婆拿着烛台,朝着上面一吹,瞬间这烛台上明明没有蜡烛,但居然就有火燃起了起来。周围都被照亮,粗一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石洞,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一开始沿途的洞内还有很多荒草,这地方根本就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眼中只有这老太婆那佝偻的背影。在经过了很多看似天然形成的分叉口后,沿途开始出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些散落的骸骨,就这么摆在路边。
洞内非常的干燥,到处灰尘和石头。
我们大气都不敢出,因为这些骨头太过怪异,很多都嵌入在石头里,露出来的部分奇形怪状,很多看上去似乎是人的骨头,但又根本不像。
之前的山路上就见过这些骨头,没想到在这阴森的洞里还有,到了后面,每经过一堆,洞里似乎就有阴风吹过,吹的蜡烛不断的晃,我看的清楚,就连这柳树婆婆,都开绕着这一堆堆的骨头走。
她没有回头,但我们却听到她在低低的自言自语,每经过一个堆,就说那么一句,
:这是半只鸡。
:这是个羊身子。
不久后,又经过一处,这次她停了下来,我们看的清楚,一旁的石头边,有一堆骨头好些都已经风烂了,凄惨的摆在地上,老太婆蹲下来,伸出枯树枝一般的手。
:诶,怎么身子还长烂了。
干泥巴中将这一堆东西重新摆好。老太婆看了看周围,自言自语的声音格外的嘶哑发干,
:这里的,都是这么一些,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做这种东西,永生永世的痛,也解脱不得。
她不断的嘟哝,某一刻,烛台的火焰开始一阵晃荡,我想不通这洞里为什么会有风,但真的就是一阵阴风吹来,老何大吼一声,突然双手抱着自己的脑壳,说头好痛,一瞬间,他的双眼居然已经瞪出了血丝。
我们吓的背心发凉,烛火照亮,我们的影子在干涸的石头壁上清晰可见。我们旁边根本就没有人,但此刻我们都看得清楚,那是火照出来的影子,一个奇怪的玩意,正伸出两只手爪子,抓在了老何影子的头部。张开一个大大的嘴,正要将他整个头都咬进怪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