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报复,帮你复仇,周青绿、黄有庭、余枫!都可以。”女子欺进易京,说。
易京听到后两个人名,反而冷静下来,问“凭什么?”
“我家老爷,是九王,镇南王!”女子自报家门。
镇南王...易京心思活络起来,但想起余枫的狠厉,便小心下来,说“为什么要帮我?”
“我家公子自小就嫉恶如仇,余枫当堂对你做的事情,使公子极为生气,让我来寻你,要帮你。”女子说。
易京本来就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份他人的认同感让他觉得弥足珍贵。
“那你们怎么帮我?”易京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公子,你且附耳。”女子带着点声音地魅惑说。
易京看她揭下了面纱,露出了绝美的脸庞,便春心大动,又极为克制地靠近。
女子的吐息使得易京心中泛痒,忍住心中瘙痒他才听全了计划,粗一思索,简直是天衣无缝。
易京心中暗喜,天不亡他,黄有庭、余枫、周青绿给他的屈辱,他可以悉数奉还。
“我在陪公子走一段路程,说说话,消消公子心中的火气。”女子说,撩人至极。
易京很开心,有美偕行,今夜可以睡个好觉。明天才是执行计划的时候。
但今夜,有人死了,死在了街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也许就是今夜,也许会是明天。
...................
易京带来的插曲总算是趋近于结束。
余枫众人的行为也没惹来周围太多的注目,富家子弟因父辈带来的社会地位,好像做什么都值得一定程度的原谅。
余枫送周青绿到了门口,说“青绿姑娘,我为你叫了辆马车,快乘车去看下你父亲有无大碍,我这里还有一点事情要去做。”
余枫在起身找红木马车时,余梦就注意到了二楼穿着余家长衫的女子,况且还要和黄有庭商量吃掉元夕楼的事情,他已经有了一点想法。
况且周青绿最直接的威胁已经不敢做什么了,放她去看看她的父亲,不会出什么问题,余梦想。
但是周青绿仍然是恋恋不舍,说“可是,公子....”
“父亲要紧。”马车在前面等着,余枫拉着周青绿到马车前,塞给车夫很多钱,吩咐车夫帮周青绿料理后事。
有钱自然好办事,车夫也认出了余枫的身份,不敢不从,他还有一家老小。
周青绿自然是被推上了马车,纵使她有多想陪在公子身边,但看父亲总是紧要的事情。
“公子!公子!”余枫听到有人向这里叫,他回过头看,发现是西市的郎中。
郎中气喘吁吁地走到余枫身旁,说“我上余家问下人,下人说你上了黄公子的车,我又去黄公子家询问,又说他来了这迎春阁,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呀,余公子。”
“稍安勿躁,先生何事?”余枫问。
“那周姑娘的父亲,我救下了,现在正在我的屋子里静养。”郎中说着说着就挺起腰板。
“公子交予我的事情,我幸不辱命!”郎中说。
余梦有些感动,余枫拱手道“谢谢先生,这是一点心意。”他掏出了所有的钱,粗一看有近千两之多。
“这钱,我不收!公子之前留下的钱,就够了。”郎中说。
周青绿啜泣着,她原本以为这世道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没想到天不亡她,父亲仍在。
“周姑娘,这是好事,要止住眼泪。先生,你快上车,带周姑娘去看望她父亲。”余枫把郎中扶上马车,在上车间隙,余枫塞了一把银票到郎中腰间。
郎中感慨于余枫的行为,便向他拱手,说“我们走了,余公子。”
余枫拱手告别,回了头时,周青绿刚想说话,却也没说出来。
周青绿有些隐隐地不安,也有些贪心,她想拥有两个依靠。
.............
高台之上,仅露眼睛的女子再度揭开面纱,跪在赵庆旁边,轻声说“世子殿下...”
“噫,出门在外,叫我公子就好。”赵庆看着案前的纸条,那是管家送来的。
“好的,公子交代我的事情办妥了。”女子说
“退下吧。”赵庆显然没有在意送给余枫的礼物究竟到哪一步。
反而是眼前的纸条使他郑重的思考,皱紧地眉头旋即又舒展开来。
转而他露出邪气笑意。在刚才的推演下,不管纸条的送来与否,事情仍未脱出他的掌控。
陈沁有些好奇,但不敢乱动引起赵庆注意,稍微抻长了脖颈,也才看到几个模糊不清的人名。
罗阁主仍在高楼上,她俯下头,看向高台,露出思索的表情。
赵庆抬起头,邪气笑着。
.............
迎春阁。
余枫坐回去了。
其余人仍在欢快地聊天,柳如烟换了一把新的琵琶。黄有庭不让她演奏,柳如烟便安然坐在黄有庭旁边。
易京存在的痕迹已然消失在这座迎春阁里。
大堂之上,仍在载歌载舞,舞女的身姿摇曳,沁人心神,在大堂中的人越来越多,像是在等今夜最大的一场戏,他们喝酒,他们欢舞,有人甚至和着乐声高歌。光照耀着所有人,空气中弥漫着奢靡的气息。
气氛到了最高点,急需引爆。
罗阁主步履款款走到所有人的正中心,有认识她的男子在欢呼雀跃,女子在垂手顿足。
今夜的魅力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位女子。
罗阁主清了清嗓子,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便渐渐安静下来。
熟透了的女子都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和蛊惑能力,一颦一笑皆能产生爆炸性的效果。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
黄有庭对余枫说“兄弟,据小道消息,接下来出场的可是一位狠角。”
余枫带着疑惑看过去。
罗阁主说“接下来,是我们迎春阁历史中最出彩的姑娘!毕暖,让我们一起欢迎她!”
说完罗阁主就款步退在一旁,尔后不知这中央的台子生了什么妙趣,竟从中间规整的裂开,离得近的人抻着头去望,起初什么也没发现,但隐隐地,骚动慢慢地扩散,竟然不可抑制!
有美人自地下升起,她盘起青丝,一双美目让周遭的男子有些晕醉,美目下带着曼妙的轻纱,薄如蝉翼,又带着淡淡地青色,修长白皙的双腿亭亭玉立,骨肉匀停,凹凸有致不够形容长成这般的女子,惹得旁人不住的咂嘴,一时间竟然忽略了旁边的女伴和该有的呐喊。
“毕暖!毕暖!”
“当年我买过你的小画!”
“我儿子可喜欢你了!”
有人带头,就极为容易地引炸全场,全场气氛炸裂。
毕暖向众人行万福礼,温润如水的气质一下子淹没所有人,这女子,一颦一笑,皆是世间罕见的美。
余枫也在静心欣赏,他们坐的位置也算是近了,唯一不爽的是前面有一伙人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但也能看到大部分,算是哀中之幸了。
“公子,姐妹,暖儿无意打扰各位雅兴,但挨不住罗妈妈盛情邀请,感念着迎春阁曾给予我的美好。一曲十面埋伏,献丑了。”毕暖缓缓地说,流传出的声音如清泉入口、流水击石、微风拂叶,指绕青丝!
“十面埋伏?”余梦听到了熟悉的名字,那是人类世界伟大的琵琶曲,这里也能演奏?
“毕暖在广陵道受伏写下的曲子。”黄有庭解释说。
“受伏?”余枫问。
“据传,毕暖借道上京,途经广陵道,路遇杀手埋伏,随行高强侍卫一人斗杀手。就在逃窜间,毕暖写就的名曲。”黄有庭说。
“逃,杀?在这种时候弹奏这类型的歌曲,不合时宜吧?”余枫问。
“谁说不是呢?你看他们,多起劲,啧啧,这毕暖还没如烟好看呢。”黄有庭对着柳如烟说。
柳如烟神色如常。
余枫看着毕暖,她坐在椅子上,低眉顺目的俏美模样。
琵琶不知为什么出了问题,毕暖仍在椅子上调试,蹙着眉的模样也让周围的人陶陶然。
尔后新琵琶终于传到了毕暖的手上。
她修长的手指附在琴弦上,一抹,十面埋伏开始了!
本来明灯高置的迎春阁,被不知名的人熄灭了高置的明灯。
整座迎春阁陷入黑夜。
大堂上的宾客四处呼号,余枫周围的少年奔走询问,余枫试图看清现在的局势。
在他感受不到的地方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动手。”黑夜中不知哪里传出的话。
也许是高台,也许是二楼栏杆,也许是大堂之上。
在大堂之上,有凌厉的风声穿过。自远处飞来一群鸽子,自近处闯入七名客人,自地下冲起一位主人。
主人要迎客,他们在大堂上械斗,叮里哐啷和着毕暖的曲子。
罗阁主奔走呼号安顿所有的宾客。
忽至曲中高潮处,高处的鸽群飞进。
破碎的羽毛从空中降落,本来轻飘飘,降到高台的帐子上,竟生生割破了帐子,落到了赵庆的桌前。
赵庆凭着感觉摸起羽毛,感觉到一阵刺痛。
接着,是脖子上的微寒感。
赵庆想笑,但极为克制,说“杨英死了?”
那柄剑的主人说“我埋在了东花岗第七十二座坟。”
“但你也受伤了。”赵庆笃定的说。
“杀你足够了。”她说。
“不,你看。”赵庆说“沁儿,点燃蜡烛。”
小小的帐子亮起一点光亮,赫然闪着白光的七把兵刃架在长衫女子的脖子上。
女子袭击赵庆,对这七把刀,竟然毫无察觉!
“叶卿楣。你,怠惰了。”赵庆说。
“那,下面?”叶卿楣露着可见地震惊。
“你是说,我的七把刀应该全力去抓西北流民的王和那位极善易容的女子?错了,他们我不着急,我在意的是你。”赵庆温柔的说。
“你在镇南府刺杀我父亲,让他老人家修养了四个月,这笔账我自是要跟你算算的。”赵庆说。
在叶卿楣的感受下,兵刃收的更紧了,她保持着身姿,冷笑道“世子殿下,你不应该是最乐于看到你父亲处于这种情况的人吗?”
赵庆说“卿楣,你就是这点不好,话总说的这么直白。”
“也不多说废话了,卿楣,把西北流寇的玉玺拿给我,那不是你能控制的物什。”赵庆说。
“你莫不是没看到我换了一身衣服,东西怪沉,玉玺我早物归原主了。”叶卿楣说。
“那实在可惜,杀了她,取下她的头颅宽慰我的父亲。”赵庆说。
“赵公子,为什么要杀人?”陈沁举着蜡烛说。
她有点害怕赵庆了,一下午就从父亲手里抢过了元夕楼,还要抢她,如今又要杀人。
陈沁有些恐惧,也有些理解不了。难道人命就不珍贵吗?
“哦,对啊,快停手。这里还有沁儿呢,沁儿,你快来。”赵庆对陈沁招手。
叶卿楣感受到了收紧的兵刃骤然的停滞感。
只见赵庆蒙住了陈沁的双眼,说“这会儿,可以动手了,要慢,我要欣赏她的头身慢慢分离的过程。”
兵刃继续收紧,血从脖颈渗出,叶卿楣感受到了自己可能面临的死亡。平生不欠人,可欠余枫的人情还没还。
“慢着。”不知哪里传出的话语,是稚嫩的女声。
赵庆惊诧,问“何人?!”
那女声迅疾地说“你们要是不想死,就放下你们的刀!”
蜡烛微光照耀着帐内,缓缓地,从上方飘落着一群羽毛。
再向上看,有一名少女站在了,鸽群上面,此时她蒙着面纱。
“二爷?!”七把刀有一位老者低声惊呼。
“赵叔,什么二爷,这羽毛什么来头?”赵庆有些急躁,原本他为了叶卿楣的项上人头,都已经顾此失彼,放弃了西北流寇王,全力抓住叶卿楣。但顶上踩着白鸽的少女出现,让现在的节奏有些混乱。
“殿下,我们暂时撤退!”老者收起刀刃,说。
“凭什么?!”赵庆厉声问。
“镇南王令牌在此!诸君听令!撤!”老者见状从怀中掏出令牌,号令他人。
赵庆带着不甘,领着陈沁撤离高台,狠狠地看了一眼踩着白鸽的少女。
高台之上归于静寂。
余梦猛地抬头上看,此刻若是黑夜,定会有一双顶亮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猎物。
余梦忍耐着心中的颤动,他感觉到入口!入口离他越来越近了。
成功!也离他越来越近了!
他在黑夜中行走,灵魂能力本来就强大的余梦,几乎是进入那无人之境。
游走的十分顺畅。
余梦要去哪?
就去那中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