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最后的一场挑战！
……
“在下，卡拉斯！”
“特性，乌鸦！”
“进化率，零！”
“下九流，九段！”
卡拉斯眯着眼，太阳稍毒。
石碑上的字仍然可以看清，上面泛着黑光，很刺眼。
他无奈地摇头，转身走下测验台。
在测验台旁边的老年男子，望了一眼上面的信息，漠然地向所有人公布。
“卡拉斯，特性，乌鸦！”
“进化率，零！”
“级别，下九流，九段！”
这种“逆天”又稀少的特性和级别，自然会在人潮涌动的广场上带起窃窃私语的讨论。
“咦，这只乌鸦又来了，看着都晦气！”
“哈哈，珍惜吧，整个大陆的乌鸦，只有三只了。”
“那看来还是有很多人熬不住，退坑保平安。”
“这么说我们这青州，挺幸运啊，还有一只乌鸦。”
“哈哈，乐观真好。别忘了，他是咱青州有名的扫把星。”
“前几年还好，现在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他还会影响外来人对青州的印象。”
“嗯呐，我现在去城外村落唱戏，听我是青州来的，一张票都卖不出去。”
“要不是看在青门门主宽厚仁德，我真不想在青州定居，跟霉运缠身的家伙在同一城市里。”
“这种晦气事，说多无益。还是安心享受门主大人恩施的福泽吧。”
“是啊，这种特性还留着不弃，不是给自己讨没趣吗？”
“更不用说，大小公会都像躲瘟神一般避着他。”
这种讨论声每天都会有，只是今天变得特别集中。
虽然真的很伤自尊，但卡拉斯也没有什么能力，让那些人闭嘴。
卡拉斯沉默地穿过人群，所经过之处，没有人不是嫌弃地退让。
这真的很难受啊，难受到想把那些人的嘴撕烂。
可也只能算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无能狂怒，卡拉斯落寞的转身，安静的站在大群队伍的后面。
卡拉斯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像是避瘟神一般地往前凑，他不得不后退到整个广场的边界，来给自己谋一份清净。
他不是不想离开，因为……
要是能看完测验仪式全程，系统可以给一些奖励。
那很重要。
卡拉斯思绪飘远……
“游戏，就是我的生命。”
这是所有人从孩提时代就知晓的一句名言。
而游戏，就是人刚一落地，就必须要选择的事物。
并且之后的人生都将与游戏绑定，是不会有一点自己的现实生活。
一定程度上对卡拉斯意味着，游戏世界，便是真实生活的世界。
不过在十八岁之前，可以有一次机会选择是否放弃游戏，系统会让你马上进入下一款游戏的选择中。
卡拉斯也曾经考虑过，但是自己需要钱。
而特性能为他积攒出一点钱，更重要的是只有这里的世界，存在货币交换的原则，这是其他的世界所没有的规则。
直到十八岁时，根据本人意愿还可以重新选择游戏，甚至可以选择一个新的特性，继续在这里生活。
可因此要付出很多很多的钱。
这对卡拉斯来说，很难很难。
他还有一个妹妹，妹妹还没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
还有整整两个月就十八岁，但他知道，就算到了那个时候，他也没得选……
“叮叮叮，你可爱的妹妹卡卡给你发消息啦啦啦啦啦。”
卡拉斯听到私信的提醒声，他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没谁能看到他的地方。
轻轻地点开私信里的视频。
卡卡古灵精怪地朝着卡拉斯做鬼脸，接着她拉远屏幕。
“哥哥，哥哥！”
“我今天又学会一样川菜了！”
“是哥哥上次传给我的菜单！”
卡卡把屏幕对准一盘色泽不太健康的肉末豇豆，卡拉斯忍不住笑起来。
接着卡卡把视频拿回自己的前面。
视频里的环境正在播放电视，卡拉斯听不清电视里是什么内容。
她好像被吸引过去，在静静侧望着。
卡拉斯就这么望着她的侧脸，小巧又精致，眉眼又弯弯的，很可爱。
不一会儿卡卡转过头来。
“哥哥，今天你要快点来看我吖。”
“我想你了！”
卡拉斯不自知自己的嘴角弯起，他如同被打了一剂强心剂，可不一会儿，他沉默地靠着角落。
视频中的女孩，是他真实世界的妹妹，现在由于某种说不清楚的原因，他们无法相见。
而每一次视频都是“妹妹”在催他，这么近的距离，为什么不去看她。
“那可是天堂到地狱的距离啊。”
卡拉斯不愿意戳穿妹妹的“一厢情愿”，他永远记得妹妹出事的当天，系统给他一封黑色的“私信”。
也至此，卡拉斯再也没有任何的未来的可言，如果要有，也是以“妹妹”能好好地活下去为出发点。
他落寞地望着测验台上正在发生的故事。
“下一位，吴悦！”
一名少女漫步广场中，蓦然从台下向台上飞起，身轻如燕，带着一股侠气。
她头发扎起的马尾辫，在空中摆动。
短裙下的安全裤惹人无限遐想，她飘飘然站在老年男子身前，鞠躬后走到测验石碑旁。
“特性:燕子。”
“进化率:百分之五十。”
“下九流，三段！”
老年男子播报的声音再度转变广场讨论的风向标。
“青门的当家花旦都来了啊。”
“毕竟今年青门就这一位可以拿得出手的青年才俊了。”
“哈哈，是整个青州吧。”
“跟你们说，我还跟她说上话了，称得上人美声甜气质佳，嘿嘿。”
“呵呵，你个老处男。你是不晓得吴悦跟青门门主之间的关系吗？”
“什么关系？！说来听听。”
吴悦下台之后，有好几位同门的小姐妹围上来，在互相笑谈中她离开广场。
忽然她在离开广场边界时，视线穿过人群，看到卡拉斯莫名孤独地靠着角落，对方用她看不懂的眼神望着测验台。
吴悦知道卡拉斯，也知道卡拉斯是整个青州都想甩掉的扫把星，甚至有很多人请门主允许他离开青州，但门主以他还有用为由逐个说明。
一个只会捡垃圾的人，能有什么用？环卫青州？
吴悦无奈摇头，她不懂门主出的什么心，显得他怪可怜的，虽然他一无所知。
卡拉斯感觉到有人望着他，不免惊诧地下意识回头，精准地对上了吴悦的视线，对方也没有刻意躲闪，反而大大方方的移开。
许是一段小插曲，也许是一种错觉。
他更愿意相信不会有人愿意多看他几眼。
毕竟人在低谷呆惯了，便觉得哪里都是平地。
“下一位，肖丽！”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剧烈的讨论声，热度比前两次都要高上不少。
卡拉斯也饶有兴致地听他人的对话。试图勾勒出，名叫“肖丽”的外来客，她的大致背景，反正无聊。
“这个世界不会重名的吧。”
“对啊……”
“卧槽！肖丽，她也来我们这里了？！她不是应该在紫薇阁吗！”
“卧槽！我说这名有点熟么，这不是八卦报纸常客吗？”
“那她怎么会屑于来这种小地方啊！不会自掉身价吗？”
“可能别有所求。”
“怎么说？”
“八卦报纸上说她从天象公会退出去后，自立门户成立一个叫两仪式的公会。”
“好像是得到什么机缘巧合，才萌生出来从全游第一公会退出去的想法。”
“哇，这可是新瓜。那她这样的天纵之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呢？”
“有可能是为了复制？”
“怎么说？”
“毕竟天象公会也是从小地方起家。”
所有人的视线开始寻找这名声名远扬的异乡客。
“你们看！她在那里！”
有见过肖丽的人率先指着天上。
忽然，天上有异香传来，接着，便是有一名女子飘飘荡荡，在众人的头顶上飞过。
如同低空掠过的飞机，感兴趣的人免不了抬头望着。
只感觉是仙女下凡。
好浓的仙气。
所有人的第一想法，这年头，还有人能修出仙气吗？
不一会儿，肖丽轻点着台沿，稳稳地落到测验石碑旁。
哇。人群中再度爆出声音，无不在惊叹，真人比照片还好看。
她一双丹凤眼，上面泛着暖和的淡淡金光，仅仅在脸上的肌肤就如同软脂白玉，白里透红，惹人垂涎。瓜子脸蛋和精致五官让面容令人觉得安宁，感觉不到锋芒。数千青丝盘在头上，用青色的发簪随意插着。白裙飘飘，衬着窈窕匀称的身材，仿佛女主人没有发力，便让所有人醉倒在下。
连卡拉斯都忍不住赞叹，天下真的有这样漂亮的女子啊。
肖丽的妆容雅淡，五官周正又精致，媚而不妖，在这之中又带着点清纯感，妥妥地能抓住众多男同胞的视线。
她碎步靠近石碑，纤细的手轻轻附在石碑上，不一会儿金光闪耀，刺眼的光芒让远在边界的卡拉斯，都不得不用手遮挡。
仍在闪耀，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原本古井无波的老年男子，不得不全力以赴地为石碑提升强度。
“竟然把NPC逼到这种程度了？！”
“感觉有被冒犯到。”
在老年男子全力以赴下，不稳定的石碑在渐渐地稳定下来。
然后缓慢地在石碑上出现自动书写的金光字体。
眼尖的人缓缓跟着读。
“特性:玉净瓶！”
出现这几个字时，场中莫名安静下来，就连卡拉斯也不得不瞠目结舌。
玉净瓶，高位神格之一。既意味着不会有进化率一说，也意味着这是世间罕有的特性。
青州茶馆的说书先生说，有这个特性的人，只要有计划的训练，甚至不需要机缘，就势必能位列仙班，挤升三教。
“上九流，七段！”
刚因为高位的稀有特性，热闹起来的人群，再度归于沉默。
三教九流上中下，这意味着肖丽只差一个大阶层，就能修成正果。
她还是个人吗？
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她来青州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就是抱着池塘炸鱼的心态吗？
这不败人品吗？
肖丽并没有离开，她目光流转，发现在角落的卡拉斯。
她才放心的对众人说。
“我是前天象公会成员肖丽。”
纵使卡拉斯远望着，也观察到肖丽的脸泛起红晕。
“我的梦想是成为天下的王！”
这句话惹来众人的白眼，单枪匹马就想称王，怕是吃得太多。
“我来青州，是带着求才之心！”
肖丽猛吸一口气，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开始长篇大论。
“你们只要来，我便不会亏待大家，有我一口，就不会让成员饿着。”
“两仪式会会长肖丽，诚邀各位英才同我一起奋斗！”
你愿意来，我就给你吃饱的，倒是简单又直接也可信。不过原本仙气凛然的仙女样子，发出的言论着实让人设有崩塌的趋势。
老年男子本应该把肖丽驱赶下去，但是石碑在测验完肖丽后，明显出现了准度上的问题，他只有由着惹不起的肖丽闹腾。
他继续修理着石碑。
广场内的人群议论纷纷，熙熙攘攘。
“你看！我说吧，她要效仿前公会，走前公会的发展路子！”
“这么兴奋？你不是最喜欢人物秘闻吗？她手上肯定有天下有名高手的榜单和秘闻诶。”
“对啊，她如果邀请你，你去吗？”
“哈哈，去什么？！虽然她不会让人饿着的说法特别可信，但是啊。”
部分人的视线看向后方的观景台，那是占据最佳观看位置的地方。
台上坐着一位高大的男人，他旁边立着一把巨刃，巨刃泛着青光，任谁都觉得不是凡品。
男人旁边的位置上，站着一位少女，她就是在卡拉斯之后测验的吴悦。
卡拉斯望过去，按照别人所说来判断，那名男人就应该是青门的门主了。
他记得在报纸上看到的名字是，霸王。
霸王眯着眼，望着肖丽。
“吴悦，为了罚你测验迟到的过错，你帮我传话。”
“好的，门主。”
吴悦从观景台飘然落下，尔后整个广场响起甜甜的声音。
“我家门主说了，他不限制各位的选择，但是要明白一个事情。”
“青门只会对在青州成立的公会施以利好，共商合作。”
这句话有点那个宣示主权的意思了，这再度改变讨论的风向标。
“门主这么硬气？不怕惹怒对方吗？”
“应该是不怕的吧？况且对方来到别人的地盘上准备纳新，应该做过功课。”
“对啊，门主背靠的是西部最大的公会，万物生呐。”
“而且，就算她贸然攻击，不在规则里攻击公会会长，是会进入通缉榜。”
“那你没想过，通缉榜只要花钱，就能清掉。”
“她不会因为纳新被阻，会这么干吧？”
卡拉斯经历使然，他听得到不远处的发生的各种对话。
他不免笑着，这里的好多人都失去了对外来强者的敬畏感，只有不要命的新鲜感。
几乎所有人已经被青州的公会养成了善于闭关自守，乐于坐井观天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