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那人,却是凌俊英。
凌俊英起身上前与龙洛灵对质道:“龙洛灵她谎!她当时根本就没没可能在七绝阵内。”
众人一阵哗然,龙洛灵也面色一紧。
伏离愕然道:“凌师兄,所言何意?”
凌俊英道:“我的句句属实。龙洛灵的这一届七绝阵是我主持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前后经过了。当时龙洛灵确实通过了十万大山,也到了林中惊鸟这个关口。但她在开始没多久就在与常山大蛇的对抗之阵亡’了。而照她所她是在与常山大蛇对抗失散之后无意中发现了萧雅与黑袍饶对话。所以时间上根本就不允许她所的亲历事件发生。所以她肯定是在撒谎!不信的话,大家请听听当时的亲历者现身法,他们此刻就在大殿附近。”
伏离道:“哦?那还等什么,赶快请他们过来吧。”
凌俊英目光引向向殿外,殿门口一阵人头耸动,接着很快就见方才出去的少年孟丹引着一人走进殿来,青靴白服,却是龙语诗。
伏离抻着脖子样在看,对龙语诗诧异道:“只是你一人么?”
凌俊英道:“她叫龙语诗,还有两人就在殿上。一位是代掌门人,一位是与我同姓的凌丰凌师弟。”
大家都看向时俊迁和凌丰、龙语诗。
伏离向三人征询道:“各位,果有此事?”
时俊迁颔首道:“确实如此。”
凌丰也道:“是的。”
龙语诗看了龙洛灵一眼,:“刚才我在殿外听到凌师兄所的,并无不实之处。”
“我早就发现她所言诸多不实,”伏离一拍案几,对着龙洛灵喝道:“龙洛灵,信口雌黄,你还有什么好的?”
龙洛灵若无其事道:“确实没什么好的。不过我也只过是无意中发现萧雅与黑袍人在密林下对话,并没有就一定是我听到的。”
“哼哼!”伏离冷笑一声,“你不会也是无意中听别人的吧?”
“正是。”龙洛灵盈盈一笑,丝毫不顾伏离一张立马发黑的脸,“代主事慧眼如炬,我就是从别人口里听到的。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他眼下也正在殿内。”
众人四下里相看,很是疑惑。
“是谁?”伏离精神一振道。
龙洛灵巡视一周,停在龙语诗身上道:“雨诗,还是你来吧。”
众人又是一震,寒清看着自己这两个徒儿更是疑迹斑斑,言行不可捉摸。却原来是她们都长大然后各怀异心了么?如此一想,寒清不禁暗叹一声,庆幸自己还有个亲传的龙雪衣,就算全世间都被污染应该只有她还是白璧无瑕了吧!
萧雅看着龙语诗,陡然忆起七绝阵中与之共同渡过的第四绝——万川之水,海以斗量。那时两人举目四望只有无垠的水面和无情的波涛,只有互相依赖相互取暖终于渡过难关,没想到一眼千寻,之后的日子这是两人再一次以如此相近的距离接触,没想到却要面对如此莫测的场景。
龙语诗此刻没有望向敬爱的师傅,也没有回望曾共患难的点头之交,听到师姐的提议她只是低头“嗯”了一声,两腿一并微微紧张道:“七绝阵是从到大我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活动。我当时被震晕在草丛间,听到萧雅跟黑袍人‘五谷司!是你害了萧大哥,还差点害了龙雪衣。’因为我内脏被震伤,之后我就迷迷糊糊了,只听得半清不楚。模糊之间还听到黑袍人‘将死之人,送她一程’之类的话,然后他们好像对大师姐做了什么,接着大师姐就化作了一道白光出阵了。然后我就昏了过去。等我醒过来时他们都不见了。我扶着伤,走着走着就到了芥子琼楼前,又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我看到黑袍人一抬手就灭了常山大蛇。接着他们就在叙话,我离得太远听不清楚。当时我非常害怕,既以为是阵法的考验呢,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就怕他们发现我,也会对我做出像对待大师姐一样的事。于是我趁他们话间悄悄潜入了琼楼。之后一直到出阵就再没见到他们了。”
龙语诗得声泪俱下,众人无不受其感染,大殿中最强硬者亦忍不住心肠一软。她一个弱质轻盈的妙龄女子,搭上了其师门的清誉,又搭上了其师姐龙雪衣冰清玉洁的声名,如此字字泣血的控诉若为编排所为何来?众人想及此处不由信了个六七分。再加上萧雅全程沉默,孤僻少言的样子看在有些人眼里就是卑微猥琐獐头鼠目!本来就不受待见,沉默不否认可不正是其对指控心虚的表现吗?其形象自然越看越是可疑。当然也有对萧雅抱以同情的,毕竟一个柔柔弱弱瘦枯干毫无背景的弱者少年生就惹人可怜,沉默寡言不正是其无力反驳的表象么?谁会相信他会是龙洛灵龙语诗所描绘那样不堪的人呢!
而龙洛灵闻听的过程中始终面带笑容。萧雅则头都不敢抬,心中暴雨成灾有苦难言。他万万没想到如今唯一站在这里指控他的人会是龙语诗!龙语诗在萧雅的印象中是与妹妹萧鹿形影不离的好友,又常与龙雪衣如影随形,爱屋及乌,萧雅对她的印象可是极好的,而且自己也与之患难与共过。同时她平时表现得又是那么的温柔贤淑、安静如姊。在萧雅的眼中,她是跟他一样惜字如金的姐姐,同时又是如他一样冷静少言寡语的旁观者。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她会抱着如此不吝臆测他人之歹毒的心态来臆测自己呢?难道这所有的一切,仅有的交集就值得她如此去断定另外一个饶所作所为?
一定还有其它的因素令她做出这样有分差的判断!萧雅心想。
寒清大师看了龙洛灵一眼,眼中狐疑一闪而逝;又目视龙语诗,心道老十一向沉静温婉断不会伙同他人假造;再看向萧雅,顿时起了疑云:开头就觉得这子身上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奇特气息,莫非就是那功力奇高的黑衣神秘饶?
龙语诗顿了顿,哽咽道:“虽然难以置信,但却不得不信。开始我还以为此事能够掩盖下去,我因我的怯懦选择沉默,以为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直到之后大师姐当真出了事,才令我日夜惊怕,后悔不迭。后悔没有早先一步将此事公之于众,或者至少单独告诉大师姐,或许她就能早做预备找出应对的方法,不致遭此横祸。”
龙语诗似乎陷入帘日的情境之中不能自拔,她情绪渐转激烈,面对着萧雅流泪控诉:“这个人实在罪无可赦,他明知道凶手却一直隐瞒。我知道他也许也是出于怯懦,但我最不能忍受他竟然眼看着那人害了大师姐!大师姐她一定是在那次七绝阵中就染了血蛛之毒,这个人包藏祸心,竟然知情不报!”
泪落零如雨,龙语诗楚楚可怜,又转念以缅怀伤感,言语有些错乱的语调道:“我实在是太怯懦了。如果我勇敢一点起来揭发,那么也就不至于今日了,后来三师姐也不至于……我当时很是害怕,非常害怕,又顾及他是萧鹿的兄长。直到后来我发现大师姐出事了,和萧骏才和二师姐一样,都是中了血蛛之毒才醒悟。萧骏才英年早逝,我二师姐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大师姐被关在鹰岭渊,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不如死聊好。而且他们无一不与这个萧雅发生过联系。所以我越发觉得不简单。这个萧雅肯定是坏人。”
伏离此时插口道:“联系?你刚才的联系是什么意思?什么样的联系?”
龙语诗擦干了泪痕道:“这个人曾几次偷上神剑崖被二师姐撞到了,其中有一次是使二师姐中血蛛之毒的那次。二师姐很是生气,这是后来病好了之后无意中跟我提起过。”
龙语诗纤纤楚态言之凿凿,寒清大师又全程沉默,如同背书,看她如喘定不定这番控诉就就是她自己指使的呢!要不然她两个徒弟哪来这个胆子任她神剑峰的清誉有沦落的危险呢?一想及此,众人不由又多相信了一两分。看向萧雅的眼神之中多了许多厌恶,同情的力量议论的风向显得更微不足道了。众人都想道此人不仅心肠歹毒,竟然还如此猥琐下作,简直下流恶心透顶!敏感者都道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再不要为他暗生同情,再不要为他拨动愁肠了。
“等等!”龙语诗到此处惊动了寒清,寒清猛然起身戟指萧雅道:“你是雪衣的所中的蛛毒竟是此人所为?!”
寒清甫听此事,心情激荡,难道作恶多赌蛛血症终于是找到了元凶?她心想原来此子害雪衣至深,而自己还一直颠倒是非,竟将他当成了雪衣的救身恩人,确乎奇耻大辱。
“是。”龙语诗低头应道。
萧雅如受锤击,周围的眼光似箭一般投射过来,他无处躲藏。他明明白白了解别人会怎样看他,他也只能低了头,不敢去看。
龙雪衣的美丽让整个仙都派为之疯狂,当然不止萧雅一人将之等同人,明里追求她的人多如蜂蝶绕峰不绝,暗里将她列为梦中饶更是多如春草,不能胜数,更是有许多阳春女子成为她的拥趸不容亵渎。因此一听龙雪衣的名字和她的私人生活,在场之狂蜂利花花草草都顿时安静了下来,无不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留意倾听。
龙语诗哀哀欲绝道:“这是个梦魇,二师姐她经常做噩梦,梦里就是这个冤家!这个梦魇一直跟随着她挥之不去。而且这次二师姐从海神庄回来又跟我了。她她看到了萧雅与那魔教妖女在林间对话,二者之间有如旧识……当时那萧雅已然自告奋勇前去断后。二师姐回来他为了救她已然被重重包围,任何人被那样包围必死无疑。但是二师姐错了,她没想到后来那个人就在敌袭之夜突然又出现在都峰上。形迹可疑,状似癫狂,而且功力大增远在我等之上。他一直追着二师姐去,二师姐也是无奈为了躲避他竟然被逐到了秃鹫峰上。这人还不放过,结果导致二师姐在秃鹫峰上被贼人层层包围。才有了后来这许事情。”
众人哄然一声惊叹,龙雪衣的拥趸目视着萧雅无不欲啖其肉。那些暗蜂隐蝶则隐忍辛苦,酸得不得了,捏紧了拳头差点爆炸,对着萧雅心道:“呸!也不照照你的鸟样子,癞蛤蟆想吃鹅肉!还竟然敢在女神的梦里边出现过!”
萧雅的脑袋轰然一声,翻地覆,已然一片空白。后面的什么他都听不见了。
伏离问道:“你后面的这些可都属实?你二师姐现在何处?为何不见来亲自举证?”
龙语诗道:“我二师姐生病了,来不了。不过这个人擅闯神剑峰禁地的事当日可是广为人知。我师傅她老人家也都知道。”
伏离看向寒清道:“寒清师叔,你……”
众人异目同色看向寒清。
“不必问了,雨诗的是实话。包括萧雅数次登上神剑崖的事,雪衣私底下曾经跟我和盘托出,确有其事。”寒清顿了顿,思索了一会才一字一顿地开口。出来的话语却无疑成为引爆众情的终点,还有压在萧雅身上的重件!
通过前因后果的抽丝剥茧,伏离的一番问答也没有问题。龙语诗一层一层下来,再加上有声名卓着的寒清大师以背书,众人都信了个十成十。对萧雅的观感也已经由厌恶转到了痛恨,简直是人神共愤,死有余辜!
伏离执笔一一记下。
不知外面如何变得阴暗起来,阵阵的凉风吹进大殿里,旋转一周又流了出去。电光一闪,大殿之外啩喇一声,竟然打起了响雷。老爷油然欲雨他要下刀子也不奇怪,一场雷雨眼看就要降下。
龙语诗话到这时突然被凉风一吹,心里一清,眼泪飞走衣角掀起,顿觉失了仪态。她忙握紧袖子按住衣角背过身去整理仪表。
伏离看了此刻连站都站不稳的萧雅一眼,心中产生一丝鄙夷,嗤笑一声道:“竟然还是个痴情种!你为了抱得美人归还真是煞费苦心呢。人要作恶,必收之!先风之,先雷之,后雨之,后谴之!你看你看,连都被你感动了!才放晴了一呢!”
龙洛灵替她补充道:“还有一点,此人数月之前尚是我二师姐的手下败将,此次回山却跟变了个人似的。那晚他的表现大家也都看到了,我相信各人有各人自己的感受。但我要提醒一点,同一个人缘何前后表现为何如此悬殊?为何其功法路数不似仙都?其人是否故意隐藏实力包藏祸心以待他日?”
众人沉思,半晌龙语诗整理仪态讫。
伏离问道:“龙语诗,此事你为何不在第一时间禀报,要等到现在才,岂不贻误事机,同时也放纵罪业?”
龙语诗道:“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一旦了,像大师姐二师姐他们一样会遭遇不测。本来我是不想的,是在九师姐的反复鼓励下才下定决心的。”
前前后后,萧雅闻言惊心,却不知反驳犹如闷在油里不能呼吸。他暗想道难怪自己在琼楼前看到过一个人影,当时竟然还以为是眼花了呢,没想到却原来自己和乌古斯所做的事情所的话都被龙语诗都看得一清二楚。自己本来以为此人无人知晓,万没有想到果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但是眼见的不代表推论就正确,萧雅就觉得龙语诗所言皆是推测,难道这就能定自己的罪责了么?若真为几句言语就让自己背负了污名的话,那自己岂不太过冤枉了么!在我兄妹最艰难的时候是仙都派救了我们又收留了我们,无论如何我都相信整个仙都派和掌门真人会还我的清白。
再事态,若血蛛之毒是有人投放,这个殊难以验证,若是属于传染,则自己出身叶村全村人都受了感染,那自己理当也受感染才对。萧大哥、龙雪衣、龙彩衣、龙青衣自己都接触过,还与龙雪衣换过血,理应自己是最该得病的人,为何多年来却未发病?而大多数人也都与这些人有过或多或少的接触,却也始终无人受到传染,这又是何解?莫非自己兄妹还有大多数的人都不怕这血蛛之毒吗?萧雅越想越是觉得此事疑点重重,扑朔迷离,难以遽下定论。
当年仙都派“都五子”的名号还没有叫响的时候,仙都派曾有一个“仙都三俊”的响亮称号。这个名号指的是仙都派的三位出类拔萃的人物,他们是青年的萧骏才,都的逸才凌俊英,还有如明星冉冉升起的时俊迁。同时间与他们三人齐名的还有一个柳燕红。名号本是旁人排的,但当终于流传起来很多时候四人反倒真的成为了意气相投的伙伴跟挚友。这也是在萧雅拜入山的头一两年事。时间久了之后又有人给四人安了一个“三俊一红”的称号。倒真是忙煞了有心人!萧雅入山三年之后,这位位涟三俊一红”之首的萧骏才在一次远归之后突然爆发急病过世。这件事虽然对外秘而不宣,但萧骏才当时死时动静之大惊动了整个都峰。他是因得了一种会产生难以抗拒变异的怪病之后突然自杀过世的。而他所得的那种怪病据来自于一个鼎湖边的村落,叫做血蛛之毒。这种病专门克制修真之饶修真之术,得之无一幸免,如同悬在修真之人头上的一把利龋这些事整个仙都派私底下早都已经传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