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真的救醒了杨妃?”
马车上,卢承庆非常激动。
“那当然了,本…少年出马,起死回生,嘿嘿。”
李千安的张狂劲儿又上来了。
心道,救的是李二的妃子,又不是你老婆,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太好了!为兄有个不情之请,想与你私下里以兄弟论交如何?”
卢承庆许是酒还未醒呢,激动之情难以言表,竟然想跟李千安私下论交。
不过他才三十多岁,李千安十四岁,论兄弟未尝不可。
李千安自然愿意了。
卢承庆现在虽然只是个六品考公员外郎,可是后面乃是官拜三品宰相的人物,为人清正严明。
算得上是个小大腿。
人家屈尊,主动伸腿,不抱白不抱。
“既然卢兄如此说,小弟岂敢推辞,千安乐意之至,还请卢兄以后多多照顾。”
“呵呵,是为兄占便宜了,既然兄弟相称,那是自然。”
卢承庆见他爽快答应,心里更是愉快。
李千安目前所表现出的才华,诗才惊艳,医术高明,而且待人豪爽乐观,
以他考功员外郎辨人识才的眼光,此子以后绝非池中之物。
现在结交无异于雪中送炭,好过其飞黄腾达之时的锦上添花。
“千安兄弟,夜已深,你回去不便,如不嫌弃,随兄去鄙处,将就一晚如何?”
卢承庆真心实意道。
这是真把李千安当兄弟了,古往今来,一般人是不会随便邀请交情不深的人到家里私宅去的。
“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
虽然有宵禁出行令,但回去还是不便,街上坊里随时会遇到武装巡逻的金吾卫。
卢承庆住在兴化坊东里,一座独门小院,房屋三四间,有点乱。
二人进门,没有女眷相迎。
“卢兄,怎么不见嫂夫人等呢?”
李千安有些奇怪,心想老卢不会是个封建宅男,三十老几了还没有结婚吧?
“让你见笑了,贱内半月前与我吵嘴,回娘家去了。”
卢承庆苦笑。
他那夫人裴氏,脾气暴躁,就爱与他吵嘴,一吵架便回娘家。
不过也幸好回去了,留他一个人在,他也才敢把李千安带回家来住宿。
卢承庆简单收拾了床铺,让李千安住下。
二人秉烛夜谈。
从天文地理、人文历史、农业商业到诗词歌赋,无所不谈。
越交谈了解,卢承庆越是吃惊,对这个新认兄弟的认识越发深刻。
李千安如此年少,但胸中包罗万象,谈吐非凡,可谓全才。
“千安,把你所作的文章和诗词,选上一二十篇写下来,钉成一个小册子,我帮你举荐给李巡考。”
他下定决心了,要帮李千安去争一争。
裴寂,长孙无忌,王珪等等王公大臣,还有五姓七望之子弟,个个在考试前就给他举荐过不少人了,不出意外,前十都是这些世家大族的。
李千安身世清白,就算他强行给了考试第一,最后在榜上也是垫底的存在。
但要是圣上开了金口,加上他,那就不一样了。
李千安又救了杨妃,分量也很重。
有希望争前三……甚至头名。
“好,那我白日便写出来,弄好后交给你。”
李千安求之不得。
不就是抄嘛,莫说几十首,几百首都不费吹灰之力。
二人一直聊到后半夜,自然睡着。
……
第二日一早,卢承庆去了考功司,李千安沿街,在各坊里闲逛了一番,才慢悠悠回了西市酒肆。
“千安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阿爹早上醒来,便觉得两手疼痛难忍,眼睛模糊,脚肿难耐,下不了床,出不了门。”
“秦二说,只有你可以救他。”
程二满脸焦急,见到他回来,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
程咬金病了?
李千安头大。
不是吧,他只想在酒肆吃吃喝喝,撩撩二娘赚点大钱,再去赎梅儿啊,怎么就成了跑来跑去治病救人的小神医了。
他记起来了,那日秦琼介绍他跟程咬金认识,老程不给面子,他说人家重病缠身。
这不就灵验了么。
又是便宜兄弟程二的爹,
这得去救。
他跟孙二娘说了一声,便与程二赶去宿国公府。
孙二娘无奈:这个小神医有点忙,多跟他说句话儿都没时间了。
程府可比秦琼的府邸宽敞广阔,豪华气派多了。
穿过亭台楼阁到了东院,程咬金住处,就听见女子的声音,
“老不死的,叫你不要出去乱,不要出去乱,这下好了吧,被小狐狸精迷住,吸精食髓,病倒了吧,还不是要叫老娘伺候。”
一听就是个母老虎。
“疯婆娘,骂够了就住嘴。你会不会擦,别动着我的脚,你是想把老夫痛死吗?”
程咬金的大嗓门。
“这是我继母,脾气有些暴躁,这久经常吵架。”
程二有些尴尬。
李千安笑笑。
这太正常了,肯定是程咬金包养了小三,被老婆骂也不敢吱声。
“阿爹,姨娘,我找了千安哥来给你治病来了。”
两人进屋,争吵的老两口才不闹了。
“二郎,你去请大夫,怎么带这么个小郎君回来?王太医他们没在吗?”
那妇人身着绫罗绸缎,丰满贵气,说话却不怎么好听。
“住嘴,你别说话。
千安小兄弟见笑了。你别见怪,俺老程那日在酒肆里言语多有得罪,不幸被你言中,今日果然病了,还请你费心治病。”
程咬金喝住了妇人,对李千安说起了好话,与那日判若二人。
那日李千安说他有重病缠身之兆,禁欲禁房事,忌生气防摔倒什么的,他觉得邪乎,怎么会听。
昨日他在那包养的小娘子处,喝酒吃肉,禁不住小美人娇声索取,大战了三回,扶墙而回,回家睡下后便觉得不对劲,早上起床手疼痛难忍,眼睛模糊,脚痛红肿。
“呵呵,老将军不必多话,你躺好,我先给你诊脉。”
李千安自不在意那些。
既然来了,就把医生当得像模像样。
切脉,看舌苔,摸疼痛部位,又问了些情况,望闻问切完毕。
习惯性地摸头,皱眉沉思。
这病比秦琼的严重啊。
“小神医,我病情如何?”
程咬金见他不说话,着急问道。
他真怕重病缠身,无药可治。
那样的话,好不容易跟着李二挣来军功,升官发财养小娘子,还没好好享受就成泡影了。
李千安开口了:
“病有些多啊。脉象显示,你患有肩周炎,糖尿病,高血压,脂肪肝,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前列腺肥大,肾结石,痛风,还有肾虚。”
好家伙,一口气说了十个病名!
程咬金:……
除了个肾虚,都听不懂,貌似果然是重症啊!
我命休矣!
他仰头长叹,白眼一翻,就想昏过去。
程二与那妇人见状,也都吓了一跳。
“千安哥,难道阿爹没救了吗?”
程二都要哭了。
妇人也在哀嚎,“老爷啊,你可不能死啊,妾身骂你都是言不由衷的,呜呜。”
李千安整不会了:他有说没救了吗?
正要开口,
有人进来了,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在此胡说八道!
程将军,圣上听说你病了不能上朝,特派老夫来给你诊治。”
一个山羊胡须背着药箱进了屋,口斥李千安。
“啊,是王太医来了啊,你快请给我家老爷看病。这小子原来在胡说八道,老娘差点被骗了。”
胖妇人变脸真快,都去拉王太医的手了。
“呵呵,崔夫人别急,老夫这就诊脉。”
“小子闪开!”
卧槽,
太医这么牛哄哄么?
得,我李千安就看你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