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静之大名,看过唐史的都知道。
此人有从龙之功。
公元617年,李渊出任太原留守。刘文静见李渊胸怀大志,便诚心与其交好,而且对李渊次子李世民赞赏有加,常说,“李世民绝非庸碌之辈,豁达大度,神武雄豪,是汉高帝、魏太祖一类的人物,年纪虽轻却是天纵之才。”
李世民也对刘文静欣赏有加,认为刘文静可以共谋大事,并向其询问时局之法。刘文静认为天下大乱,只有商汤、周武、汉高、光武之才方能平定。力劝李世民让父李渊领数万兵马顺天应人,高举义旗,号令天下,成就帝业。
刘文静与裴寂交好,裴寂又与李渊情同手足,刘文静为了劝李渊起事,介绍裴寂给李世民认识,三人一同谋划。李世民部署宾客,接纳死士,刘文静游说突厥联合以援,裴寂常常劝说李渊早日起义。借讨伐刘武周之机,李渊自立为大将军,起兵反隋,后接受杨侑禅位,建立唐朝,年号武德。
作为太原元谋功臣,刘文静被任命为纳言,成为宰相,与秦王李世民、长史裴寂一同得到“恕二死”的特权。
武德元年(618年),西秦霸王薛举进犯泾州。李世民为元帅率军征讨,刘文静为元帅府长史。李世民因身患疟疾,将军务委托给刘文静,刘文静不听李世民病好再战之策,结果大败,逃回长安,被削职除名,后再随李世民征讨西秦,西秦平定后,刘文静因功恢复爵位鲁国公,拜民部尚书。但裴寂此时已是尚书右仆射,贵为宰相。
刘文静自认为才能在裴寂之上,屡建军功,但朝中地位却远不如裴寂,心中愤愤不平,常在议论朝政时与裴寂对立,凡是裴寂赞同的都反对。二人之间从此矛盾颇深,好友反目。
一日,刘文静与兄弟刘文起在家宴饮,醉后口出怨言,拔出佩刀砍斫厅柱,称定要斩杀裴寂。还在家中召来巫师,作法驱除妖孽。刘文静有个失宠的小妾将此事告发,诬称刘文静谋反。李渊命宰相裴寂与萧瑀审讯。
刘文静直言:“太原起兵时,我是司马,与长史裴寂地位相当。而今裴寂官居仆射,而我的官衔与赏赐却远不如他。我东征西讨,家属却无所庇护,确有不满之心。”
萧瑀认为刘文静并非谋反,李世民也极力保全刘文静,对李渊说刘文静无谋反之心,只是口不择言。但裴寂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趁机进言:“刘文静的才能谋略在众人之上,但生性猜忌阴险,现在心生不满,若留之,必为后患。”
李渊对刘文静早就有猜忌之心,又听信好友兼宰相裴寂的谗言,遂将刘文静、刘文起处斩,抄没其家产。
刘文静临刑之时,抚胸长叹:“高鸟尽,良弓藏。此言不虚啊!”
刘文静死时年五十二岁,贞观三年,李世民为其平反昭雪,恢复爵位;而裴寂遭罢黜,贬出长安,流放静州;李渊搬出太极宫。
自然这是后话。
……
刘文义边喝边说,讲了个七七八八,基本都围绕刘文静展开,话里话外都是义兄长义兄短,真情动人。
“古人守义,可见一斑。”
李千安感叹。
“我义兄比那裴寂,才干不知强了多少倍!裴寂匹夫,干啥啥不行,溜须拍马最在行,只知敬献美女,陪饮作乐,但却比我义兄位高权重,深得恩宠。我义兄不过就是酒后发泄不满,口不择言便被诛杀,其罪在裴寂啊。”
“可恨天不遂人愿,某没能亲手宰了他,为义兄报仇。”
刘文义大口喝酒,醉意八分,不过没有发作疯病。
“老先生,问个问题啊,依照我对裴寂的了解,那可是心狠手辣之辈,你落在他手里,怎么没有当场砍了你,反而把你关在大理寺里这么多年呢?”
李千安问出心中疑惑。
裴寂非善类,做事讲究斩草除根。若非处死刘文静兄弟时怕太过,会激怒刘文静好友——当时的秦王李世民,他非得把鲁国公府满门抄斩不可。最后杀只了二人,抄没了其钱财家产,留了刘文静儿子一命。
“这个…”
刘文义觉得有点不好回答。
你听故事就听故事,问问题做什么。
“当时,不良帅袁小武抓了我,本来要送给裴寂发落,但我自知落入裴寂之手便很难活命,于是便告知其我知道刘府一批财宝下落,要求其庇护。袁小武贪财,便串通大理寺卿,将我私自关押在人犯稀少的三品院,软磨硬泡要我说出财宝秘密,我一日不开口,他们便留我一条命。”
“去年下半年,据传袁小武牵扯到前齐王案,不知所踪。那柳寺卿想独吞财宝,每有逼问,我便头痛发作,记忆紊乱,之后不知怎的,来逼问的少了,我得以苟活于世。”
刘文义时不时抓头,一口气说了很多,也不知真假。
“呵呵,不得不说,你命挺大的。”
“刘文静义弟,刺杀宰相裴寂,被不良帅抓住,为了活命还谎称背负财宝秘密。够死多少回了。”
李千安笑。
“生不如死啊,没多大意思。”
刘文义吹着酒气。
“这里面有墙,有树,有门,有床板,不想活么早就撞死了。”
李千安笑。
刘文义无语,哪有这样说人的。
你不是该问点其他问题吗。
“其实,我的头痛是真的,刘府财宝也是真的。”
“当时,义兄被裴匹夫针对,自感不安,便把值钱之物暗中换了五箱金银珠宝,让我暗中藏好,有备无患。不想后面突然获罪,我跟义兄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上。”
“苟活残躯,不甘心身死,不然那财宝的秘密就没人知晓了…”
说完,醉眼定定看着李千安。
见李千安兴趣乏乏,也不追问他财宝下落什么的。
仿佛他说的两三箱金银珠宝跟几十文铜钱似的。
这是什么怪物啊,居然不会被金钱所诱惑?
其实嘛,李千安只是走神了,在分析他所说话中真假而已。
五箱金银珠宝,这是一大笔财富了,不火热心动是假的。
但他脸上不动声色,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涵养功夫,李二在面前都不一定看得出来。
“据我所知,刘文静的儿子并未被杀,刘树义还活着。难道刘文静没有告诉他还藏有财宝?”
李千安道。
“什么?义兄尚有后人,没有被赶尽杀绝?”
“该死的袁小武,某家日你仙人板板,骗老子说刘府一脉被满门皆斩……”
“义兄曾对我说,埋藏财宝之事,只有他跟我知,没有告诉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否属实了。”
刘守义一听,激动起来。
敢情是袁小武骗他说刘文静一族被满门抄斩了,好让他不抱什么希望。
“啊啊啊,头痛啊,我要出去,出去,财宝财宝,好多的财宝。”
“啊,义兄啊,你怎么来看我来了,小弟不想死啊,不想死,你要帮我找到财宝。”
那刘守义的头痛再次发作,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靠,别乱说啊,死人怎么会来看活人。
李千安武功再高,心里也怕鬼来到,那是小时候的阴影,怪渗人的。
“老先生,喝多了,回屋睡吧,你的财宝在床底下。”
李千安连哄带骗把刘文义弄回屋去,刘文义酒醉加上疯症,闹腾了一会直接醉倒睡着了。
“嘿嘿,酒醉心明白,但愿你说的宝藏是真的,我明儿帮你治头痛。”
李千安愉快地回自己屋,和衣而睡。
“不义之财君莫取,但这等无主之财,不取白不取。”
他梦见天上掉了好多金子下来,满天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