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欲晚的嘴毒得很,温仰之只听这么一句话就紧箍着她:“不止这个不一样。”
“还有什么不一样?”她在他怀里是从容的。
温仰之笃定:“你只喜欢我,不喜欢他。”
“你还挺有自信。”云欲晚嘲笑。
温仰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是我太熟悉你了。”
云欲晚轻嗤一声。
赵琴在楼上抱着轻轻到处看,看见温仰之他们进门,立马叫温渭往楼下看:
“诶诶诶你看。”
“他们俩牵着手回来的。”
温渭扶了扶眼镜正色凝眸:“还真是。”
赵琴揶揄:“儿子还是有机会的,欲晚不是说和人约了吗,原来是和港生约的。”
两人对视一眼,恍然大悟
原来是要二人空间。
赵琴抱着小轻轻:“去看看你daddy和mommy好不好?”
轻轻忽然支起脑袋看温仰之。
赵琴下了楼,在不远处把轻轻放下来。
轻轻吨吨吨跑过来,温仰之蹲下身,没想到轻轻真的跑向他,破天荒没有先跑向欲晚。
轻轻抱住他的手臂,响亮叫了一声:“daddy。”
温仰之诧异,但幸福油然而生,抱着轻轻起身:“宝宝。”
他有些惊喜无措,温声细语:“怎么今天才叫我daddy?”
轻轻还不好意思:“今天,才知道,你是daddy.”
原来他就是daddy。
云欲晚明白了:“她汉语和英语还不太能互译,不知道爸爸就是daddy的意思。”
不管怎样,温仰之都高兴,这是轻轻第一次叫他。
赵琴也不知道自己无心插柳,才知道轻轻还没有叫过爸爸。
轻轻用力抓着他短短的头发:“daddy.”
温仰之却一点不生气:“嗯。”
轻轻又响亮地叫了好几遍,像是很兴奋,温仰之兀自开心。
站在旁边的云欲晚用指节轻刮轻轻的婴儿肥:“轻轻在欧洲的时候,经常听和她一样大的小孩叫daddy,她以为只要想叫就可以,叫我的下属,叫我的合伙人,叫来看我的朋友,但大家都和她说不是她daddy。”
温仰之看着轻轻,却有浅淡的心酸泛上来,也许不止daddy这一件事,如果从轻轻出生他就陪着,很多遗憾可能不会有。
轻轻很高兴地一直叫daddy,她叫得越响亮越高兴,看着她稚嫩的面庞,温仰之心里的感觉越难言。
小孩子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人心里却难受。
温仰之试图增加自己的存在感:“爸爸抱你去看看爸爸妈妈的房间好不好?”
“好。”轻轻露出洁白莹润的小小乳牙。
温仰之抱他去云欲晚的房间,轻轻好奇地看来看去,用小手压在她透明的首饰抽屉上,抓云欲晚的公仔。
进了温仰之的房间,轻轻都没什么兴趣,直到发现角落有一只海獭玩偶,她指着海獭玩偶叫:
“鸽鸽!”
那个海獭玩偶是温仰之以前养的海獭一比一做的。
轻轻却觉得像妈妈养的小海獭,轻轻小碎步跑过去,抓起那只小海獭。
“鸽鸽在这里。”
温仰之好奇:“那只海獭你不是才养了没多久,轻轻对海獭有这么深的感情。”
云欲晚闲闲的:“谁告诉你养了没多久?我养了一年多,比轻轻还大一点。”
温仰之意外:“那祝弄璋insta发帮朋友领养海獭的动态?”
她抱胸懒散靠着他房间的门框:“我怎么知道她给谁弄的?”
温仰之眉宇似有雪山融化,那海獭的确是她念着他才养的。
云欲晚手机响,她接:“喂,曹总。”
未几,她笑道:“是吗,那太好了,今天中午还有一些细节没和您说完,今晚能再和您约饭吗。”
“好好,谢谢。”
温仰之如梦初醒:“刚刚和你吃饭那个是生意伙伴?”
她收起手机,无语懒笑:“我没说不是吧?”
轻轻托不起小海獭玩偶,太大了以至于只能靠在小海獭身上。
原来她只是去和生意伙伴吃饭,恰巧对方比较绅士,替她切了牛扒,他还以为是新的男人。
陪轻轻玩玩具的时候,忽然有一条好友申请,是江应聿。
温仰之通过不久,江应聿便邀他吃晚饭,说有些事想告诉他。
温仰之知道他和云欲晚大概率在一起过,按江应聿这个年龄,大概今夜想和他说些他和云欲晚的事情,想逼退他。
但也的确需要个过程。
晚上云欲晚去见合作伙伴,温仰之去了江应聿约好的地方。
一坐下,对面的年轻后辈就开口:“能不能好好对欲晚?”
温仰之尚平静:“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江应聿的笑中带些无奈,似感慨自己的自不量力:“其实那天大家一起吃饭,她和我说,她回来要和孩子的爸爸在一起。”
温仰之的背像是被钢钉钉住,心脏流出一股温暖的血流。
江应聿低头看着手里剔透的酒杯:“一开始她说她有个孩子,是你的,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也有问她,愿不愿意让孩子有两个父亲。”
他抬头看向温仰之:“但她说,可能她不会和你结婚,但大概率也不想再发展别的关系了。”
那些不安的猜测终于尘埃落定。
她是想和他过的。
只是她说不出口拉不下面子。
温仰之没有表露什么,只是淡定替他倒茶:“你和欲晚在一起过?”
“在一起过,但时间很短,是她和你分手快两个月的时候。”江应聿表情有些苦涩,“她答应我试一试,但也是她提的分手,和你当年所料一样,原来真的是我当年太年轻。”
她是会受不了他对谁都好。
江应聿回想起来,真的是自己太年轻,说话很慢,像是在回忆:“我那时和你说我可以改,我的确改了,有异性的场合我都不去,有时间就陪着她,但她和我说,这样是困住我,我本不是这样的人。”
他现在都记得云欲晚和他说的话。
你跳伞滑雪跑酷蹦极,去过北极,进过热带雨林,全世界各地都有朋友。
你本来就是一个爱好自由的人,如果我现在要求你不和异性朋友交往,以后就会要求你戒断所有社交,我会要求你穿我要你穿的衣服,陪我看我想要你陪我看的电视剧,用这种剥削的方式,从一个自由的你身上得到安全感,这不是爱该有的样子。
她说了那些话之后,江应聿逐渐想到,以前她能和温仰之在一起,可能她要的安全感,温仰之恰好能给她,他就可以做到生活里除了工作就是她。
江应聿接过温仰之递来的茶杯,轻轻落下:“你们其实很合适,因为你爱她的方式是她最想要的。”
很可惜,他不是这个人。
“君子坦荡荡,不蔽人之美,你和我说这些,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帮助。”温仰之抬手拿杯子,轻轻碰他的杯。
两人把茶释怀。
晚上云欲晚刚把轻轻哄睡着,温仰之就进来了。
她起身要去叫照顾轻轻的阿姨进来,温仰之站在走廊里,她走左边,他就挡左边,她走右边他就挡右边,他像座大山一样挡在面前。
云欲晚抬起头质问:“想干什么?”
温仰之顺手把她落到胸前的头发往后拨:“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面无表情:“谁喜欢你,别自作多情。”
温仰之悠然反问:“不喜欢我,回来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当天晚上就开了房找我?”
她毫无反应,只是无情:“太寂寞了。”
温仰之淡淡:“两年都没有寂寞,一看见我就寂寞。”
云欲晚无语白他一眼。
她还想过去,温仰之直接把她抱起来,上楼抱到自己房间。
云欲晚被他丢到床上,她手撑着支起身,嘲讽他:“你这段时间学我学得还挺爽的,怎么不学了?”
温仰之淡定反问:“你不是在学我?”
“我没学你。”她的嘴比蚌壳还硬。
他当着她的面解袖口脱上衣:“你现在就在学。”
云欲晚爬起来一把抓住了他脱衣服的手:“别脱了。”
他垂着眼皮看她,带些居高临下的揶揄感:“不是很寂寞吗,这不就是你要的?”
她握紧他的手,嘴上却从容自得地不饶人:“难为你上这种没钱的班,我还以为你上班都是分分钟几千万上下。”
“我不能自己要,得你勾着我,我才能脱是吧?”温仰之饶有兴趣。
她从容的语气里夹枪带棒:“你现在也可以去大街上脱,又没有人拦着你。”
他却想起曾经的云欲晚,她十六岁不小心打碎了他的水晶灯,忐忑不安地来告诉他。
他喝得很醉,看见她攥着衣角站在他面前,有点婴儿肥的小脸紧绷,圆溜溜的眼睛忐忑地看着他,太像漫画。
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他弯下腰,轻轻凑近那个小姑娘,距离近得再推一下就可以接吻。
气氛太暧昧,小姑娘年纪太小,好像吓到了。
只是那样靠近一点,都能吓到她。
但现在小姑娘吓不到了,开始吓他了。
温仰之没有低头,就是垂着眼看她,戏谑道:“今天晚上脱了抱着你睡,你不喜欢?”
她抿了一下唇,他都看见她偷笑了。
但她嘴上还讽刺:“你现在都这么廉价了,要送上门才有人要。”
她张牙舞爪的,温仰之一下把她按在床上,她反而不动弹了,好像期待着他干什么。
温仰之气笑了:“就喜欢来硬的是吧,我现在是应该叫你宝贝还是叫你骚货?”
云欲晚在他身下没忍住也笑出声。
温仰之一边觉得她原来是这样想的,一边质问:“以前喜欢我哄你,现在喜欢我骂你?”
“都不喜欢,我闲得发慌才回来找你。”她还在他身下嘴硬。
温仰之要她说清楚:“谁闲得发慌?”
云欲晚嘲讽:“你也一样,怎么,你这两年找到新的了?”
温仰之用力打她的屁股:“你不回来我找得到?”
她别过脸,他握住她整个下颌,把她的脸扳回来:“和你说软话原来没用,要和你来这种。”
他起身去锁门,床垫一轻,但只是片刻他就折返,把她按在床上撕她的衣服:“回来看到我第一眼什么感觉?”
她不说话,云欲晚要脸,他知道是什么。
毕竟她第一反应就是去开房。
他质问她:“我真的老了?”
她闭眼果断:“老了。”
其实回来第一次见他,是觉得他更帅了,发型有些变化,以前是基本背头,现在有些痞气,前额的浓黑头发偏分,露出他性感分明的方形额角,看上去像花花公子。
手臂上的青筋比以前还明显,证明他这两年锻炼得很多,戴着与她的一对的情侣戒指。
又高又劲瘦,该收窄的腰被西裤收得很明显,肩膀不倚靠衣服修饰就已经是平直宽阔,背影凌厉。
也有可能他本来就是这么好看,只是阔别太久她不记得了,再见到会觉得惊艳。
她和这个男人还有一个孩子。
温仰之俯身在她耳边问:“真这么老?”
“老。”她不假思索。
“老还睡我?”他反问。
她不回答。
他把她翻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老还睡我?”
她受制于人还猖狂得要死:“都说了是寂寞。”
他动作大了点:“寂寞,今天晚上让你下辈子都不敢寂寞。”
云欲晚没忍住嗯嗯了两声。温仰之钳制住她的腰:“叫大声点,让全家都听到你在这儿叫。”
云欲晚觉得很羞耻,拿枕头挡着自己的脸。
“本来你不回来我还不会老,你一回来我迟早被你榨干。”温仰之还继续说。
她被他抓住两只手的手腕,却不愿意嘴上让他:“你三十岁了,我不榨你也该干了,你还以为你是二十岁吗,你二十岁也没见你找到女朋友,要不是我捡了你,谁都不要你。”
他嗤笑:“是,谁都不要我,你还要我,捡别人不要的还高兴什么?”
互相伤害一个多小时,温仰之靠着床头,云欲晚躺在他怀里。
她没力气,无论是说话还是动弹。
他怜爱地抚摸她的头发,说出的话却和动作不一致:“我以为你侮辱我是想我讨好你,原来想我和你玩变态的,我都忘了你好色。”
“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在一起。”她的嘴明显还未被驯服。
他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拎起来:“今晚不够是吧?”
“不要了。”她的声音弱了一点。
“不要你来勾引我?”
云欲晚用力踹他:“我骂你又是勾引你?”
温仰之好像有钟情妄想一样:“主动和我说话不是勾引我?”
她掀起被子钻进去,不想和他说话。
他跟着钻进来问她:“结不结婚?”
她硬着头皮:“不结。”
岂料他断章取义:“不结就是结。”
她伸手挠他。
“你刚刚一直喊不要不要,我看你挺需要。”
她反驳:“明明是你需要。”
他把她从被子里拖出来:“要我把你绑到民政局就结了是吧?”
她不出声,但也没反驳。
第二天温仰之打开书房的暗门,在一个和人等高的巨大泰迪熊空瓶里,扔进一颗玻璃珠。
玻璃珠在底部弹起落下,最终咕噜噜滚到瓶底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