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这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
没等严初九把话说完,黄若溪已经抢着接口,“而是你能不能把工厂建好的问题。”
黄厚忠伸手将胸脯拍得山响,“初九,这个你尽管放心,我承建过很多项目工程,质量绝对有保障。这样,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领你去看我以前建的厂子。每一座都比我的发际线稳固!”
严初九看了看他的头,发现都快秃没了,头发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根,哪还有发际线可言。
“……工厂的手续还没有完全下来,我现在也没决定交给谁建,忠叔,要不这样,你先弄一份你的承建资质给我看看再说?”
黄厚忠忙点头,“可以,我明儿一早就送你家去!”
两人又聊了一阵后,黄厚忠主动告辞离开,显然是回去准备资料了。
黄德发原以为严初九也会跟着走人,谁知他仍然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心里不由咯噔响了下。
这小王八羔子该不是又要留下来拱自己家的白菜吧?
想到这个,他就压着怒意打起呵欠,“严初九,时间不早了,我也困了!”
潜台词就很明显了:赶紧滚!
“哦,这样啊,我还说跟发叔聊一下我庄园上的九色锦,既然你困了,那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严初九好几天没出海钓鱼了,手痒难耐!
哪怕现在在陆地上,他也想抛两竿!
果然,黄德发瞬间就被钓成了翘嘴,忙拦住他,“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一点都不困了!”
严初九投其所好的抛出诱饵,“发叔,你是不是想要九色锦的种子?”
黄德发连连点头,眼巴巴的看着他,“对啊对啊,你给我带回来了?”
严初九摇头,“没有!”
黄德发有些失望,厚着脸皮问,“那……你愿意送我点种子吗?”
严初九笑笑,“当然,一点种子又不值几个钱,发叔想要,我当然会给,前提是我有才行!”
黄德发听到最后才愕然,“意思是你庄园上根本没有九色锦种子?”
严初九摊手,“实不相瞒,真没有!”
黄德发急了,怒声质问,“那你吹什么牛逼,跟我说你庄园上有几百株九色锦!”
“没有吹牛逼,我确实有!”
严初九掏出手机,将自己今天在庄园抽空拍的照片打开递了过去。
黄德发看了又看,立即就确认照片上的花卉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九色锦。
一时间,他就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既然有资源,怎么可能没种子呢?
黄德发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明白了,“你是说现在没有,要等花期过了才能收集到种子是吗?”
“不!”严初九摇头,“今天我跟我的员工聊过了,九色锦并不是天生的!”
黄德发听得有发懵,“什么意思?”
“当离别开出花,伸出新长的枝桠,像冬去春又来,发生神奇变化!”
黄德发更是一个眼睛两个大,你小子当我这KtV呢?问你话,你给我唱歌?
严初九见老头不太欣赏自己的歌喉,终于正经起来,“九色锦是后期人工嫁接而成的,利用花期相近、花色各异的不同品种,嫁接到长势强的实生苗上,使得同一植株上开出不同颜色花朵!”
黄德发恍然大悟,“就像桃驳李一样,一棵树上能结桃子与李子!”
严初九点头,“是这样。”
黄德发喃喃地说,“难怪我到处求种子求不到,原来是科技与狠活啊!”
严初九笑了笑,“应该说是技术,我的员工不止嫁接几百株能开不同花的九色锦,还培育出了一朵花上能开多色花瓣的绝锦!”
黄德发听得更是神色大亮,“真的?”
严初九也不吹牛逼,直接又打开另一张照片给他看。
黄德发看过之后,叹为观止,“你的员工太厉害了!”
严初九点头,“确实,她的种植技术,相当于一头母牛和十头公牛——牛笔惨了!”
(叶梓:老板,你不会比喻别硬凑啊!)
黄德发想起村中的传闻,疑惑的问,“严初九,你说的这个员工……该不会是吴阿水的媳妇叶梓吧?”
“错了!”严初九摇头纠正他,“现在应该说前妻!”
黄德发叹气,“吴阿水那个憨憨,真是走宝啊,这么能耐的媳妇拱手送……咳,那你给我说句实话,你能卖一两棵九色锦或绝锦给我吗?”
严初九回答得十分干脆,“不能!”
黄德发的脸黑了,立即就要送客。
严初九又补充,“不过我可以送你一棵半棵!”
黄德发大喜过望,但看着严初九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醒觉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这小子恐怕跟黄厚忠一样,不会白给,有条件的!
接触了那么久,他已经知道了,这小子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玩自己!
他一脸警惕的看着严初九,“你想要什么,事先声明,想在我家过夜,门都没有!”
严初九觉得他有点多余,不能在你家过夜,我还不能把你女儿拐出去?
不过三更半夜的,他也懒得刺激这老头,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发叔,我爸妈当年出事的时候,好像是你牵头料理的后事是吧?”
黄德发摇头,“你可以确定点,把好像两个字去掉。当时不止是我牵的头,我还垫付了两千块。”
严初九追问,“他们出事的海域,你还记得具体位置吗?”
黄德发愣了一下,脸色微变,“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严初九语气平静,“我现在经常出海,想着要是经过地方就拜祭一下他们。”
父母的事不弄清楚,他的人生就像拼夕夕砍价——永远差最后一刀。
黄德发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的意图,最终叹了口气,“那片海域靠近菲国边界,坐标我可以给你,但那里有点乱……”
严初九心急地摆摆手,“你尽管说,我有分寸。”
黄德发从抽屉里翻出一张老旧的海图,在上面画了个圈,“大概就是这一带,具体位置我也记不清了。”
严初九接过海图,看了又看,郑重地折好收起来,然后问,“发叔,我父母当年的死因,真的是意外吗?”
黄德发连连摇头,“我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在海上出的事故。”
严初九目光紧盯着黄德发,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黄德发却是不闪不躲的直视他,“你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别瞎折腾,好好过日子。”
严初九笑了笑,没说话。
黄德发岔开话题,“黄厚忠的事情,你别以为是我求你,他能不能接到你的工程,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只是他找上门来了,我就牵个桥搭个线罢了!”
旁边一直没出声的黄若溪此时终于张嘴说了一句公道话,“初九,我爸这次确实没拿回扣!”
严初九点头,“哦,那就是以前拿过!”
黄德发突然一阵气闷,这两货一唱一和的,不去演二人转真是屈才!
黄若溪又对严初九说,“不过你要是把工程交给厚忠叔,相当于帮了我。”
严初九疑惑的问黄若溪,“……你拿了黄厚忠的回扣?”
黄若溪赏他一记白眼,“我和黄宝贵的争斗,忠叔一直保持中立。明白了吗?”
严初九恍然,“你这次要是能帮上他的忙,他就会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黄德发听得直皱眉,这么不会说话的人都能当海王,那些女孩都是眼瞎的吗?
黄若溪却是点了点头,“如果我真能帮上他,自然会比较倾向我这边,但你也不用只看我,货比三家,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承建商!”
“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