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咸不淡的又聊了几句,黄德发生怕严初九赖着不走,忙向旁边的女儿暗示送客。
黄若溪之所以沉默是金,不为别的,就希望两人多聊聊,从而促进感情,不要像以前那样,见面就狗咬狗一嘴毛。
见父亲已经连续使了好几次眼神,只能无奈的送严初九离开。
走出书房的时候,严初九的目光又一次落到黄若溪的双马尾上,不由就伸了个懒腰,“黄若溪,我有点困了!”
黄若溪知道他每天都很忙,而且很多都是体力活,这就体贴的说,“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严初九摇头,“可是我想睡觉!”
黄若溪的脸瞬间红了,声音低得不行的提醒,“……我爸在家呢!”
严初九不以为然,“他在我就不睡觉了?什么霸王条款啊!”
黄若溪苦笑,声音更低,“可是真的……不方便啊!没骗你!”
严初九动了动鼻子,这就拱手,“告辞!”
血上加霜不止会让人受伤,而且会倒霉。
黄若溪赏他一顿白眼,送他出门。
严初九驱车正回家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看一眼,发现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黄宝贵!
说熟悉,那是因为以前家里欠他哥黄富贵钱的时候,都是经他的手还回去的。
说陌生,却是存了这个号码后,黄宝贵除了催债,从未主动联系过他。
今晚月亮从西边出来了?
严初九抬眼看看天上,乌云密布,阴风阵阵。
“喂!?”
黄宝贵那熟悉并不讨人喜欢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了起来,“初九啊,现在有空吗?”
严初九微皱着眉问,“怎么了?”
黄宝贵施施然的说,“来叔家里一趟吧,有事跟你谈!”
“电话里说不行吗?”
严初九不太想去,他想早点回家挨小姨两记凿粟。
黄宝贵却是坚持,“还是来家里吧,这事当面谈比较好!”
“行吧!”
严初九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夜风凛凛,独回望旧事前尘,是以往的我,充满怒愤。
现如今的严初九,面对黄宝贵的邀约,心里却是从容淡然。
当代年轻人或许很怕三件事:老板的深夜微信、前任的突然联系、债主的亲切问候。
严初九现在没有老板,没有前任,也不欠债了!
作为三无人员,自然无所畏惧!
一脚油门,走你!
……
黄宝贵的别墅,比黄德发要后建,更大也更气派。
门口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院子里还停着一辆崭新路虎。
黄宝贵正在院子里摆弄着烧烤,旁边的桌上摆满了海鲜和啤酒。
他的身侧还坐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
一袭紧身包臀短裙将浑圆的臀部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灯光之下,肌肤倒是泛着诱人的光泽。
浓密的波浪长发披散在肩头,浓妆艳抹的脸蛋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但也不一定。
现在的化妆术堪称易容术,不卸妆永远不知庐山真面目。
不过有一点不容置疑,车头灯夺目耀眼。
呼之欲出,让人几乎移不开视线。
黄宝贵看见严初九,十分热情的打招呼,“初九来了,快坐,快坐!”
“这就是初九老板啊!”
女人的目光看向严初九,脸上先是露出夸张的惊讶之色。
随后红唇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撩人的意味。
“好年轻呢,看起来像刚从学校出来的高中生一样。”
严初九看看她,又看看黄宝贵,“宝贵叔,这是……新婶子?”
黄宝贵一脸黑线条,“她是我外甥女!”
女人笑着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初九,我叫郑晓容!”
严初九礼貌的打招呼,“哦,晓容姐,你好!”
郑晓容又笑了起来“你也好!”
爱笑的女人,孕气都不会太差,节育和长得丑的另说。
郑晓容夹了一个生蚝放到严初九面前,“来,初九,吃生蚝,刚烤好的,趁热吃。”
“谢谢!”
严初九看一眼面前的生蚝,滋滋作响,蒜蓉香气扑鼻而来。
尽管他是是饭桶,但也不是什么饭都吃的,所以道了谢后并没有动筷。
“生蚝要趁新鲜吃才有营养,它可是男人的加油站哦!”
郑晓容在低声补充一句,说话的时候还微微倾身靠近几分,领口荡开一道旖旎的阴影。
带着体温的茉莉香,混着海鲜的咸腥扑面而来。
严初九不由抹了抹自己敏感的鼻子,有点想打喷嚏,味道太浓了。
用婶儿的话来说,那就是这海鲜不新鲜!
“来,初九,喝一杯!”
郑晓容又递过来一杯啤酒,眼神带着几分挑逗,修长的睫毛轻轻眨动。
严初九不打算喝,但还是礼貌的伸手接过。
谁知还没接住,郑晓容的手已经一滑,大半杯啤酒就倒在了他的腿上,酒液顺着长裤蜿蜒而下。
“唉呀,不好意思!”
郑晓容低呼一声,涂着蔻丹红的手指忙拿纸巾在上面擦拭起来。
这个动作让她露出锁骨下的蕾丝边,鲨鱼纹身也随之若隐若现。
纹身未必无赖,白皮未必实在。
以肌肤为画,用一生作为代价!
严初九没有那种“纹身就是坏女人”的观念,但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这女人到底在演什么?
美人计吗?太low了吧,连大表姐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她的姿色比不上林如宴,套路也比严初九的手机套餐还老。
必须得形容一下,还没有b站的舞蹈区尺度大!
因此严实九不止无动于衷,而且还感觉不耐烦,毫不犹豫推开了郑晓容,目光直视黄宝贵。
“宝贵叔,这么晚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黄宝贵笑容满面,“没什么特别的事,就请你喝酒吃烧烤,现在东湾村年轻一辈中,就数你最出息了,叔几次都想请你喝酒哩!”
严初九不咸不淡的说,“宝贵叔过奖了!还多得你们兄弟俩激励着我上进啊,否则我哪有今天!”
当代年轻人三大动力:自己的贫穷,前任的嘲讽,讨厌的人比你过得好!
黄宝贵见他非但不吃不喝,而且话里有话,带着骨头,为了避免给自己找不自在,终于不再打哑谜。
“是这样,我听别人说,你要在你家后面建工厂?真的吗?”
严初九敢做也不怕认,“有这个事。”
黄宝贵露出一脸可惜的表情,“嗐,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就把我的宅基地给你了。现在……”
严初九接口,“现在也不晚,工厂用地对我来说越宽敞越好!宝贵叔愿意转让的话,我可以按镇上的地价给你!”
黄宝贵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根本就没有卖地的意思。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打蛇随棍上,瞬间就被架得下不来台。
郑晓容见状忙圆滑的替他解围,“初九,我二舅的宅基地是几兄弟连在一起的,我大舅也有份。你也知道,我大舅现在家大业大,恐怕不会轻意卖掉祖宗的根基。”
黄宝贵顺坡下驴,“对对对,我同意,我哥不同意啊!没办法没办法”
严初九笑了笑,“那宝贵叔今晚请我来,是专门跟我表示歉意?”
黄宝贵愣了下,然后摆手摇头,“不是,我是想说,你的工厂基建工程交给我来做吧!”
这下轮到严初九被整不会了,“你不是专门出海捕鱼的吗?怎么又搞起建筑了?”
黄宝贵指了指旁边的郑晓容,“我跟我外甥女成立了个建筑公司,已经两年多了,你不知道吗?”
严初九知道个鬼,一心只钓巨物,两耳不闻身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