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锦之被叶怀归这一番话惊的无言以对。
其实,细细琢磨,他的考虑真的很现实,也很疯狂。
无论是身家性命,还是此后荣辱,叶怀归孤注一掷的将所有压在了木锦之一人身上。
他并非是不在意正室的身份,只是如今的选择,已经是他能为自己谋划的最好的未来了。
木锦之无法否认,无论是她还是原身,重感情这一点出奇的一致。
无论她是否对叶怀归有情,凭借着之前情义,以及这两年木锦之不在南江且不知归期,叶怀归虽身陷囹圄却依旧坚持帮她的父亲扫墓、祭拜,她都会让他安稳的过完这一生。
即便是身为侍郎,她能给他的体面和待遇,也是很多人这一生也无法给自己夫君的。
如今这个时代就是一个规矩大于天的时代,她即便是身居高位,也有手伸不到的地方。
若是他以她义弟的身份出嫁,她若是时时关注恐被人议论;若是不经常关注,怕是他被人欺负了也不能及时处理。
或许,真如叶怀归所言,他若是想安稳度日,还是放在她身边稳妥些。
她可以再努努力,再向上一些,这样也可以为他争一个侧夫的位置,那才是名副其实的主子。
叶怀归的眼睛紧紧地锁定着木锦之,当看到她微微颔首时,他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瞬间像被一阵柔和的春风吹拂而过一般,骤然一松。
这些日子以来,木锦之一直忙于处理繁杂的公务,根本无暇与他相见。
这使得叶怀归不禁心生疑虑,暗自揣测是否事情出现了某些意想不到的变数。
然而此刻,见到木锦之点头应允,他心中原本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仿佛压在心头多日的千斤重担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这一刻真正放松下来,叶怀归才突然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实在是过于冒险和冲动了。
倘若不是因为安安姐心胸宽广,不和他斤斤计较,单就凭他刚刚口不择言的那番言论,恐怕都足够让他死个三四回了。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与此同时,叶怀归在心中暗暗庆幸不已。
还好自己明智地没有让春叶和夏叶跟随而来,否则若是她们听到了自己如此冒失的言语,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而且更为幸运的是,此时此刻这辆马车内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无他人,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正在这时,只听得车夫一声高喊,“大人,公子,珍宝阁已经到啦!”
随着话音落下,车夫稳稳地停住了马车,并迅速将矮凳放置在了车门前。
木锦之先行下了车,然后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微笑着向叶怀归伸去,示意要搀扶他一同下车。
既然都已经定下来是自己的人了,有些刻意避嫌的行为可以忽略了。
叶怀归的动作一顿,抿唇一笑,将手搭在了木锦之的手上,动作轻盈的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