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暂时滞留在了梅花主城的第2层。
她搜索过每一间房间,最终选定了一间既没有其他人居住的痕迹,且小而整洁的房间作为临时休息的场地。
这也多亏第2层如今只剩下了「梅花2」,如果还有往日那么多的马仔小弟生存,她可能也找不到一个空房间。
不过按照现在的房屋入住率,却足以支撑她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住下来。
少女倚床而坐,目光穿透窗棂,思绪却已飘向了未知的未来。
正当她沉浸在沉思之中时,一阵细微的声响引起了她的警觉。
门把手被快速转动,在她眼前上下晃动着。
她瞬间神经紧绷,从床上轻盈跳下,迅速将床上的褶皱抚平,身形一闪,隐匿于门后。
只听外面那人“咦”了一声,在门外说道:“这门怎么锁了?”
随后,便听见门外的男人拿着一串钥匙,锁舌轻轻弹开,门扉开启。
室内昏暗,但外面的走廊却亮着灯。
只见男人穿着一件印着满满大牌Logo的短袖,手里提着一串房间钥匙。
Logo男踏入房间,步伐中带着几分疑惑,目光在屋内四处扫视,试图寻找什么,但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人的踪迹。
整个屋子保持的比较干净,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这让他更加困惑,自言自语道:“奇怪,难道是我上次不小心锁上的?”
川流屏息凝神,寻找逃脱的最佳时机。
当Logo男的视线再次掠过空荡荡的床铺,她抓住机会,身形如鬼魅般从门口掠出,行动轨迹在一瞬间遮盖了门外的光线。但当Logo男回头时,川流已经躲开了门口的可视范围。
然而少女没有料到的是,自己刚出门,走廊的拐角便走来了另一个男人。
比起Logo男,这个男人的穿着相对简朴,但也只是相对。和川流现在穿的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对比,第二个男人的干净棉质长袖就要华丽得多。
川流尽可能放低自己的存在,但这条笔直的走廊却没有一个她可以躲闪的空间,于是她像是刚刚路过这里一样,向反方向自然地走去。
长袖男一开始低垂着头颅,手中紧握一张储存卡,眉头紧锁,满脸的纠结表情。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能被房间里的Logo男听到,“黄哥,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小弟我刚来这儿都没到一天,身上一共就这么多钱。”
被叫做黄哥的Logo男,在屋里不耐烦地说道:“你不花钱,我凭什么把房间给你住?真当我是慈善家了?”
长袖男闻言,脸色更加复杂,但环顾四周那令人作呕的环境,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咬紧牙关道:“行!付了款这房间就是我的了吧?”
说完,他猛地抬头,正对上向走廊另一侧走的川流。
“当然了,你黄哥我说一不二。小李啊,你之后在第2层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黄哥还没有发现川流的踪迹,拍着胸脯和前者打包票道。
主城都关了,他手里这么多空房间也卖不出去,好不容易骗到了一个大怨种,他当然要狠狠宰这人一笔。
然而他却并没有等来前者的回应,紧接着,便听到小李警惕的声音传来。
“你,你谁啊!”
听到声音,黄哥连忙跑了出去。
看到眼前的陌生身影,他立刻警觉起来,堵在了川流的另一头。
川流心道不妙,于是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靠在一侧的墙上,率先用男声喊道:“你,你们是谁!”
黄哥上下审视着这个看不出来男女的人,居高临下地说道:“我是「梅花2」黄守租,第2层的天,你又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在第2层见过你?”
后者同样打量了他一下,不服气地说道:“你是「梅花2」,我还是「梅花2」呢,在我们这层的谁不是「梅花2」?”
黄守租不屑地嗤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保存完好的扑克牌,上面赫然便是「梅花2」。
川流这下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底气那么足了。
他是少数保留住身份牌的居民。在这个身份决定地位的规则中,黄守租无疑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至少是第2层的顶端。
而那些像她一样刚进城、身份牌被回收的新人,则只能屈居人下。
她心头一转,连忙恭敬一拜,“原来是前辈,失敬失敬,我是今天刚进来的,正好在闲逛,没想到就遇上两位了。既然没什么事情,那在下就告辞了。”
说着,她便打算溜之大吉。
但很显然黄守租并不想放过这条新来的鱼,他一个侧身挡在了川流的面前,用鼻孔对着她说道:“欸,我允许你走了吗?”
说着,他向旁边的小李示意,小李不好违背他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挡在了川流的另一边。
黄守租一边奸笑,一边继续靠近,直到都快贴到川流的身上,才停了下来,咂嘴评价道:“虽然埋汰了点儿,但细看你模样长得还不错。我且拿你当个女人,你跟了我,我保证你之后在第2层衣食无忧,怎么样?”
他心里想的是,未来还不一定要在这个鬼地方封几年,他提前把这些模样好的都预定下来,省的等大家饥不择食的时候,觊觎他的人。
川流心中一愣,她没想到距离这么近,这厮都没发现自己女人的身份。于是继续压低嗓子说道:“黄,黄哥,我是男人。”
黄守租无所谓地笑了笑,“男人、女人,有什么区别?咱们主城封城还不一定到什么时候……你不如跟了我,除了我以外,没人会欺负你。”
黄守租重度油腻的语气让川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小李则在黄哥的对面不忍直视,他忽然觉得,自己花一些钱保住一些东西还是很值得的。
川流本意并不想闹出太大动静,把其他人招来就不好了。
于是,她干笑两声,再次站远两步,“呵呵呵,黄哥,我看还是不要了。您就让我在这儿发烂发臭吧,您当我是空气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