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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雷基亚劝说阻止希卡利未果,反倒被猎手骑士剑视为阻碍威胁,双方交手托雷基亚败下阵,他看着冷静理智的希卡利变成一个冷血的复仇杀手,去了另一个宇宙追杀博伽茹。

希卡利的堕落,放大了托雷基亚内心埋藏已久的茫然自失。他开始怀疑光的守护者。光真的只是正义吗?所有人都必须朝着光继续前进吗?但说回来“光之国”的光芒到底是什么?光本身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被东西反射之后人们才能辨认出光来。

“光”会如此耀眼,那是因为周围存在“黑暗”。没有黑暗的话,也不存在光明。

在返回光之国的路上,他听说了卡蒂亚为保护星云粒子转换器的数据,导致双目失明的噩耗。这成为了压垮托雷基亚的又一座山,他感到自责,认为是自己离职的失误造成的。一边想着,他飞速冲进光圈隧道中,内心的酸涩和痛苦像洪水般流遍他的身体,他感到无声的微光把他变成了别的东西。

托雷基亚聆听着病房寂静的一切。他能听见白色的双扇门那头传来疗养仪器的紧张的嗡嗡声。他的手还没碰到门,门就开了,泰罗站在门里,神情很沉重。

“托雷基亚,”他说道,语气比托雷基亚预料的要平静一些,“你怎么样了?”

在这一刻,托雷基亚不想看见是泰罗开的门,他宁愿是其他奥特兄弟走出门外。

见他沉默,泰罗继续说:“希卡利长官他……”?

“不要再说了。”托雷基亚语气里充满了抗拒和坚决。接着他听见卡蒂亚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他无法再思考其他的任何事情。

“卡佳怎么样了?”托雷基亚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在颤抖,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害怕?

泰罗欲言又止,只是让出了过道,“请进去吧。”说完,泰罗替他带上了门。

托雷基亚看见卡蒂亚的那一刻,也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她那温暖、清新的气息。

她的眼睛被蒙上遮光绫缎,眼周仍有发红迹象,脖子上的勒痕触目惊心。她的脸如此憔悴,皮肤很紧。托雷基亚靠过去俯身看着她,心突然泛起一阵奇怪的破碎的颤抖,他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颊,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变得湿润模糊。

卡蒂亚均匀地呼吸着,看起来像睡着了。可对她来说,醒着睡着根本没区别。她在不安的睡梦中有些哽咽,感受到脸颊的触摸清醒过来。她抬起手摸索着抓住了托雷基亚的手腕,语气有些发抖:“托雷哥哥?你回来了?”

“嗯,我在。”托雷基亚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仿佛在安慰她一样。“还疼吗?”他轻声问道。他想也没想,跪了下来,倾身向前探过去,手往下移伸向她的另一只手,她的皮肤像冰一样冷。

“这里的光线强烈得让我疼痛。从小时候起,我的身体就很难适应这里的光照。”卡蒂亚的嘴唇因为害怕而不受控制抖动,“我可能无法再继续这样生活。我甚至无法控制流泪,每一次流泪都让我的眼睛疼百倍。”

托雷基亚知道,这也意味着她不能再继续从事摄影。他似乎能感受到她的肉体和精神带来的双重痛苦,他的心也跟着绞痛流血。

“都是我的错。”托雷基亚轻声说,他的膝盖垮掉了。他看着她的脸,语气就像在忏悔一样:“如果我没有执意离开,你就不会受到伤害。”

“但我知道,无论怎样你都不会再回来了。”卡蒂亚一语双关,她似乎是有预感到他将要离开,语气带着挽留和不舍:“托雷哥哥,你要丢下你的故乡?再者……我呢?你不要我和泰罗哥哥了?我才是难以留在这里的人。”

“对不起,我只能决定自己一个人的去留。”从托雷基亚喉咙里传来的响声听起来好像他在哽咽一样,的确如此。他的嘴唇贴近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其实,我一直默默无语、真诚地爱着你,托雷哥哥。我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毫无指望的折磨。两人相似的灵魂总会互相吸引。即使我早点告诉你,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我早已洞察你对这里的想法,你不会为我停下,而我也预料到未来我会执意离开,去别的地方。”

托雷基亚捧着她的脸,他的嘴唇顺着她下巴上的线条吻上她微张开的嘴唇,用温柔而冗长的吻回应了她。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圈在他的脖子上,接着他用双臂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嘴唇吻到她的耳边,轻语:“对不起,我的爱只能回应你这么多。小丫头听我说,留在我身边会毁了你,别爱上我这样的人。你值得更好的人让你幸福。”

他弯下腰又吻了吻她的脸颊和手背。他的手在她脸上很温柔,他温暖的唇很轻柔,带着犹豫和痛苦。这个吻短暂,却非常柔情。

托雷基亚的胳膊环抱着她,紧紧地拥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最重要的是,你能成为我第一个爱上的女孩,对我来说就够了。”

卡蒂亚靠在他的胸前,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泪如泉涌,静静地流淌下来。她的呼吸变得沉重:“托雷哥哥,如果你决定好要走,能不能告诉我一声?至少让我……让我能有机会跟你道别。”

他的手指片刻抚平了她的额头:“当然,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托雷基亚安抚她重新睡下后,走出门外,注意到泰罗一直在走廊等待。

“为什么执意要走?你要去哪儿?”毫无意外,两人的对话全被泰罗听到了。

托雷基亚一言不发,他和泰罗走出医院,就像儿时那样在矗立着等离子火花塔的银之广场漫无目的散步,两人都各怀心事。

“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根本无法反抗黑暗?”托雷基亚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在说什么呢托雷基亚?我们身为光之使者……”

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越来越强烈,托雷基亚抓住泰罗的胸襟,立马打断他,痛苦地发出低吼:“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你父亲是大队长,你现在又是宇宙警备队的首席教官,大家还都称赞你奥特兄弟No.6,我真的……你为什么总是看到你期望的那一面?”

泰罗的双手抓住托雷基亚的肩膀:“你怎么了?我们以前不是一起许下约定吗?我以宇宙警备队的身份,你以科学家的身份,我们一起来守护这个宇宙啊!”

“是……那是你想要的……我可能就是有点累了。这段时间多关心关心你妹妹吧。”托雷基亚推开泰罗的胳膊侧身探过去,自顾自往前走。

“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和卡佳免受黑暗侵害的!”

托雷基亚的声音和眼神变得麻木空洞:“又摆出一副光之使者的嘴脸……”

说到头来,光与暗就隔着一张纸,只是延续着一场毫无尽头的战斗而已不是么?他很早以前就觉得,光之国是个欺瞒的国家。

他接下来的几天不愿再面对泰罗,就这样静静离开,悄无声息,不留下一点痕迹。他可以随时走,可他心里始终被什么东西给牵引住,每当想狠下心,就会被无形的绳线绊一下,身体仿佛被无数根钢钉固定在原地。

一直等到他听说卡蒂亚的眼睛已经能隐约看清物体的轮廓,他似乎才彻底缓了口气。他遵守两个人的约定,给她传送离开的讯息。

托雷基亚没有在奥特宇宙港口停留太久,他感受到腰间被一双柔软的手抱住,突如其来的热量涌遍他的脊骨,他握紧拳头克制住颤抖。

“卡佳,”他轻声说道,“你不用来的。”

“托雷哥哥,我没告诉任何人,只有我自己。”

托雷基亚转过身,握住卡蒂亚抱在他腰间的手,他注视着她那张柔美易碎的脸,她的眼睛蒙着遮光绫缎,他只能看到她的下半张脸,看不清她那双漂亮灵动的剪水秋眸。托雷基亚用另一只手摸摸她的脸颊,很难分辨她的体温是否比平时更低了。

“你的东西,我一直有保护很好。”卡蒂亚拿出星云粒子转换器,想要交还给他。

“不,你留着吧。”托雷基亚把她的手轻轻推回去了一点距离,他叹了口气,好脾气说:“虽然这东西研究价值高,但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是我对不起你,你不必遭受这些痛苦。”

“别这么说,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总之,谢谢你陪我一起成长,你也帮了我很多,教了我许多东西。你对我来说,是跟其他哥哥同等重要的人。所以我很喜欢跟你相处的每一刻,我很开心。”她摇摇头轻声说道。沉默了几次心跳的时间,她又问:“那么对于托雷哥哥来说,我是你的朋友,还是……只是你的一个妹妹?”

托雷基亚听着她流着眼泪再次对他告白,听到她的真情流露,他捧住她的脸应许她一个深情的吻。他说:“曾经,我只把你当成小妹妹一样照顾。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成为了我特别在意珍视的人。”

卡蒂亚点头,带着抽泣:“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照顾好自己,小丫头。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变得更强大,别再让自己受到伤害。”说完,托雷基亚给了她一个拥抱,并且告诉她,也许有天他们还能再次相遇。然后转身朝港口飞去。

“再见,”她在他身后轻声说道,“爱你,托雷哥哥。不要忘记我。”

托雷基亚忍住回头的冲动,“当然,当然……我也……”他一边向外飞出宇宙港口,一边在心里喊出那句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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