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忠对上吴南希,两人皆是用枪,但是吴南希的修为和枪术明显要高上一筹,可徐世忠的马术精湛,又有属性优势,配合“奔雷驹”的灵动与攻击性,也能勉强战个平手,目前看来,一两百合也难分胜负。
到了张阳与温世祥一处,反倒是打得十分激烈凶险,两人皆是用刀,来去的招式十分简洁,却是招招致命。
张阳或许带兵的能力一般,也没有什么战场上的谋略,但是裴家对他的培养还是不遗余力的,一身的武艺已经是三昧境后期,配合杨毅的光环效果,对阵温世祥时甚至有了短暂的优势。
当然,这皆是因为“天人境”武学大师们并没有出全力的缘故,他们兴许是提前离开的皇都,并不知道天邪教利用“妖鬼绝天阵”横斩“星河天幕”,令第六重境之上的修士头顶上悬着的刀暂时消失的事情。
“嘶!这‘火凤军’中何时有这么多厉害的好手了?那张阳的武艺本侯也是知晓的,根本不可能是温家老三的对手,怎么才几天不见,却能让温家老三都倍感压力了?”
庞世元微微皱起眉头,他虽然兵势浩大,但是如果能够“斗将”取胜,再一鼓作气推平对手,必定能令士气大盛,接下来无论是攻取皇都,还是进逼宫城,手下的将士们也都会紧紧跟随自己。
但如果“斗将”不利,虽然在他想来,于大局上没有什么重要得变化,但多少会有些不美,徒增一些意外。
“侯爷,不如让我们兄弟去吧!”
这时候庞世元身边站出两人来,这两人与其他人不同,他并没有骑乘带有“银翼飞虎旗”特色的“虎枭”,而是各自骑着两匹雄壮的战马,这战马也并非出自北疆的战马,个头不高,但是四肢粗壮,是来自十万大山中的“象足驹”。
“象足驹”善行山路,耐力极好,又有着极佳的负重,是十万大山中用来代步的最好工具,这两人连衣服穿得也与众不同,此时还未到盛夏季节,他们就只是穿了一件无袖的短褂,上面绣的未曾见过的鬼神图腾,裤腿也挂在膝盖上,显得十分随意。
最有特色的,是他们将头发在头顶上盘成好似圆帽一样的发型,脸上则抹了一种奇特的油脂,此时说话的人在左脸上抹了一道红色油脂,加上乱糟糟的胡须,便唤做“赤苒客”,而他话中所说的“兄弟”,则真是他的亲兄弟“黄发鬼”。
“黄发鬼”是在右脸抹了一道黄色油脂,而且抹得很重,令得盘起的头发上都沾染了不少,关键是他们的习俗中并没有“洗澡”、“清洁”的说法,以至于油脂颜色经久不衰,而且身上隐隐传来一股难闻的气味。
以这二人的独特装扮,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并非是中土人士,而是来自十万大山的蛮疆深处,他们的名字甚至拗口的叫不出来,所以庞世元才会给他们单独起了两个称呼。
“赤苒客”与“黄发鬼”都有着“天人境”后期的实力,而且是孪生兄弟,天生便是心意相通,自有一套分进合击之法,联起手来,便是“神意宗师”也难以轻易败退。
他们不知在蛮疆里犯了什么事情,于几年前突然翻过十万大山来到冀洲腹地,贯彻“弱肉强食”的蛮人习性,在冀洲地界也做了些“劫掠”之事,好在都未闹出人命。
庞世元知晓后,特地带人前去缉拿,见他们二人武艺高强,便见猎心喜,许以丰衣美食和数名女奴,便收为己用,且因为他们不与任何人有利益纠葛,十分放心的带在身边,任用为贴身护卫。
他们二人在这几年间也的确为庞世元击退了不少刺客,庞世元也对他们越加信任,此时见他们主动请战,微一沉吟便也点了点头。
“有你们二人出手,我自放心,去将杨毅贼首割来,回去可自王府中的侍婢里各自挑选一人去。”
“赤苒客”与“黄发鬼”顿时眼前一亮,他们早就对王府中那些美艳侍婢垂涎三尺,此时得了庞世元应允,当即轻拍“象足驹”冲过各处斗将场,直往杨毅处杀来。
杨毅身边此时再也没有旁人应战,许多黥面军自发的催马便要上前,杨毅却是横枪一拦,喝声道:“全军听令,退后一里!”
“火凤军”中人听得不由奇怪,但军令如山,便也顺着山路缓缓后退,但是“黥面军”听来却是精神一振,这代表杨毅觉得战场纵深不够,需要将冲锋距离拉长一些。
在敌人眼中却是有着不同的解读,在“赤苒客”和“黄发鬼”看来,就好像杨毅胆气弱了,想要逃走一样。
“杨贼休走!看我们兄弟抓你领赏去!”
两人纵马急奔,却也在片刻间到了杨毅近前,“赤苒客”使了一口刀,这把刀又直又长,如果不看那密密麻麻的尖利刃口,更像是一块不规则的大铁片,实际上是蛮疆之中常用来伐木的“锯齿刀”。
“黄发鬼”则用的是一根棒子,棒子一端有着奇特的钉刺,如同蛇牙一般,挥舞起来时,弯曲的弧度与空气摩擦便会发出尖锐之音,这根棒子便唤做“响蛇刺”,也是一种奇门兵器。
“黄发鬼”显然更心急一些,他的马便更快了一线,领先“赤苒客”几个身为先到了杨毅附近。
两人还未接近杨毅,便将“精神压制”的手段用了出来,顿时一股狂躁的压迫感重重袭来,普通的三昧境武者,在这样的压制面前,要不然便失去理智,要不然便是行动受制,十成的武艺,也只用得出七八成来。
“居然是‘杀道’的路子?”
杨毅眉毛一挑,有些奇怪,随即便也释然,十万大山之中荒蛮怪兽数不胜数,七、八阶的妖灵多如牛毛,是蛮疆与中土间的一道天然屏障,否则以当初太祖帝李敖的武略,怕是要荡平蛮疆才肯罢休。
蛮疆的修士生活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自然是应了“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他们不是想入“杀道”,而是必须以“杀道”求活,他们每一天都将面临着“杀戮”与“生存”的选择。
能够翻过十万大山,逃入冀洲腹地,不得不说,这两人的运气实在太好。
杨毅一夹“烈焰龙驹”,驱马上前,荡起“丈二明阳槊”猛地挥向“黄发鬼”,速度快得惊人,居然是后发而先至,槊尖颤巍巍斜指“黄发鬼”的咽喉。
“响蛇刺”这个时候才刚刚到了槊身一半的距离,想要命中杨毅,至少还要两息的时间,可下一刻,“黄发鬼”的咽喉便要刺个对穿,这便是兵器长的优势。
“当啷!”
“黄发鬼”自然不可能等死,连忙改变“响蛇刺”的攻击角度,向上一撩,以钉刺架住槊身,便好似叉子一样可以挡驾兵器,只等错开身位,便将兵器一压,不让杨毅夺回大槊,正好可以让“赤苒客”从旁一刀切下杨毅的脑袋。
他两人心意相通,自有一套联手应敌的杀招,便是武艺高强之辈,也往往吃了暗亏。
想法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却给了“黄发鬼”当头一记闷棍,他手上已经用尽全力,却似乎架不住这杆大槊,眼见那槊尖就要到了颌下,他连忙侧身,却是躲闪不及,槊锋蹭着他的左肩划开一道口子。
“黄发鬼”那厚重的“罡力护盾”也只是阻了一阻,根本挡不住威力强大的“丈二明阳槊”。
顿时“噗噗噗噗噗噗噗”连续七声槊锋轻鸣,自那左肩伤口附近再次撕开六道口子,如同野兽挠上了两爪般,“特性·百击”顿时生效,以杨毅此时堪堪过了3000点的敏捷,硬是增加了六段攻击判定,虽然在对手的“罡力护盾”的保护下,并未受到什么重伤,却是实打实的令“黄发鬼 ”挂了重彩。
“轰!”
杨毅眼睛一眯,豁然一瞪,身上炎阳真气爆发,气随劲走,如同金蛇狂舞,沿着槊身向上翻飞,很快便到了朔尖,“燎原枪法”顿时威力倍增。
杨毅快速抽回大槊,猛然又是一记劈刺,这一击快得如同虚影,便是“黄发鬼”的修为根本招架不住,只能拼命闪躲、
“黄发鬼”几乎下意识的趴在马背上,任由槊锋从他后背擦了过去,顿时一阵阵火辣辣的痛,似乎一下便令整个脊背都痛得麻痹起来,便是这一击就带走了他30%的生命值,其中14%都是多段攻击判定,造成的2%生命上限的“真焰灼伤”。
“哥哥,快来救我!这家伙是个‘神意宗师’!”
“黄发鬼”顿时魂飞天外,他瞧着杨毅年轻,便是从娘胎里修炼,也不可能是“神意境”的修为,那么他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一两招就被杀退,可事与愿违,杨毅的厉害,他根本想象不到。
杨毅轻蔑一笑,对于斜刺里杀来“赤苒客”根本理也不理,“燎原枪法”再次施展开来,一槊直劈而下,令得“黄发鬼”躲闪不及,劈在后腰,槊锋劲力全部打在他的脊背上,顿时劈得他皮开肉绽。
“象足驹”当即惨叫一声,被这股槊劲击毙倒地而亡,“黄发鬼”落下马去,也是狂喷鲜血,生命值跌落30%以下,身上的罡力护盾忽明忽暗,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实际上如果没有这一层“罡力护盾”在,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老弟!杨贼,给我去死!”
“赤苒客”大叫一声,当即挥舞“锯齿刀”已经到了杨毅颈侧,杨毅刚才执意杀敌,甚至不顾自身的行为,令得“赤苒客”既是感到意外,同时也是感到兴奋,只要这一刀下去,杨毅的人头必然落地。
“赤苒客”自信,以他的修为,便是杨毅此时真的是“神意宗师”也没用,杨毅身上薄薄一层的“罡力”,根本没有任何防护作用。
杨毅却是劲气狂吐,将自身的罡力全力运转,瞬息之间便令炎阳真气全面爆发,“紫枫锦袍”如同渲染了一层火焰披风,向着四周荡开,强猛无匹的罡力爆发形成了一股罡力冲击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直将“赤苒客”撞飞了出去。
“啊!”
“赤苒客”落地之时便听到熟悉声音的惨叫,他不忍的向着杨毅的方向看去,只见“黄发鬼”已经被杨毅挑在大槊之上,心口已经被槊锋穿透,“天人境”的修为也保不了“黄发鬼”这般沉重的伤势。
浓重的杀机在杨毅身上盘旋不定,随着杨毅如同破布口袋一样将“黄发鬼”甩在地上,毫不客气的驱策“烈阳龙驹”自他身上踏了过去,顺手一槊割下了“黄发鬼”的脑袋,顿时令“赤苒客”浑身打了个激灵。
“赤苒客”再也没有先前的凶悍,连忙抱起自己的“象足驹”飞快的向一旁的斗将场蹿了过去,因为他已经看到杨毅满目杀意的朝他看了过来。
“特性·精忠武穆”居然在这个时候生效了,令“赤苒客”满脑子都是杨毅那骇人的眼神,根本没有丝毫作战的勇气,一心只想着逃走。
“胜战!胜战!”
“火凤军”瞧见杨毅这般勇武,以一敌二,却是三招毙敌一人,又是惊退一人,不由得士气高涨,喊声助威,声传数里。
“皇京之中哪里来得这般勇猛之人!”
庞世元看得眼皮狂跳,差点按不住座下“虎枭”,他既是心痛,又是害怕,猛地一扯卫子旭的脖领子质问道:“你不是说,他只是一个会耍阴谋诡计的卑鄙小人吗?怎么没告诉我,他有这般‘万人敌’的武艺!”
“我又未曾跟他交手,之前连这人姓名也未听说过……等等!杨毅??杨毅!玉宁关·杨毅!莫非是军报里通传的,那个杀退四十万戎狄大军,直将古耶摩杀得差点跳江而逃的‘北疆杀神’?”
卫子旭不由满头冷汗,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捡回了一条性命,顿时觉得昨夜又拉又吐也不算什么折磨了,至少不是还保着一颗能吃饭的脑袋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