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依猝不及防的被人扯过来夹在两腿之间动弹不得。
她抬手就想打,被无妄精准的挡下。
“登徒子,你想干什么?对我无礼你可想过后果?”
无妄一手禁锢着裴依依的双手,另一手去解旁边的布包,里面正是之前从裴依依身上搜出来的瓶瓶罐罐。
“你多虑了,我并不想对你做什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些就是你易容的东西吧?”
无妄嘴角一扯,“有劳王妃帮我改改装,我需要出城,出城之后自然我们的契约就完成了,我也会如约放了你。”
无妄语气真诚,只是配上重瞳实在让人看着没多少信任感。
“我如何能信你?”
无妄松开对她的限制,幽幽说道:“从我们上路以来,我有对王妃有过任何无礼吗?我只想求脱身,并不打算为难你。”
裴依依揉着被抓疼的手腕,仔细在心里过了一遍,的确,从被俘的那一刻,无妄对她确实是以礼相待的,这不排除因为唐宁的原因,至少在大盛境内对他也有一定的威慑力。
可是出城之后就未必了,毕竟这是边境最后一座城,再往南就只有边境线上的戍边军营了。
若无妄真想对她不利,在这之间随便找个草堆解决了她,连抛尸都省了。
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啊!
“不行,出了城那就得放我,而且是百丈之内,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耍花样。”
百丈之内尚可有挣扎的余地,只要她大喊一声,城门口的人可以听到。
“好。”无妄答应的很痛快。
随即眼睛一闭,“那就有劳了。”
裴依依将信将疑的重新靠近无妄,他的重瞳无论如何也不好掩藏,思忖片刻,裴依依开口道。
“你这重瞳不好遮掩,即便易容也不行,我有一个办法,不过需要你牺牲一下。”
“说来听听。”
裴依依清了清嗓子,“你的重瞳太显眼,我需要用膏体把你的眼睛遮住,易容成双目失明的盲人。这样就可以骗过城门的守卫。”
这属实是算盘珠子崩脸的操作了,把眼睛遮住,由她引着出城,城外百米内甩掉他也是轻而易举,这样两全其美。
“哦,对了,你得把解药给我,不然我不会动手。”
无妄自然知道别无他法。他从腰间摸出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朱红色的药丸。
药丸摊在掌心,送到裴依依面前,她捻起来,仔细端详半晌,确定不是朱砂之类的毒药,这才服下。
口感依旧很卧槽,只是吃下去片刻,脏腑间泛出一股清凉,舒服的很。
自此裴依依不再怀疑,着手开始易容,她先从包袱里找出一些薄棉料,又打开几个罐子,把里面的粉末倒出来,混着水调和成糊,抹在棉料上。
等晾干之后,那糊状物竟然有类似皮肤的触感,她借了一把小匕首,把多余的部分裁掉,在无妄的眼窝比了比。
“接下来要给你封住咯,你放心,我是个讲诚信的人,一定不会带你走歪的。”
“你还是给我留点缝隙吧。”无妄攥着裴依依的手逐渐用力,“就一条缝隙,也好让我安心。”
裴依依心想,一条缝隙能如何,索性就答应他,不然以无妄的手段,可能等不到出城就得嘎了她,她至今还记得被无妄掐住脖子的那种窒息的绝望感。
“好,答应你便是。”
无妄这才松开她,等着她为自己改头换面。
裴依依自是没闲着,调了膏体,塑形粘贴一气呵成,等无妄再次睁开眼,哭笑不得。
这易容不影响眼睛在里面睁开,而且她也确实是留了一条缝隙,只是,这缝隙只有针尖宽,啥也看不清,勉强透点光。
无妄攥紧拳头很想发作,但是忍住了。
要说起来她也并没食言,确实留了一条缝,只不过这缝太短太细,别说视物,能看清近身的人就算不错了。
“好了,大功告成,老板怎么样?”
无妄忽略了她奇怪的言辞,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尚可”。
裴依依当然察觉出无妄的不满,她是专门的,既让无妄无法向她发难,又最大程度上保证自己的利益。
不过人还是要哄一哄,不然谁知道他做出什么卑劣的手段再次拿捏自己。
“哎呀老板,你就放心吧!”裴依依双手搭在无妄的肩上,从身后靠近,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们都是文明人,你遵守承诺,我必然也一以践之,我一定安全送你出城。”
裴依依的气息扑在无妄耳边,看似亲昵,可让她难受了好一阵。
“好吧,那事不宜迟,抓紧时间出城吧。”
一身农家装束,头发束的凌乱,无妄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废人。裴依依也抓紧时间换了衣服,给自己胡乱抹了点东西,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邋遢的村妇。
她搀扶着无妄来到城门附近,“接下来要开始演戏咯,你这身形再佝偻点,对对。”
经过裴依依一番指导,身形高大的大祭司驼成个畸形儿。
两人走到城门口排队出城。
城门的官兵分成两队,分别拿了两张画像一个个对比,那显然就是王妃的寻人画像和大祭司的海捕文书。
裴依依有些紧张,不由得手心沁出些汗,无妄贴心的用另一只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安抚了一下。
终于轮到他们俩,官兵粗暴的扯开两人,对照画像,又匆匆放过。
正在庆幸之时,一个穿着明显不一样的军官拦住了他们。
“等等!”
军官踱着步子,身上的铠甲发出金属的摩擦声。
在二人面前站定,军官从士兵手上拿过画像对比一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军爷,我男人他……”
“军爷,小的是被烧伤才成了如此模样。”
无妄抢了裴依依的话头率先开口,可是声音却变了一番模样,那声音粗哑,听不出音色,活像是被浓烟呛哑了的。
裴依依不禁惊叹,卧槽,声优都是怪物啊!
那军官显然不太相信,除了眼睛处的皮肤像烧伤,脸上没有任何问题啊。
“烧伤?只烧两个眼睛?”
裴依依暗道一声不好,怎么没想到这点,应该多化一些特效妆的。
“官爷,当时只是呛到眼睛,是我自己捅瞎的,您看……”
说着,无妄一撩袖子,小臂上确实有段陈年的烧伤伤痕,两只胳膊上都有。
裴依依惊了,这人真够狠啊,能算的这么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