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还是有些怀疑,但根据是什么说不清,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一男一女有些太凑巧。
“你二人出城去哪?前面可到国境了。”
“官爷,我二人是去上坟,就在城外十里。”
确实有很多人葬在城外,虽说在国境上,但这一带没有特别的管辖,很多穷苦人家便安坟在此。
军官还是有些疑心。
可事实摆在眼前,也不得不放行。
军官手一挥,拦着的人立马让开一条路,放他二人通行。
无妄鞠了一躬以表感谢,裴依依也跟着鞠躬。
也是啊,小老百姓得有对应的卑微,无妄怎么这么厉害。
裴依依不由得有些佩服,若不是她确定自己穿进这个世界,倒是真要以为无妄是个演员呢。
出了城门,军官还在看着他们俩。
“别回头,往前走。”
无妄出声阻止了裴依依回头看的动作。
“那军官并不相信我们,还在看着。”
“老板,你后脑勺长眼睛了?你怎么知道。”
无妄轻笑一声,“不信你就回头,如果有官兵追上来,我就一掌劈了你,如何?”
“你想得美,杀人灭口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裴依依嘴上看似轻松,实则不敢轻举妄动,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可以分辨出无妄哪句话是开玩笑,哪句话是认真的。
刚才所言非虚,无妄状似玩笑实则已经点出其中关键。恐怕城门口的人马不只是在替宁王搜索失踪的王妃……
裴依依吊着胆在心里默默数着,约莫走出四百余步时,她提醒道:“老板,差不多了,我是不是能走了?”
“为何如此着急,我还能食言不成?”
一路上无妄对她是礼遇有加,她也说不出什么。
“况且,你那王爷夫君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还能轻举妄动?”
“什么?”
这段时间裴依依只当唐宁是个废物,不能保执行任务的人员安全不说,还害得她被俘,她本以为如今的局面都是她左右逢源聪明机灵,费尽心思斡旋之下才有的结果。
“你说他跟着,我怎么没看到?”
“你一介女子又不会功夫,当然察觉不出,我想后面的尾巴一定是宁王派来的,或许,是他本人也说不定。”
无妄说的笃定,好像他亲眼见了似的。
“不可能,他功夫我见识过,烂的很。”
“哦?是吗?”无妄口气里充满了质疑,“那你说,堂堂王爷能容忍自己的正妻与一陌生男子同行月余之久,只是尾随却没有其他动作,你猜他目的为何?”
这确实不符合古代人的逻辑,普通人家的女眷被人掳走,即便是救回去恐怕也名声受损,更何况堂堂王府呢。
唐宁大张旗鼓的满世界宣传他家王妃丢了,目的只是为了发海捕文书吗?那为何人早已追上就是不行动呢?
“狗东西!”裴依依暗骂一声。
作为现代人,在此等环境下身不由己,不得不在意自己的“清白”,这种感觉很讨厌。
如果唐宁悄无声息把她找回去,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唐宁是脑子有泡吗?
裴依依有一瞬间想跟着无妄逃亡下去,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只可惜之前的试探她还记得,无妄并不想带着她,她只是无妄可以顺利通关的护身符。
唐宁在钓着无妄,无妄又何尝不是在钓着唐宁呢。
女人就这么惨吗,总是沦为最无辜的男人争斗的牺牲品。
“老板,你甩得开他们吗?”
裴依依顿了顿,“我是说,身后的‘尾巴’,你甩得开吗?”
“你不想回去吗?我可是不会带你走的。”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跟他们回去,你只要帮我甩开他们就行,帮我这个忙,以后定有重谢。”
无妄眼睛都亮了,“好!一言为定。”
话音未落,无妄拉着裴依依,在路边寻得一块石头就地一坐,“把这碍事的东西卸了。”
二人已经边走边聊走出百丈外,离城门有一段距离,但也不算安全距离。
“在这?”裴依依四周看看,路上人烟稀少,可就地卸妆也是很奇怪的举动。
无妄点点头,裴依依问:“你是看不清路吗?”
“算是吧,视物有碍,万一甩不脱后面跟着的人,你这个人情我是落不着了。”
“这简单!”
索性裴依依也干脆利落,一挽袖子直接上手,揪着眼周的特效妆就往下撕,仅一瞬便撕开了,疼的无妄直龇牙咧嘴。
没了碍事的装扮,无妄的重瞳再次出现在裴依依面前,实话说,这么久了她还是没看惯这双眼睛。
无妄站起身揉了揉眼周被扯痛的皮肤,没有怪罪裴依依粗暴的举动。
“王妃往日行事都这么……雷厉风行吗?”
“嗯,算是吧,我现在只想躲开那群人,走吧!”
“好,我们走!”
无妄说着,直接环住裴依依的腰施展轻功,踏着树梢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跟在身后的人直接懵了,朝着人影消失的方向继续追,分出一个身影去报信。
唐宁正在城里的客栈等消息,等到人出城之后便离成功不远了。
按照回报来的消息,他们要追查的据点就在边境附近,那里丛林密布,极易迷失方向,只有熟人带路才可找到。
但派出去的人都没能成功混入那个组织,也没能找到正确的路线,所以这一次放任无妄带着裴依依一路南下。
唐宁心里急,可没办法。
璟畴神色匆匆,拱手回禀。
“主子,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说……说……”
“吞吞吐吐的,发生何事了?”
“王妃和贼人出城之后……不见了踪影。”
“什么?”
“他们跟丢了。”
唐宁气不打一处来。
“派去的人都是轻功好手,怎么可能跟丢呢?”
“属下不知,来人只说,二人出城之后在百丈外突然停下,片刻后就失去了踪影。”
“那王妃呢,她没有任何反抗吗?”
唐宁不相信裴依依是自愿跟着的,以他对她的了解,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璟畴摇摇头,话到嘴边又犹豫着。
“有什么话就说。”
璟畴神色为难,“来人说,王妃与那贼人行状十分亲密,不像是被迫挟持……”
眼看着唐宁脸色都变了,璟畴又开口找补一句,“主子,王妃一定有苦衷的,我这就亲自去追。”
“不必!”
唐宁捏碎手中的茶杯,瓷片刺进手掌,血滴在桌上印出朵花儿来。
“本王亲自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