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还没靠近河边,就看见河对面白陶家院子里有挺多人。
“ 白陶。” 他回头喊了一声还在跟宋以安聊天的人。
正在和宋以安聊裴铮当初一箭射掉飞鹰的白陶,听见裴铮叫自己,立刻一脸迷弟的上前,语气恭敬, “ 小的在,裴大哥有何吩咐?”
“ ... ... ” 裴铮拿着弓箭的手指微动,全当自己没听见,抬手指着白陶家,示意对方看。
抬头看去的宋以安,“ 我去,白陶,你家怎么这么多人?”
白陶看着比自家院子篱笆高出来的十几个脑袋,也很茫然,“ 我也想知道呢。”
邱大牛则像找到了伙伴一样,眼睛都亮了,“ 陶哥!你是不是出门也忘了锁门?”
“... ... ” 白陶摇头,“ 我锁了的。”
“ 先回去。” 裴铮说完抬脚快步往河边走,剩下三人也迅速跟上。
几人刚上桥,院子里就有人发现了他们。
一村民指着桥边,“ 快看!白陶回来了!”
除了白陶,大家还一眼就看见了走在最前面的裴铮,有几人顿时慌了。
“ 怎么裴铮也在?”
“ 要不咱们先走?惹到他就不好了。”
“ 走个屁,村里出了这种事儿,咱们当然要在这儿镇场子,再说,已经有人去叫里正了,裴铮难不成还敢当着里正的面打人?”
见同伴执意要留下来,说要走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自己听过的那些传闻,心里还是有些怵,便悄悄退到人群后面。
白陶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院门上的锁被人撬了,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就有村民跟他说,“ 白陶,你家进贼了,贼人就在院子里。”
听到是贼人,裴铮皱起眉,大白天出来偷东西,这贼人胆子是不是大了些?
邱大牛听到有贼人,眼睛都瞪大了,挽起袖子就往院里冲,“ 是哪个狗娘养的!竟然偷到陶哥身上了!”
白陶和宋以安赶紧将人拉住,奈何邱大牛力气大的出奇,两人愣是没拦住。
最后还是裴铮伸出手将人拽住,“ 先看看情况。”
白陶拍拍邱大牛的背,“ 别冲动,我先去看看。”
见房子的主人回来了,大家纷纷让出一条道,有一些人则是因为害怕裴铮。
大家散开后,白陶一眼就看见被绑起来,压在地上的贼人。
对方这会儿已经鼻青脸肿,看起来面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村里的,长得倒是人高马大的。
对方见白陶走近,开始挣扎,“ 我没有偷东西,就这穷的叮当响的家,有什么好偷的?你们清河村的人胡搅蛮缠!真不把我们下河村的人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白陶看了一眼堂屋被撬开的门锁,以及乱糟糟的屋内,气笑了,“ 你要是没进去偷,怎么知道我穷的叮当响?”
地上的人显然被问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脸红脖子粗的吼道,“ 不用进屋看都知道,就你一个才搬到清河村独居的哥儿,能有什么钱?!”
白陶眼睛微眯,“ 看来你行窃前还打听过我的情况,知道我是独居,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是汉子,不是哥儿。”
这话引起围观的村民一阵惊呼,纷纷看向白陶耳边的痣。
这,这怎么可能是个汉子?
院子里有许多人都是第1次见白陶,也不知晓之前的情况。
刚才看到白陶后,还在想他一个哥儿怎么跟三个汉子走那么近,怕不是什么不知检点的哥儿。
白陶觉得现在就是一个让大家搞清楚自己性别的好机会,毕竟也总不能天天都拿东西把痣遮住。
他掏出贴身收着的身份文书,摆在大家面前,“ 这上面有官府的印章,我性别这一栏上写的男子。”
听了这话,大家纷纷围上来看。
虽然村里读过书的人少,但身份文书这东西大家都有。
其中站在白陶旁边的一个汉子惊呼,“ 白陶真的是汉子,这上面的字和我身份文书上的一样!”
读过几天书的村民在一旁点头,“ 确实是男子二字没错。”
有村民好奇,“ 那你耳朵上的痣是?”
白陶扯着自己的耳垂,让旁边的人看清楚,“ 这就是一颗普通的痣,位置长得有点凑巧罢了。”
靠的近的汉子眨眨眼,“ 好像确实和我媳妇儿的孕痣不一样。”
看着大家都去近距离围观白陶的耳朵,有的甚至还上手摸,裴铮沉着脸皱眉,“ 是谁发现的贼人?”
被白陶是个汉子的消息砸得晕头转向的众人,这才想起还有正事。
张二狗赶紧出声,“ 是林寻两兄弟,我把牛牵到河边饮水,听到林寻在这院子里高声呼喊有贼人,我还听到小孩的哭声,就赶紧过来看看。”
他跑进院子里就看见瘦弱的林寻和一个高大的汉子扭打在一起,站在一旁的林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想去帮忙,被贼人一脚踹在了地上。
张二狗赶紧上前帮忙,和林寻一起将人制服,但人挣扎的厉害,他们身上也没有绳子,只能又开始高声呼喊,让附近的人过来。
离桥近的几户人家听见后,赶紧拿上家伙事儿来帮忙。
人一多,贼人瞬间就被制服,将人捆上后,其中一个村民就去通知里正。
另外一户住在桥边的人家说,前不久看见白陶和大牛他们去了于大夫家,估计一会儿就回来。
于是大家就在这里等白陶和里正。
在等待的功夫里,又有不少被大动静吸引来的村民。
这也有了先前白陶进院子时瞧见的场景。
白陶想到林寻那小身板,心怕被打坏了,他歪着脑袋四处搜索,“ 林寻两兄弟人呢?”
张二狗看了一圈也没发现,“ 刚才还在这儿呢。”
“ 栓子,刚才人不是在你后面吗?我进院子的时候还瞧见来着,身上好像还沾着血。”
“ 他刚才抱着弟弟走了。” 栓子后面才来的,不知道是林寻先发现的贼人,要是知道就不会让人走了。
“ 估计是见贼人已经被抓住。”
白陶听到身上沾着血,有些担心对方受了伤,打算一会儿去瞧瞧。
他没想到林寻那么勇,毕竟这个贼人看起来身形高大,从撬烂的门锁可以看出对方劲儿不小。
眼神好的裴铮,隔老远就看见河对面小跑而来的人影,“ 里正来了。”
里正见到被捆在地上的人后,气儿都没喘匀,指着鼻子骂,“ 赖老三!你是反了天了,都偷到清河村来了!”
赖老三不认,“ 你个狗东西,老子说没偷就没偷!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
里正气的发抖,“ 是别人我还问一句有没有可能是误会,就你赖老三?从小就偷鸡摸狗,你以为我不知道?”
赖老三没想到清河村有人认识他,却依旧死不承认,“ 反正我没偷,快给爷爷解开,不然我可上官府告你们了!”
里正想都没想,直接上去给了一脚,“ 上官府正合我意。”
赖老三开始哀嚎,“ 杀人啦!清河村里正带着村民一起杀人啦!”
见人这么无赖,一个20年前从下河村嫁过来的叔哥儿,皱眉,“ 你真是下河村的人?”
里正呸了一声,“ 下河村可没这样的人,他是靠近镇上,刘家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