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村和清河村两个村挨着,关系不错,来往比较频繁,结为亲家的也很多。
大家在得知赖老三根本不是下河村的人后,气的不行。
刚才开口问的叔哥儿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下河村的人。
“ 呸,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还栽赃给下河村,这不是成心想坏了下河村的名声吗?”
“ 就是,我刚听他自己说是下河村的,还吓一跳,我年前才把我家闺女嫁过去。”
这年头,大家都很注重名声,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村子的。
要是村子出了这么一个败类,自己走出去都觉得丢面,别的村也会说他们村风气不好,会不会还有这样的人?
一传十十传百的,这名声也就渐渐坏了,到时候谁还敢和村子里的人往来?
至于刘家村,则和清河村中间隔了个下河村,稍微有点距离,两个村子平时没什么往来。
里正之所以认得赖老三,还是他之前去衙门办事儿的时候,见他被抓进去。
押送的衙役在讨论,说律法为什么不再严一些,这刘家村的赖老三,三天两头因为偷东西被关进来,每次就关个两旬1月的。
听了这话,里正还特意仔细观察了赖老三,想着日后就是遇见了,也好有个防备。
结果没曾想再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自己村里。
赖老三一直在地上撒泼打滚,说自己没偷东西,“ 你们说我偷东西总得拿出证据吧!”
说完还到处吐口水,围在旁边的村民赶紧散开。
离的最近的里正被吐个正着,黑了脸,气的浑身发抖,“ 要证据是吧。老子现在就搜身,要是找到一样白陶家的东西,就立刻把你扭送官府。”
赖老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说里正,你难道不知道,律法中可有写不能随便搜身的,你想挨板子?”
白陶气笑了,没想到一个贼人还研究律法,是研究怎么钻漏洞吗?
他转头看着裴铮,裴铮点头,表示律法里确实有这一条。
里正点头,“ 行,我不能搜是吧?那咱们直接去衙门,让县老爷派人搜。”
里正让张二狗去把牛车拉来,顺便把林寻两兄弟带着,还让白陶看看自家有丢什么东西。
白陶进屋查看,发现堂屋和厢房都有被翻动的痕迹,衣柜里的衣服被翻得一团乱,两个抽屉也被打开了。
好在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做暗格,于是出门的时候把钱财和地契什么的都随身揣着。
又出去查看了一下储物间和厨房,发现只有储物间的门有一点被撬过的痕迹。
他想应该是赖老三正在撬储物间的门时,被林寻看见了。
白陶稍微把堂屋和厢房整理一下,发现没丢什么东西,赖老三估计是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这家需要添置的东西还很多,哪能有什么值钱的,没想明白赖老三是怎么盯上他的?
不一会儿张二狗就驾着牛车到了小桥边上,上面还坐着林寻和林真。
里正让大牛和裴铮把赖老三架到牛车上,路上赖老三还想作妖,裴铮冷漠的看他一眼,架着对方的手稍稍用力。
赖老三疼的惊呼一声,在裴铮警告的眼神下乖乖闭了嘴。
走在后面的宋以安,悄悄凑到大牛耳边,嘀咕两声后退到一旁。
大牛嘿嘿一笑,往前走了两步后,假装绊到了东西,架着赖老三的手一松,整个人往后摔去。
另一边的裴铮见赖老三要摔了,索性直接放了手。
“ 哎呦!”
双手双脚被捆住的赖老三,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出声,大牛倒是先叫唤上了。
宋以安扶着倒在自己身上的大牛,一脸关心,“ 怎么了?大牛,可是崴到了?”
大牛努力憋笑,暗戳戳掐一下自己 ,手下的有点狠,顿时龇牙咧嘴。
“嘶—— 没有崴到,就是刚才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脚疼。”
白陶看着连一颗石子儿都没有的地面,和背着手站在旁边的裴铮,心下了然,便没说话。
宋以安面露难色,“ 大牛你太重了,我扶不住了,我推了哈。”
说完就用劲儿把大牛推开,大牛顺势往前一站,一脚下去正好踩到赖老三的腿上。
“ 啊!”
刚摔疼的赖老三还没反应过来,又接了这结实的一脚,顿时疼出惨叫。
大牛用脚狠狠碾了一下,才假装慌张的抬开脚,“ 哎哟,我这一下没站稳。”
里正在旁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挥挥手,“ 把人抬到牛车上去。”
裴铮和大牛这才重新把人从地上抬起,挪到牛车上。
赖老三躺在牛车上疼得哆哆嗦嗦,想起裴铮的眼神,又不敢说话。
心里发狠,等着,到了衙门有你们几个好受的!
院子里有跟着想去凑热闹的,瞧见裴铮坐在车上,便歇了心思。
宋以安招招手让几人快去,“ 我留下来给白陶看家,也做做饭,好让你们回来有口热乎的。”
白陶没有推辞,“ 那就麻烦安大哥了。”
见人走远,宋以安揉揉胸,啧,大牛不知轻重,撞的人生痛。
张二狗驾着牛车直奔衙门。
板车上,林真有点怕赖老三,一直紧紧的躲在哥哥怀里,白陶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
他仔细打量林寻,发现对方身上的衣服虽然有很多补丁,但很干净,不像有跟人扭打过的样子,应该是刚才回家换的。
他还在林寻的右脸上看见一片擦伤,虽说不是很严重,但也见了血。
“ 谢谢你,林寻,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我家可能会被搬空。”
邱大牛在一旁竖起大拇指,“ 小子,你行啊,有胆量,不错。”
里正也在一旁夸两个孩子。
林寻抱着弟弟没说话。
白陶继续问,“ 刚才有人说你身上有血,除了脸上,可还有别处受了伤?”
“ 没有。”
靠在林寻怀里的林真动了动,听到哥哥说没有后,又默默趴了回去。
“ 那等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我去找于大夫给你拿一些药膏,把脸上的伤擦一擦。”
“ 不用。” 林寻淡淡开口。
白陶无视林寻的拒绝,打算一会儿回来带人去于大夫那里看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的油纸包,打开后拿起里面的一块碎冰糖,递到偷偷看他的林真嘴边。
“ 吃吧,你和哥哥今天都很厉害,谢谢你们。” 这是白陶听到村长让二狗把两兄弟一起带来时,特意准备的。
林真抬头看哥哥,见哥哥点头,才小心翼翼的接过冰糖,小声开口,“ 谢谢。”
白陶一下就看见了林真手背上的伤,像是摔倒在地上擦伤的,顿时有些心疼,狠狠的瞪了一眼被绑在板车尾部的赖老三。
然后拿起林真的手,给人吹了吹,“ 还疼不疼?”
林真缩回手,“ 不疼了。”
白陶把剩下的冰糖重新拿包好,塞到林真的衣襟里,“ 等会儿给哥哥拿的药,你也擦擦,这样伤口才能好的快。”
这次林真却没有寻求哥哥的意见,赶紧点头。
哥哥受伤了,需要药。
裴铮一只脚搭在板车檐上,看着白陶轻声细语的跟林真讲话。
张二狗赶车的速度比平时快上不少,不到三刻钟就到了衙门门口。
白陶跳下马车就看到裴铮要去击鼓,赶紧出声,“ 裴大哥,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