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他们设想的那般,梁师都怎么都不会接受诏安的。
亲眼见到如此结果,暗四在没人发觉的情况下勾起嘴角,可片刻功夫又压了下去。
将愉悦的心情盘旋于心底,暗四故作生气的说道。
“不用你们押着下官,下官有腿会自己走。”
刚说完,他就挣脱了两旁的护卫,怒气冲冲的朝外走去。
而此时,梁洛仁低头不语,他对自己的堂兄感到失望。
难道真的是在高位上待久了,堂兄他连基本的审时度势的不会了吗?
如今天下大势都归于大唐,换句话来说也就是归于李二陛下。
堂兄他如此不会转弯,一根筋死犟到底,难道他就不为梁国治下之民考虑了吗?
再怎么说前隋时,我们以及治下的百姓均是一家人。
前隋暴政,百姓在酷刑之下苦不堪言,在如此民不聊生的境况下,军阀四起才分裂开来。
现下能重新聚合在一起,哪怕是受到大唐皇帝李二陛下的统治,不也比背靠颉利可汗好的多吗?
堂兄他是否自立为帝后,就忘记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想到此,梁洛仁眼神忽明忽灭,嘴唇抿得死紧都已经泛白了,拳头紧握指甲深深的陷如肉里。
根据各方面的情报,今年年初,李二陛下在颉利那里吃了个大亏,因局势所迫签订下渭水之盟。
换位思考,如若他是李二陛下,那么他比将突厥人恨之入骨,不将他们铲平誓不罢休。
那么铲除突厥人之前,因梁国的地理位置之故。
摆在他们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是接受诏安归顺大唐,二是开战将梁国打下来。
如果他的推测正确,此番来使应是大唐先礼后兵之计。
堂哥如此坚决的拒绝了大唐的好意,那么恐怕接下来梁国要迎接来自大唐的攻坚了。
突厥和大唐掰手腕,如今是大唐需要休养生息,否则突厥人如何都嚣张不起来。
哎,可惜今日的态度,郑重的表明了他不会听从我的劝告。
被侍卫架出皇宫后,梁洛仁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府的路上。
冥冥之中,他不知为何感觉到,今日诏安之事,就是梁国的转折点。
其实如果问秦逸的话,他会很直白的告诉你,今日之事是一次改变梁师都命运的良机,可惜如同历史那般他自己放弃了。
...
没有用的秦逸送给他的底牌,暗四顺顺利利的离开了梁国境内。
待他甩掉跟在身后的探子,拐弯抹角的回到了夏州城。
还是一开始进入夏州的那座府衙内,夏州的最高官员长史刘旼、司马刘兰、暗三以及钦差秦逸均端坐在内。
推掉了在梁国境内那份温和的面孔,暗四单膝下跪,用一惯冷清的声线汇报道。
“任务完成,梁师都果然不出大人们所料,他很是干脆的拒绝了来自大唐的诏安。”
在场的几人均满意的点头,既然给脸不要脸,那么就不能怪他们下狠手了不是。
眼见还跪在地上的暗四,秦逸清楚自己不发话,在场的其余人均不敢越过他行事。
摊手,谁让在场他官职最大,又顶着钦差的身份。
遂,秦逸笑着出声说道。
“你此次出使梁国辛苦了,所以别跪着了起来吧。”
“那侯爷可否不收回出行前的赏赐?”
“行,念你‘劳苦功高’,那些东西就归你所有了。”
“属下谢过侯爷!”
暗四感激的谢过秦逸,毕竟‘一步倒’可是保命可用的东西。
要知道,高手过招只需对手一个些微的疏忽,那么他就失败了定了。
没在管哪怕声音充满感激,但面上依旧一副神经坏死的冰块脸。
撇过头,秦逸很是随意的问起刘旼、刘兰。
“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如今正值秋收,我们打算派出轻骑兵践踏朔方境内的庄稼,同时趁着秋风起,天干物燥,来个火烧粮田。”
“所以为了逼迫朔方尽早缺粮,还望侯爷您通知柴绍柴将军一起配合我们行事。”
二人一唱一和的答复了秦逸的问题。
沉吟片刻,秦逸几经考虑过后,皱眉问出。
“传递消息给柴将军不成问题,可你们既然选择如此做法,那么要早日做好接受难民的准备才是,毕竟身为掌权者的梁师都无粮供养百姓,那么百姓为了生活必定会向四方逃离。”
“请侯爷放心,我等主要目的是对付梁师都,他治下的百姓并不是我们的目标。”
司马刘兰瞧见秦逸是真的在担忧,忍也忍不住出声劝慰。
可暗三却知陛下、秦将军有意让秦逸走上武道,所以低沉的提醒了一句。
“侯爷,您如今犯了大忌讳。”
“哦,你说吧,本候听着,如真是本候错了,那么本候会改正的,放心吧,本候可没那么小心眼。”
尚不知自己错在何处,秦逸抬眸,眉头微皱的望着暗三。
二话没说,暗三一字一顿的说出四个字。
“慈、不、掌、兵!”
一手扶额,真是的,他果然犯下兵家大忌慈不掌兵,看来妇人之仁不可取,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
沉默良久,秦逸一脸苦笑的叹气道。
“本候的确错了,哎,心驰手软果然要不得,这个教训本候记下了。”
“你提醒的很是时候,算本候欠你一个人情好了,如你有事相求,再不违背本候的利益下,本候会想尽办法帮你达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