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夜色之中,金雕飞在高空之上。
金雕飞行的方向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它身上带着秦逸给柴绍的信件。
越过高山、树林、小溪,金雕悄无声息的降落在主账顶上。
轻轻鸣叫两声,金雕像是在跟人述说它的到来。
此时,主账内的柴绍听见传入耳中的鸟鸣声,镇定自若的离开了主账。
柴绍来到主账前,不经意的少了一眼主账顶上。
引入眼帘的是金雕安静的停在上方,他对身旁的薛万钧使了个眼色。
因柴绍的举动,薛万钧本能的往主账上方看去,果然瞧见了主账顶上溶于夜色中的金雕。
眼睛一眯,呵,在漆黑的夜晚中,这金雕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遂,薛万钧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主账外的士兵。
士兵们看到柴绍没有说话,便觉得他默认了薛万钧的话,随之听命离开了。
没多久,也就士兵们走开后,柴绍招招手,轻笑着吐出三个字。
“下来吧!”
看见柴绍的动作,金雕扇动翅膀飞了下来。
每每看到眼前这一幕,薛万钧都感到万分神奇。
还记得金雕第一次来到这个临时军营,他们不知如何让金雕降落下来,取出它所携带的情报。
正当他们都万分急躁之际,当场吐槽起秦逸的不靠谱,在他离开的时候居然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当然是如何能让金雕下降的具体办法。
所以他当场抱怨起秦逸不靠谱,金雕又不是人,它可听不懂人话的,不能招招手就令其下落吧。
边说边朝金雕招手,但那只金雕不仅不为所动,还露出鄙视的眼神。
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他发现并没有眼花看错。
随即,他抱怨了一句。
“将军,这鸟儿居然会鄙视人,难道它还会分人行事不成?”
“难说,也许会呢。”
眼见手下大将哀怨的神情,柴绍不禁笑出声来。
朝金雕招招手,他带着调侃的意味说道。
“下来吧!”
见状,金雕果真飞了下来,并在停稳在柴绍跟前后,伸出了绑着竹筒的腿。
犹记得当时他目瞪口呆,不由在心中想到,好家伙,还真是分人的啊。
往事不堪回首,今日再度见到这一幕,薛万钧只想日后见到秦逸,他要告诉泾阳候歧视什么的是要不得的,不带这样区别对待的。
不过嘛,现在柴绍已经取下金雕脚下的竹筒,金雕也随着柴绍进入帐篷中,他还是跟上看看这次又有何消息了。
待柴绍看完信件,薛万钧忍不住问出声。
“将军,这次泾阳候又带来了什么消息了?”
“一如计划那般,梁师都拒绝了大唐派去的诏安使者。”
“呃,这不就是说梁师都那老贼错失良机?!”
惊愕的叫出声,薛万钧不可置信的想着,那老贼是傻呢,是傻呢,还是傻。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勾唇而笑,柴绍的眼神深邃而悠远,梁师都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这是大唐给他的最初也是最后的机会,一旦错过再想后悔已经太晚太晚。
接下来的时日,梁师都也应为了他此次拒绝,而付出巨大的代价。
就是不知道这个代价梁师都是否能承受得起了。
想到此,柴绍上下轻微晃动头颅,没有否认薛万钧所言。
惊愕过后,薛万钧不知想到了什么,十分兴奋的问道。
“这是不是说明可以开战了,窝在这里窝得我都快要发霉了,嘿嘿,开战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呵呵,真正与梁师都开战的时机未到。”
摇头否认了薛万钧的猜测,柴绍晃了晃手里的信件。
“此次不过是夏州要派出轻骑兵,让他们去践毁梁国的庄稼而已。”
“啊,那不就是说我们还要继续窝在这里。”
“你说的对也不对。”
望着柴绍此刻碍眼的笑容,薛万钧不禁暗自吐槽。
将军,您知不知道您跟泾阳候学坏了,这说话老吊人胃口是泾阳候看家本领了,求将原来‘耿直’的将军还回来。
可很快薛万钧走神又回过神来,他冷静的将整件事情重新捋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他又再度兴奋的说道。
“您是说我们这边也一样派兵去摧毁梁国的庄稼。”
“不,要玩就玩大点,不仅派兵践踏梁国的庄稼,还潜入梁国之中摧毁他们的粮仓。”
“将军的意思末将明白,您是想加速梁师都的灭亡,但是潜入梁国境内火烧粮草,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非也非也,也许以往是不容易做到,可你别忘记了我们这里还有一张尚未掀开的王牌。”
“王牌?您指的不是泾阳候吧?”
“就是他,你猜猜看他手里是否有朔方的详细地图?或者那边守卫配置?”
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柴绍承认了薛万钧的猜测,随之慢条斯理的补充说明。
“退一步,世安手中还没有这些东西,但如果他要去查看,你觉得他会查不出来,其实他才是陛下放在战场上的大杀器,你应理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
“秦逸,秦世安,他就是那个掌握着战争讯息在手中的人,也难怪秦美玉要将他培养成接班人。”
柴绍长叹一声,心下想着还好终归是武将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