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明显对五姓七家嫉妒甚深的青年文士陆续呛声。
秉承法不责众的道理,就差没嚣张的直接说。
你们能奈我何?
如此境况,惹得同为五姓七家却没上场的文士怒目相视。
眼看就要不顾风度的动手打人。
可又被身边的同伴给拉住了。
茶馆里的骚动,打断了虞世南、阎立本、褚遂良欣赏秦逸的书法。
褚遂良微微皱眉,扭头看了一眼骚动起源之处。
随即高声叱喝。
“安静,请都安静下来,现场的比试还没结束!”
另一边,阎立本揉了揉眉心。
麻烦啊麻烦。
看来,还是早点结束掉,麻烦才能终止,而他也能好好的享受一下这个休闲茶馆的乐趣。
思及此,阎立本看了看比试双方。
“六场比试已过其二,接下来第三场,尔等可决定好要比试何内容了吗?”
王榆恶狠狠的瞪了秦逸一眼,上前一步虚抬了抬手。
“我等已经选择了两场比试内容,这一场也该到泾阳候做出选择,以免显得我等太过咄咄逼人。”
去,你也知道你们咄咄逼人了?
搞笑呢这是。
真要有这个觉悟,你们一开始就不该跳出来对赌。
反正听到王榆这话,茶馆中绝大部分人都面露鄙夷。
秦逸连续获得了两场胜利,本就打算让王榆和卢涛一行人丢脸的时间更长一点。
所以,也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掉这场对赌。
遂,秦逸以胜利者的姿态,漫不经心的对王榆一行人说道。
“本侯虽然小胜两场,如今比试内容六去其二,只剩下礼、书、射、御四项内容,礼这方面本侯直接认负,而本侯也不选射、御欺负你们,所以第四场选书,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自动认负一局,比分也就是二比一,剩下的三项无论选择哪个他都能赢,所以他的对手输是输定了的,就看怎么样能令他们更丢脸罢了。
又来了,这种让人气得牙痒痒的说话语气又来了。
泾阳候有必要如此毒舌吗?每说一句话都似是在嘲讽他们。
不过,嘲讽的话听多了,王榆一行人也学会沉住气,不再跟秦逸浪费口水做口舌之争。
好,既然你自己愿意继续选文比,那么我等何妨顺着你的意思玩下去。
一念至此,王榆深呼吸了几下,压下被对方让一局的不满。
“好,我等承泾阳候的情,如今赌局比数二比一,第四场就比书!”
书!
书:顾名思义,书画艺术,把书画算作一种技艺就错了。
中国的书画不仅是一种高雅技艺,更是一种修心养性的工具和法宝。
很多官僚寄情于书画,不仅仅是锻炼技艺,醉翁之意不在酒,留给读者三思。
汉书首先谈到六书的具体名称。
“古者八岁入小学,故周官保氏掌管国子,教之六书,象形、象事、象意、象声、转注、假借,造字之本也。”
放到目前的赌局中,双方对赌不需要这么麻烦,说白了其实也就互相写上一副字,尔后让裁判评判谁的字好,谁就是胜利的一方。
王榆一行人同意比书,其实也是看在三位裁判都是有名望的书画名家,自然不会帮助秦逸作弊,所以他们看似答应得轻松,实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本来第一局选择冷门的数,那是因为但凡有在此艺中有所成就者,皆是刻苦专研几十年的老夫子,至于秦逸这种特例少之又少。
所以,秦逸胜了第一局后,王榆一行人直接判定泾阳候为了做生意不被人糊弄,应该是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费在了算账这一方面。
以己度人,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既然精通了这一门又在乐上取得成就,其他的泾阳候必定不是荒废就是携带了。
这一点从泾阳候直接礼这一局爽快认负,便可以看得出来。
于是乎,对于第四局书的比试,王榆一行人可谓是自信满满。
殊不知,他们才放话同意。
虞世南、阎立本、褚遂良同时脸色古怪的看了他们一眼。
泾阳候真狡猾,自己明显已经是书法大家,还...耍着这几个小辈玩,这是不是应了那句以大欺小。
怎么以大欺小这个用词好似有点儿不妥?!
从年龄上看,五姓七家的几个士子‘以大欺小’欺负泾阳候。
可从书这门技艺上看,分明又是泾阳候‘以大欺小’对方。
算了,算了,难得糊涂!
三人微微摇了摇头,眼神十分复杂的看着王榆、卢涛等几个士子。
怎么个复杂法?
眼神之中夹杂着同情和怜悯之色。
虞世南抬眸望向王榆等几人,略带不忍心的问道。
“你们确定第四局真的要比书?”
王榆、卢涛等几人不明为何虞世南会多此一问,不过第四局乃是他们共同决定好的事情。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选择书,那肯定不会再次更改,遂齐刷刷坚定的摇了摇头。
“哎!”
虞世南长长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
褚遂良倒是拍了拍虞世南的肩膀,他知道虞世南这是心软惜才之意,可惜对方并不领情罢了。
“如此一人做一首诗词,至于题材不限,毕竟只看谁的字更好。”
话音刚落,王榆一行人还在苦思冥想,秦逸已经挥笔写下了宋代文天祥的过零丁洋。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好诗,好字!比刚才的更用心了,看来刚刚你还留了几分。”
虞世南不知何时走到了秦逸身侧,在秦逸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后,立即摸着胡须双眼发亮的称赞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