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杨易航,为了不存在的20万委托费和诺无来到U市闹蝗虫的丰民村后,才发现这里的情况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仅要应对不好惹的FRS外,还要时刻提防暴怒的村民们。不过好在得到了委托人柏年和他的女朋友昊禾的帮助,但愿可以尽早解决这些麻烦吧……
月光如水,洒在蜿蜒的村间小路上。昊禾走在最前面,裙摆随着夜风微微摆动。柏年则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眼镜片碎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挂在他青肿的脸上:“昊禾,你爸知道你来救我们吗?”
“他知道个屁!”昊禾突然停下,转身时长发甩出一道弧线“自从喝了那个药,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在寂静的村夜里格外刺耳。
“哎呀别激动。”柏年上前轻轻抱住了她,低声安慰道“叔叔就是被药物影响了,这回我们请来了杨半仙和小鬼头,事情很快就能解决的。”
一旁的杨易航一直在脑海中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等等,既然那些粮食刚打完药不久,怎么还是被蝗虫糟蹋了?”
“我怀疑那药对蝗虫根本没什么效果!”昊禾突然踉跄着扶住杨易航的胳膊。她的手掌冷得像具尸体“FRS的人住在我家那么多天,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蝗虫是他们放的了!现在大家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他们算计好的!”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昊禾摇了摇头,随后指着前方的岔路口说道:“前面岔路口往右......”
“你要放我们走?”柏年突然停住脚步,碎镜框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你爹知道会打死你的!”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那里有个废弃的土地庙,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你们的......”月光照在昊禾颤抖的肩头,紧接着她居然拿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在了自己腿上“啊!!”
“你在做什么!?”柏年见状简直惊呆了,赶紧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在看到并没有出血,只是有些肿胀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之前谷仓里的那家伙是那群人的狗头军师……他刚刚的行为实在太反常了,我要是不受点伤就让你们跑了,肯定会引起怀疑……”
“那你咋个办嘛?”诺无握住住她的手腕,有些不忍的看着她。
昊禾垂眸苦笑,这个角度恰好让月光照亮她后颈的淤青:“我爹早就不是从前的爹了。自从喝了那个药,他亲手把王奶奶......”她的哽咽声恰到好处地中断,泪水在月光下晶莹剔透“等我回到家碰到电话后一定会给你们的上司打电话的,但现在……你们就是最后的希望了。”
杨易航突然按住诺无的肩膀。他闻到了腐肉焚烧的气味,混着某种甜腻的药香——远处的村长家灯火通明,有个佝偻人影正在窗前来回踱步,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长得像只扭曲的螳螂。
“令尊他......”
“自从FRS来了,他每天要喝三次药。”昊禾突然解开领口纽扣,锁骨下方狰狞的烫伤疤痕像团扭曲的蝗虫“这是上次我偷偷倒掉药时......”
诺无在看到那伤痕后惊的倒吸一口冷气——虽说她从小便离开了家人,但在自己所生活的世界中却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父亲。哪怕是曾想要了安吉那命的纳兰东也绝不会做这种事,这种事……好像只是单纯为了让对方痛苦。
她身边的杨易航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铁叉,木刺扎进掌心的疼痛让他得以保持清醒。
“你这么做难道不怕吗?”杨易航皱眉问道“万一咱们已经被FRS监视或监听了……”
昊禾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许久后,才咬牙回答道:“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毕竟还得留着我给他们做饭呢……”
朦胧的月色洒向地面,将本就破败的丰民村照的格外狰狞。当昊禾回到家后,看家的大黄狗瞬间竖起了耳朵,对着她叫个不停。
“别叫了,该死的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嘶哑的咆哮吓得大黄狗连忙跑回了窝里,昊禾看着早就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带人回来的四人,只想赶紧回到房间里。
之前在谷仓里的年轻人此刻正倚靠在墙壁上,歪头微笑着打量着昊禾。而坐在院子正中间的枯瘦老头,便是昊禾的父亲——丰民村的村长。
“你不是要把人带回来吗?”年轻人轻声说道,语气里还透露着掩盖不住的笑意“人呢?去哪了?”
“他们……趁我不注意打伤了我的脚……跑了……”
昊禾的话音刚落,村长便破口大骂道:“废物东西!什么都做不好!!”
月光下冲来的身影让昊禾发出呜咽,村长枯瘦如柴的手指正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如此近的距离下,昊禾甚至可以看见他脖子上凸起的血管——暗紫色脉络像蛛网般蔓延到太阳穴,随呼吸明灭如活物。
“爹!”昊禾连忙说道“是他们太狡猾!”
在听到这句话后,老人浑浊的眼球瞬间燃起熊熊怒火:“你还好意思说——早让乡亲们把他们干掉不就得了!?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放走你那个相好的!!”
就在这时,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拍村长的肩膀,正在气头上的村长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头就是一拳,拳头擦着年轻人的脸颊划过,带起的劲风瞬间击碎了院子里那口早已废弃的井。
“喂喂喂,老伯,你这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脾气可得好好改改呀。”年轻人抬手擦了擦脸颊上被划出的血痕,略带调侃的说道“不想为乡亲们谋免费的药了?”
村长在看清自己打的人是谁后吓得脸色瞬间惨白,连忙放下昊禾,“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我老糊涂了啊,水头!”村长那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横流,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此刻哭的像孙子一样“都是被这个不孝女给气的!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药不能停呀!”
“行了行了行了,我看你们父女俩是半斤八两,谁也别怨谁。”被村长称为水头的年轻人假装不耐烦的摆摆手,对着倒在地上的昊禾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还是请昊禾姑娘回屋休息吧,那三个人的事明天再谈也不迟。请让我们跟您的父亲单独聊聊。”
“好的水头。”昊禾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三步并作两步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