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王诚纳闷之际,消失的林玉瓒正步履匆匆地追着前方的人。
不多时,他便望见了那目标人物的背影,连忙喊道:“陛下,草民有事请教。”
帝王闻声脚步未停,只是微微侧首,用眼角余光淡淡地扫了裴大福一眼,便继续前行。
裴大福立马心领神会,赶忙转身,拦着身后之人,询问道:“林秀才,可有紧急事务须禀告陛下?若非急事,还是请回吧!如今天色已晚,莫要打扰了陛下休息。”
林玉瓒停下脚步,瞥了一眼那已经渐远的背影,便对着裴大福拱手作揖道:“裴总管,小子并无要事,此事小子请教您也行。”
裴大福蹙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点头应允:“行吧!不过……林秀才可别想着在杂家这里套什么话。”
听闻此言,林玉瓒扬起不自在的笑容,内心酝酿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不知裴总管可否告知小子,陛下有何喜爱之物,这再过一个月便是陛下诞辰......”
还未等他说完,裴大福便诧异的反问打断:“林秀才要为陛下准备生辰礼?”
林玉瓒:......
老男人再次开口:“裴总管,你误会小子了......”
不料,话还未完,又被眼前的老太监打断:“林秀才有这份心,陛下定是欣慰不已。不过,这生辰礼还是要点心意才行,怎能投机取巧,询问他人。你怎般聪明,又与陛下相处多日,应知陛下所好。”
林玉瓒见此情形,顿感无奈,只好说道:“裴总管教训的是,不过只因小女在家一直念叨着陛下,小子故而由此一问。”
裴大福了然的点点头,随即便换上了一副敷衍的口吻:“原来如此,乐安郡主的孝心真是感天动地。那么林秀才可曾想过为陛下准备生辰之礼呢?”
“那是自然,小子将与小女一同筹备。”林玉瓒回答得理所当然。
谁知,他话音刚落,宫道的前方便传来一道怒喝:“给朕滚!”
裴大福闻声,脸色骤变,不再搭理林玉瓒,慌忙追了上去:“哎呀,陛下息怒,陛下,莫要急走,等等奴啊……”
林玉瓒:o(一︿一+)o,这该死的糟老头子!
老男人凝望着空荡荡的宫道,心中忍不住咒骂连连。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轻轻搭上一只手。
王诚终于循声找到了这里,他瞥了一眼宫道尽头,脸上浮现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揶揄道:“我竟不知顺安与陛下关系如此亲厚?还想着为其准备生辰礼,你这般……倒显得我这个表外甥颇为凉薄。”
林玉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回怼道:“舒志有化烂木为神奇的本事,生辰礼自然不用操心。”
说着,他便愤然转身离去,嘴里还不忘倒打一耙:“舒志还是莫要耽搁,明日一早就得回云飞书院,若起不来,你在小辈面前的微薄脸面小心维持不住。”
王诚被怼也未生气,露出无所谓的笑容,轻声言道:“顺安这般生气做什么,大舅兄只是玩笑话罢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提醒道:“顺安,这次想借上官大夫之事再立一次功,怕是不能了。”
林玉瓒脚步一顿,略微诧异地瞧他一眼,眉头便微微蹙起,细细思索起方才的情形。
不过片刻,他便想通一切,嘴角便泛起一抹冷笑,语气笃定道:“上官鬼卿方才并未说实话......他想以死帮宣平侯隐瞒。”
王诚微微颔首,眼中透着戏谑,“人老成精啊!这怕是上官文元上京,也是他给孙子安排的保命戏码,还一石二鸟,告知宣平侯,皇上已对他有所防备。”
接着,他在老对头耳边悄声道:“上官老头早已是废棋一枚,于宣平侯用处并不大,顺安不妨猜猜,他抓走上官老头后又追捕其孙,究竟所为何人?”
林玉瓒听闻后,几乎是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难不成他儿子还活着?”
言罢,两人不约而同地回想起前世与陈皮把酒畅谈的情景。那时,陈皮懊悔地提及:燕京舞弊大案只差一步便可天下大白,却因太过自负,自以为在掌控之中而满盘皆输。
而如今他俩也算是重蹈陈皮的覆辙。
想到这些,林玉瓒心中因那糟老头而起的烦躁,瞬间溢于言表,“虽说皇上给上官老头留了一点祖孙相聚的时光,但若将其关入地牢,必定不会让他们同处一室。而上官老头的嘴,总有办法能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