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我走出房间,发现父亲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晚餐。
站在厨房门口,我想了想,决定上前帮忙,“爸,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赶紧回家吃饭。”
油锅里发出滋滋的响声,父亲拿着铲子看了我一眼,又开始翻炒起来。
我点头应了一声,随即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紧接着,耳边便传来麻将的撞击声与母亲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有屁放!”
我顿感无语,“爸让你回家吃饭……”
“好我知道了。”话未说完,母亲便打断道。
随后,她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三万!算了不打了,我儿子叫我回家吃饭!”
在嘈杂的麻将撞击声中,我挂断了电话,回到厨房,父亲依旧在忙碌着。
操作台上放着一盘已经炒好的回锅肉,我将其端上餐桌,这才走到父亲身后说道:“爸,你休息一下吧,剩下的菜我来炒。”
父亲笑了笑没有坚持,他脱下围裙,将铲子递给了我,随即到客厅书架前取下了一本书。
又过了半个小时,我将剩下的两菜一汤端上了餐桌,而母亲也终于父亲的电话轰炸下回到了家里。
她一边换鞋,一边抱怨道:“哎,今天手气差得要命,一下午就输了我两百大洋。”
“输了就输了嘛,反正也是娱乐局,下次再赢回来。”父亲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书,回应道。
……
晚饭间,一家人坐在一起,父亲也难得的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老酒,在三人的推杯换盏中,我也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家的温暖。
母亲喝了几杯酒,脸颊泛起红晕,开始回忆年轻时父亲做过的糗事,父亲没有阻止,而我也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的话题,终于又转到了我身上,母亲眼神迷离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你小子可一定要抓紧了,趁着我跟你爸还能折腾几年,早点给我们生个大胖小子。”
母亲的话,让我有些无奈。
我也渴望组建一个家庭,但现在这个时代,结婚早已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房、车,彩礼,每一项都需要经济基础去支撑。
我不认为能有多少年轻人在没有父母的支持下,能够凑齐这三样东西。
我又想起了陈漫,或许即便没有高昂的彩礼,我们最终也走不到最后。
毕竟彩礼算得上是结婚成本中最低的一项,而掏空父母半辈子的积蓄,也是我无法接受的事情。
……
深夜,刘佳妮给我发来一条微信,她问我道:“怎么样,相亲顺利吗,女生长得漂不漂亮。”
我摸了摸鼻子,半开玩笑道,“漂亮,那女生长得可漂亮了!”
“有我漂亮吗?”
“呵呵,漂亮这两个字与你沾边吗?”
“你要死啊!”
闲聊几句后,我最终将自己还没开始相亲的事情告诉了她,我又问她第一天上班是否习惯,不过她却没有再回我消息。
……
次日,君子兰美容店外,我抽着烟,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等待着。
不多时,一位身穿黑色短裙,皮肤呈小麦色的短发女人从店里走了出来。
她是我今天的相亲对象,邹闲。
第一眼,我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我想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只是我依旧无法将她,与脑海中的某个人物划上等号。
“走吧,我们去喝两杯。”邹闲走到我面前,轻声道。
“额……第一次见面不太好吧?”
“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咖啡!”
邹闲回头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古怪。
我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开始腹诽。
谁喝咖啡都这样说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会以为她指的是喝酒吧……
我沉默的跟在邹闲身后,十分钟后,我们走进一家名叫《左岸咖啡》的咖啡馆。
她点了一杯拿铁,而我则要了一杯昂列。
又点了一些甜点,我们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好像不记得我是谁了。”邹闲将手提包放在一旁,看着我轻笑道。
我微微一怔,瞬间尴尬无比。
此刻我,依旧想不起,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
犹豫半晌,我终于开口道:“不好意思,可能上了年纪,记性不太好了。”
“我是邹闲。”
邹闲推了推眼镜,说出自己的名字,可我却仍旧迷茫。
邹闲这个名字,早在昨晚,我便已经知晓。
邹闲面露尴尬,沉思片刻,她又指着自己提示道,“我,邹闲,就那个总和你一起被老师赶到教室外罚站的女生。
高一那会儿我们还是同桌……”
听完邹闲的话,我终于从记忆中找出这么一号人来。“原来是你,可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邹闲是我高中同学,印象中,她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生,可现在的她,能有90斤就不错了。
邹闲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我的惊讶,她将头发别在耳后,继续道:“要不我们还是走个流程?”
“都可以,我听你的。”
邹闲是一个开朗的姑娘,话音刚落,她便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你也看到了,我是开美容店的,目前在仁寿按揭了一套房,然后家里呢是开连锁超市的,所以在物质方面我没有太大的需求。”
我瞪大眼睛看着邹闲,她这么露骨的自我介绍让我很不可思议,感觉自己好像特别世俗一样。
邹闲也很疑惑我的反应,半晌才用试探的语气问道:“你这是第一次相亲吗?”
“对啊。”
“那就难怪了,这是相亲的基本程序,多经历几次你就习惯了。”邹闲笑了笑,解释道。
“所以我也需要做下自我介绍吗?”
“肯定啊,我又不了解你目前是什么情况!”邹闲点了点头,接过服务员手中的咖啡。
我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我现在应该算是一个标准的三无青年吧,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吧。”
“那工作呢,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呃,工作目前也没有……”
“可我听阿姨说你目前在兴义上班,而且还很受公司领导器重?”
“害,那是我瞎编的,最近几年,我就没上过班。”我也打算破罐子破摔,当即不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