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藏祸心!绝对的包藏祸心!
交州一个小小的豪强,居然一下子掏出一队骑兵?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天见可怜,朱符这边除了几十匹郁林郡送来的驮马,他是真的一个正儿八经的骑兵都没有。
自己从岭北带来的战马都留在广信城内了,毕竟是要走水路坐船的,北方的战马刚来,还没有适应,因为晕船到现在还病殃殃的。而且按照朱儁以前和他讲平定交州的故事,都是什么交州人步战上有可取之处,但一点也不会骑马。
可刚刚朱符一万大军,就被朱雀军百余骑一路衔尾追杀,狼狈逃回营盘。
惊魂未定的朱符在中军大帐召集了心腹,刘彦也拖着刚刚取完箭头的大腿,躺卧着出席了军议。
“诸位如何看?大可畅所欲言。”朱符皱着眉头端坐正中,面前的困难,真是他始料不及的。
“陈公琰败的不冤,交州黄巾贼寇势大,日后恐成大祸,当上表朝廷,请派精兵。”
“陈公琰现在是死是活?”朱符问道。
上来就要求援,这是朱符所不愿意看到的,他必须扭转会议风向。
“八成活着,躲在哪个犄角旮旯。若是死了,黄巾贼定会悬其首于城楼上,昭告百姓。”朱威愤慨道。
朱威的言论正合朱符的心意,大伙瞧瞧,连陈瑂这个软骨头都还没有服软,我们手底下一万大军,却要率先向朝廷求援?
“主公,我军主力尚在,还可再战,何必求助朝廷?”朱嗣也附和道。
朱符点点头,自己是交州的一把手,出了事却解决不了,反倒要求助中央,那属实有些太无能了。
可那赤鸡将军麾下军队的精锐程度,让朱符很没有底。
刘彦见状,支起身子说道:“主公,敢问今日贼骑为何放我等归营?”
包括朱符在内的所有人,都被问的一愣。
是啊,贼骑杀来的时候,自家军队已经溃败,可贼骑却没有蹈阵,而是在缀在边缘骑射。
尽管他们射术确实高超,比之乌桓匈奴的高手也不遑多让,但终究杀伤有限,若是换朱符统领这支骑兵,那定是趁乱反复冲杀,还可以直取中军,一战而成。
假如周荣在旁听,就会听他无奈感叹道,由同道做骨干的一百骑去冲击一万乱军,还是太为难这些同道了。
一个月几百钱,卖什么命啊?
众人都看向刘彦,看看他有什么高见。
刘彦却给出了一个看似肤浅的回答:“贼骑不善突阵。”
“因为不善,所以不干?”
“这般简单?”
不顾同袍质疑,刘彦继续道:“这些骑兵恐怕只精于骑射,下次我们用强弩应对,不足为虑。”
“不会是示敌以弱吧?”还是有人狐疑道。
朱符见众人情绪平定不少,对敌人的畏惧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于是顺势拍板道:“明天换个方向再打一阵,若还是没有进展,那就退回广信城,固守待援!”
刘彦和朱符的赌博是对的。
朱雀军的骑兵确实不足为虑,那一百骑别说强弩了,只要看到对面站稳了队形,就绝不会靠近到一百步以内。
他们也有理由啊,这些军马都是大老板赵伯达以万钱甚至是十万百万钱的天价从北方贩来的,怎么不得好好珍惜?
韦恩这边拢共约有300骑兵,全都由弓马娴熟的同道们领导和训练,导致那些普通士兵耳濡目染之下,也是谨慎的性格,完全没有骑兵的彪悍大胆,这已经成为这支军队的风格了。
再者,因为马实在是太宝贵了,所以马掌、高桥马鞍、双边金属马镫三件套配得整整齐齐,让新兵经过简单的训练,也能像个样子。
交州本土是有马的,郁林也就是后世广西那块,产马,一米二的小身板,外形非常可爱,适合走山路,但要靠这个组建骑兵,还是太为难这些温顺乖巧的郁林马了。
主管科研的孙顺,这几年一直都在培育马种。
因为同道出现的地方会出现时空闪烁,会对周围的基因造成一定影响,容易产生变异,故此,每天同道出现的地方都会被设在动植物的育种基地,碰碰运气,看会不会产生有利的基因变异。
同时,各种马的杂交育种也在进行,其中,以郁林马为母本,体型变异增大的辽东马为父本,培育出一种性状稳定遗传的马,肩高一米四,耐力优秀,是一种很优秀的军马,但奈何其繁殖欲望不强,目前科研人员想尽办法,脑汁绞尽,才弄出一两百匹,将其命名为虎门马。
至于说马镫三件套看一眼就容易怀孕,被别人学了去,这下韦恩要求加速的战略方针就起效果了。
山西老乡有句名言:“存在就是一切,一切为了存在。”
有了几百骑士,哪怕他们贪生怕死,也是交州大区独一档的存在。
甚至危急存亡时刻,他们敢豁出性命时,就算西楚霸王来咯,都得栽在这里。
倒是韦恩特别赞成这种贪生怕死战术,与其把宝贵的同道浪掷在战场上,还不如让他们多培养几个小学生。
技术扩散也是要时间的,尤其还是岭南这种中原人眼里的蛮荒之地。等到游牧民族凑齐铁骑三件套,韦恩自信,占据前期开局优势,快速起步发育的同道们,会拿出新一代武器,教会他们什么是能歌善舞。
但敌人可不会让你安心关起门来好好搞建设。
第二日清晨饱食一顿,朱符留下两千疲弱病残,然后带着八千人转向城北。
和城东的防守比起来,城北的防备则有些徒有其表了。
刘彦受伤不能上阵,这次换朱威率领五百甲士登城,还在刘彦的千叮咛万嘱咐下,拿皮甲围在腰间,就为了保护大腿。
这次虽然因为害怕射石机的攻击,弩兵支援大打折扣,但意外的是,朱威一次冲锋,就架上了梯子,他舞动一把百炼宝刀,格开城头伸出来的长戟,一个箭步,纵身越入城头。
刚刚被格开的两名守军,立刻上前,将长戟拍下,试图弥补自己的失误。
但朱威长久以来的搏斗经验,不是这两个稚嫩的守军能比的。
只见朱威一个侧身,躲开了长戟,然后顺着戟把欺身上前,一个横劈,干净利落地砍翻一名守军。
另一名守军见状,大喊一声,舞着长戟甩过来,一杆子抽在朱威背上。
城北安排的守军,都是在高要县招收的新兵,平时没什么营养,身子骨也不壮实,也没有什么战阵经验,这一戟抽过去,打在朱威的铁甲上,不痛不痒。
朱威手臂一揽,就将长戟夹在了腋下,一使劲,长戟就从惊惶失措的守军手中脱了出去。朱威腰胯一甩,右手的环首宝刀顺势劈下。
那守军本能地往右边倒下,但还是不及朱威的刀速,但也躲开了脖颈要害,一刀结结实实地劈在了盔甲的盆领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这名守军瞬间陷入了晕厥。
朱威这边扫清了一个登城口,然后立马来到隔壁的垛口,对着还堵在梯子前的守军一阵猛砍。
守军抵挡不住,好在盔甲在身,也没丢了性命,只是和同袍们互相搀扶着往后退去。这一退,直接让两条梯子通畅起来,眨眼间二三十突击甲士登上了城楼,朱威一把砍下城楼的红色旗帜,换上了自家旗帜。
远处遥望的朱符,看到自家的朱字大旗立在了城头,当即兴奋地下令道:“朱嗣,带后队支援!”
“唯!”朱嗣当即带着两千轻装后队,准备从朱威开辟的登城点上去,夺下这面城墙。
眼看城北已成摇摇欲坠之势,朱雀军的生力军到了。
朱威面前的一层层残兵败将突然在他面前分开两拨,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就见一九尺高的白铁塔挤过当先两个守军,抡起小腿一般粗的胳膊,将一根黑铁棍一样的武器砸下。
朱威下意识地横刀一挡,只感觉到一阵巨力从手臂上传来,肩膀往下就没了知觉,同时只听当的一声,百炼宝刀直接断成两截。
幸运的是,这一拼刀后,那白铁塔将军的武器也裂开了,朝后弯折过去,竟然直接敲在了地上,没有挨到朱威。
就在朱威惊魂未定之时,那白铁塔将军另一只手也是一模一样的武器,又是抡圆了劈来。
这次朱威可没有第二把武器格挡了,直接在惊叹对方勇武之时被劈瘪了兜鍪,脑浆崩裂而亡。
白铁塔者就是周荣,凤翅盔上缀着白缨戎服穿的是一身白,罩袍披风也是白色,脸上戴着银色面具。手上一对十斤重的铁锏,刚刚新报废了一个。
于是周荣用脚勾起地上一杆长戟,再用右手接住,这样他左手持锏,右手持戟,身后跟随着他的近卫,皆是白袍。
这一股生力军像道白色旋风一样,卷过城墙,将朱符军先登的几十甲士一扫而空,紧接着后续的援军也堵住了各个缺口,让城下的朱嗣再没有可乘之机,将战线彻底稳定了下来。
战至晌午,朱符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