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怎么可能答应,真送到民事委员会上去审查,自己很难过关。
“就是二人斗殴这点小事,大过年的,何须劳烦各位委员呢?”老汉推诿道。
围观百姓可不答应,那可是民事委员会,多少百姓还没见过呢,纷纷说道:
“这北方士子说自己冤枉,那就让他心服口服,不能坏了我们华府的名声,去民事委员会!”
“同去!同去!”
热情的百姓们,裹着心绪不安的老汉、惊慌失措的大哥阿真,还有再次感受到峰回路转的徐庶,一起往番禺城内的民事委员会里涌去。
甚至连带着阿真手下的那几个小弟,原本还想溜走,也被百姓们抓住,说跑就是心里有鬼,没办法,只能同去了,希望大哥和大伯有办法吧。
华府百姓基本上个个都是武德充沛。
放那么多假,也不是纯给你玩的,每个公民,一年内必须有三十天在各县民兵委员会下属的各个军事俱乐部报到,寓教于乐,练习骑马、射箭、兵击、操舟、军事理论、医疗救护、工事构筑等技能,甚至不少人愿意整个假期都泡在军事俱乐部。
至于民兵轮流出外勤,前往境外基地,这些则是算在工作时间里的。
劳动有分工,工作有差异,生产力水平摆在这里,很难抹平。
但人生又不全是工作,工作占了一小半,剩下一大半还有娱乐、休息,这大一半也要大同化,甚至要反哺劳动上的不公,消解工作带来的异化,不断丰富业余生活,这是变革的一部分。
因此,华府的新六艺之一就是玩,乐器也好,钓鱼也好,不管是大雅还是大俗,只要不是拿压迫别人来取乐的娱乐方式,华府都不会禁止,如果能锻炼团队意识,强身健体或者锻炼思维,华府还会推崇。
所以经历华府教育体系,甚至只是在境内耳濡目染,一个人不经意间就会发现,自己变得允文允武,甚至十分“独特”。
这群人就是变革继续的传火者。
对于华府来说,山中贼算什么东西,土鸡瓦狗,插标卖首尔。
心中贼才是大敌,这个大敌,要靠着越来越多的大同化的黎庶,高举长明之火,去灼烧、去炙烤,让它在黎庶燃起的火焰中,缩成一团,不敢作妖。
正是在这样一群“独特”之人的坚持之下,徐庶的事闹大了。
到了民事委员会,那市场管理员老汉还想攀关系,民事委员同道一看就有鬼,经过一番彻查,终于还徐庶以清白。
这个走私团伙不小,窑厂那边也有蛀虫,市场管理员老汉放纵亲戚挖华府的墙脚,具体情况还要继续查。
民事委员表示会按规定对徐庶进行嘉奖,了解徐庶的需求后,民委奖励了徐庶一套朱雀军兵俑,其标志性的一整块生铁铸甲格外亮眼。
吃瓜群众陪着徐庶满意地离去,纷纷夸赞壮士好勇气,好勇武。
坏人等待着审判,好人得到了奖赏,一切似乎都顺利结束了。
笑着把群众送出门后,民事委员同道的脸瞬间就垮掉了,没有回番禺的民事府,而是直接要来一匹公务小马,骑着它径直往定海而去。
随着同道们积极性的质变,他们开始重新深入剖析眼前的变革事业,这一剖析不要紧,还真是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就华府这样一个冉冉升起的集体,已经在不起眼的地方生了不少蛀虫。
也许在土着眼里这没什么,可同道们清楚,当年你在房间里发现一只蟑螂时,那意味着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有了无数只蟑螂。
这同样也是个信号,提醒着各位同道,旧的斗争还没有结束,新的斗争就已经开始了。
番禺民事委员直接闯进了大本营,见到正在值班的韦恩。
韦恩正在一张地图前,一边翻看同道们送来的堆积如山的信件,一边在图上标注,做一个图面可视化的数据统计,看看这十年来,同道们觉得什么问题最严重,最要紧。
于是民事委员提了一张椅子,坐到了韦恩的身旁,严肃地说:“韦同道,我认为现在的华府,要么来一场大扫除大旋风,要么赶紧把能用监察体系给完善起来,让我们继续当海瑞,这不是个长久的办法。”
韦恩被这没头没尾的话给搞晕了,问清楚前因后果才明白,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百姓们的反应很好,要给足他们自己往前走的机会,这次只是他们被害虫的伪装给欺骗了,未能及时发现,大扫除大旋风我们还远远不够格,还是先把监察体系弄起来吧。”
依据韦恩做出的统计地图,再结合番禺民事委员的一线经验,二人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民兵、红军太忙了,军警要分离。
韦恩又叫上了回到了定海大本营的军事委员周荣,三人一起商议了一个初步方案,准备发到各地方委员会征集意见。
军警分离的意见初稿送达地方的同时,交州诸侯的奏表也到了长安。
执掌尚书台的李儒拿到后,发现这是一只硬纸壳做的袋子,里面有一封给朝廷的奏表,还有一封韦恩写给皇帝刘协的私人信件。
李儒仔细看了三遍,看得脸上阴晴不定,拿不准主意,于是带着随从护卫,打马赶往董相国的“驻跸”之所——郿县。
董卓在长安城东修筑堡垒居住,又在董卓的封地郿县修筑坞堡,里面存放大量搜刮来的财物,并有三十年粮食储备。
董卓自己还说:“如果平定关东后,则可以雄踞天下,就算失败了,我也能守郿坞以养老。”
此刻,董卓正在和亲信属僚一起,边饮酒,边观赏歌姬表演,同时在董卓肥胖的身躯周围,还有两名美姬在为董卓斟酒喂食。
董卓恣意地咧开大嘴笑着,全然忘却了关外的烦恼。
这时,他一瞧见门外匆匆而来的李儒,就兴奋地喊道,其声震如雷霆:
“文优!哈哈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文优不是借口理政而无暇饮宴吗,快快上座!”
“启禀主公,儒有要事不能定夺,特来寻主公做主。”
李儒迈步上前一礼,姿态很是恭敬。
董卓露出惊讶的表情,笑道:“何事难倒了李文优?我倒要好好瞧瞧,正好看舞姬也看累了,文优且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