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让安武去查查韵天寨,以及青楼里是否有与此有关的人。”
“另外,让他手上的人查一下购买乌头碱的都是些什么人。”
“记住,这件事绝对要保密。”
谢娇允道。
“是。”
现在就是几个问题,为什么会突然大卖乌头碱,为什么是花绯而不是旁人,仵作到底替何人脱罪,背后的指使者又是谁。
仵作判断有误,少则坐监狱,多则诛九族。
田记酒楼。
“花绯平日对谁都很好,有好东西也会我们那的人分,不存在什么仇家,而且大家都很喜欢她。”春意道。她面上已经有几分憔悴了,黑眼圈也很明显。
“你们那?”谢娇允抓住了字眼。
春意解释道:“我们怡红院的人都会分几个人成一个团体,好…相互借鉴那方面的知识。”像是有些羞耻,她脸瞬间红了,“我,花绯,牡悦,绵秋一组,但是他们人很好,不会害花绯的。”
“人心不可测。”谢娇允道,突然想到什么,而后叫来朝阳,吩咐了几句,他便下去了。
“春意,你可否将牡悦和绵秋约出来?”
“自然可以。”
“到时候将她们约在这里,越快越好。”
“好。”
……
谢长年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毕竟是个好男人,但又怕到时候风评被害,所以特地带了个面具。
而他和时阀会面后看见对方脸上的同款面具,他恼羞成怒了。
“你是真的…连面具都跟我一样,咋爱慕的性别不跟我一样?”谢长年惊讶道,而后又拍开时阀揽着自己的手。
“断袖,别碰我,我喜欢女子!”
时阀不悦冷哼了声,也没纠结,直接一手拽着人家的胳膊就往里走。
谢长年眼睛都睁大了,自己一个大男人,被这样拉着,跟个小姑娘一样。
他拼命挣扎着,时阀的手就像焊了铁一样,一时没挣扎开,没办法,只好控诉道:“你别拽我,我又不是没脚,自己会走!”
谢长年和时阀穿的就一身公子气,就算被面具遮了半张脸也会让人脑补他们长的不凡,若是本身丑了,就带个面具。反正妹妹们不嫌弃。
刚进来,老鸨便迎了上来,打量了几分,眼里闪过狡诈的精光,她满脸堆笑得看着面前这两人,讨好道:“二位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是想找姑娘玩玩还是听点小曲儿,我们这的姑娘可不比外面的大家闺秀差,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说完又朝后面招了下手,后面的姑娘早就等待很久了,见妈妈的手势,立马会意,忙上前含情脉脉地盯着他俩,像是恨不得把他俩生吃活剥一样。
谢长年:“……”好可怕。
时阀:“……”我也觉得。
谢长年二人也没见过这阵势啊,那么多人盯得他俩心里直发毛。
好在谢长年先冷静了下来,虽然手还是有些哆嗦,但面上依旧是沉静自若,他勾出自认为很俊朗的笑,温声道:“倒是不麻烦了,我二人到处转转,若是看上什么姑娘,还要你通融一下。”说完又往那老鸨手里塞了三大张银票。
老鸨瞬间脸笑得跟开烂的花一样,连忙道好,又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一沉,“二位公子可能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我们这出了个命案,所以二楼第三个房间是万万不能去的,外面有官兵把守,便是停留多会儿也可能被抓起来。”
谢长年瞟了时阀一眼,而后又笑道:“多谢,我们会小心的。”
说完谢长年一把揽住时阀的肩,哥俩好的样子,又往里面走去。
倒不是谢长年本意想如此,只是青楼鱼龙混杂,这样讨论事情也避免被人听到。
时阀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惊,等他反应过来,谢长年已经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了,少年的气息弥漫在他的耳畔,又好像有一部分被他吸入鼻腔,流入心里。
“嘶。”肩膀一痛,时阀立即回过神来,对上谢长年想刀人的眼神。
“不好意思谢兄,你要不……再说一遍?”时阀好气道。
“我…”谢长年咬牙切齿,但想到是为了三妹妹的事,便又忍了下来。“那个二楼第三个房间一看就是案发地点,我武功比你好,待会我从窗户那钻进去,你在外面接应我,若是官兵要进来,记得叫一声。”
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如树脂一样,却又很耀眼,谢长年估计自己都想不到,他的眼睛,其实可以那么好看,比他想象中的还好看。
他又忽得一把推开时阀,没好脸色道:“记住了就走吧。”
时阀挑眉一笑,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等我。”
谢长年的武功还是不差的,但比起闫焕这种主学武的还是差的很多。
到屋后,他先是看了一眼大致,布置比较精致,桌子椅子都摆放的整齐,虽然才发生过命案,但仔细闻闻却有股淡淡的暗香味。
谢长年为了不放过任何线索,打开香炉,把香灰倒进自己没装钱的口袋里。
他又趴在地上,仔细得不放过一点细节。结果啥也没找到。连血迹也没有。
毕竟是官兵来来回回检查了几遍的。
拍了拍衣服后,他的目光又看向梳妆台。上面不乏有些情趣东西,甚至还有春宫图。谢长年默默翻开扫了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还是把那些东西以及春宫图一起放口袋里了。
虽然…这春宫图没三妹妹画的好,但万一还有隐藏字迹呢?他如是想着。
除了那些东西就是女子用的胭脂以及首饰什么的,谢长年第一次做这种调查什么都不懂,只觉得怕遗漏了什么,所以他又从他口袋里掏出一个麻袋。
是的,麻袋……
谢长年第一次找证据,将东西放在麻袋的动作却行云流水,他像是突然打开了新世界。日后若是谢家落魄了,他也可以去偷时阀家的东西来养自己的家人。他这样想着,嘴角不由上扬,满脸都是钱。
床上是案发现场,但这里真的被官兵弄的啥都搜不到了,谢长年忍着恶心又闻了下被子的味道。
嘶,这被子,地道啊,一看就是陈年老货,上面还有一股子腥味,定是还没来得及洗的证据!
收走收走!
那一套床褥都被谢长年收走了,下面的东西也现了出来。
是几个黑漆漆的药丸,但是也属实小的可怜。
那些官兵估计是想保存这个现场以便后续观察,所以被褥下面根本就没怎么看,结果谢长年一来,现场就没了。
谢长年从怀里掏了块手帕把那几个药丸装好,看了一眼被他扫荡的只剩架子的屋,满意地笑了,又心满意足地翻窗走了。
然而,在他走了没多久,又有两个身影翻窗进来了。
“小姐,你小心点,别摔着。”朝阳带着谢娇允摸了进来。
下一秒,谢娇允不动了。
朝阳知道旁边人的动作,忙关了窗,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下下一秒,朝阳不动了。
这……这是被抢劫了?
那门口守的两个官兵是怎么回事?
谢娇允揉了揉眉心,不由地想起某种可能。
朝阳仔细搜了好几遍,而后空着手看着谢娇允,“小姐,什么都没有。”
谢娇允微微点头。
谢长年把东西扛在肩头,此时他面上并没带什么面具,甚至换了件衣服,俊郎非凡的少年穿着一身上好的锦衣,扛着那么大的麻袋,还是比较突兀,不少人都是频频回头。
“喂,谢公子,你这背的什么东西?”一个男声从后传来,而后谢长年的目光触及一个人。
“给我三妹妹的礼物。”谢长年面不改色地说,“闫小侯爷这是要去哪?”
“你家啊。”闫辞乐道。
“我家?”谢长年一脸茫然,而后又突然道:“可是找家父的?”
“找令尊做什么?”闫辞同步一脸懵逼,“令尊是个死古板,我便是再有话也不会自个儿和他说,顶多让家父传达我的意见。”
“那你…找三妹妹?”谢长年小心猜测道。
“对喽。”闫辞露齿笑着,“我是来代表安阳侯府请谢三妹妹吃酒的。”他说完又接了一句,“只有谢三妹妹哈。”
谢娇允深得安阳侯府人的心,原因是因为有一次安阳侯夫人掉下山崖,被“正好”采药的谢娇允救了。不过是天机阁第一次办事免费,谢娇允刚好问的是京城权贵的近期行踪,然后刚好又遇见谢蓝汐和谢长年两个冤大头,就坑了她们一笔钱,去天机阁找了一批人去搞袭击。
谢娇允在昏迷期间其实闫家人也来访几次,知道缘由后,连一向对事沉稳、温柔和蔼的安阳侯夫人都要当着谢父的面直接冷刺冯夫人。
朝堂交往?去你的朝堂交往!有种去圣上面前说!小小三品将军,也配动他侯府?若不是有谢娇允在,天塌下来他都不会正眼看这种死封建的谢家人一下!
因为这个事,安阳侯上下都很讨厌谢府除谢家子女以外的人,但是对谢家子女也不如之前那般亲近了。
谢父更是自觉丢了面子,又想讨好安阳侯府,就将冯夫人的管事权力交给了谢娇允的生母罗姨娘。
谢长年自然懂他的意思,也是点头,“不过三妹妹最近忙的很,恐怕不在侯府。”
“那她在?”
……
“两个?客官你确定?”老鸨看着面前瘦瘦小小的公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就她俩。”女扮男装且坑了谢长年一大把钱的谢娇允点了点头,看着老鸨一言难尽的目光,其实自己也感觉一言难尽的,所以默默指了指后面易容后的朝阳,“给他。”
朝阳一惊,脸色瞬间涨红,这都没什么,主要是两个姑娘还冲他丢了个媚眼!
“啊?”老鸨先是惊讶,瞬间又明白地点了点头。
敢情是弟弟给哥哥点姑娘呢!这弟弟还挺好,真为哥哥和未来嫂子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