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凰察觉到对面众人投射过来的眼神,沉重而复杂,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波澜。
尽管不明就里,但她的直觉如敏锐的猎鹰,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不安,预示着有重大变故即将揭晓。
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她不由自主地缓缓转身,目光越过虹影,投向了幽深的后方。
虹影紧跟其后,捕捉到火凤凰异样的举动,满心困惑却也依样画葫芦,转过身去,试图在黑暗中捕捉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线索,却只见一片深邃的黑幕,吞噬了所有光线与声响。
张小花紧蹙眉头,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有千百只小虫在肌肤下爬行,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鼓起勇气,缓缓转过头,试图穿透那无边的黑暗,寻找可能潜藏的答案。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虚无,和逐渐平复的心跳。
她暗暗舒了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随即侧头向身旁的柯幼娥压低声音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幼娥,他们究竟在看什么?后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啊。”
她轻声细语,话语间带着几分困惑,缓缓转身面向柯幼娥。
眼前的柯幼娥,仿佛灵魂出窍,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令人心生寒意。
她心中一惊,连忙呼唤:“幼娥!幼娥,你怎么了?”
柯幼娥却恍若未闻,如同被无形之线牵引的木偶,机械地抬起脚步,一步步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踱去。
张小花眼睁睁看着柯幼娥从自己怀抱中抽离,面上写满了不解与担忧,轻声再唤:“幼娥……”
柯幼娥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她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空洞与茫然,死死锁定在跪地不起的“关二爷”身上,步伐踉跄却坚定地向前迈去。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凝聚在她瘦弱的背影上,随着她一步步逼近,不由自主地侧身退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自然而然地为她开辟出一条狭窄而静默的小径。
柯幼娥缓缓穿越人群,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迟缓,直至完全置身于众人之前,她才缓缓转身,面对着那位依旧虔诚跪拜的“关二爷”。
这一刻,她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内心的重负,膝盖一弯,整个人无力地跪倒在了“关二爷”的面前。
她的脸色苍白,眼中闪烁着即将崩溃的光芒,双手无力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仿佛连这最后的坚持都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她的眼神中既有绝望的深渊,又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坚决,一切的情绪,都在这无声的一跪中,得到了最深沉的宣泄。
眼前的“关二爷”,那双平日里威严凛凛的眼眸此刻竟满载着不可思议,空洞无神地睁大,失去了往日的聚焦之力,仿佛灵魂已悄然离去。
他的唇微微开启,欲言又止的模样,添了几分莫名的凄楚。
昔日那标志性的长髯已被无情剃除,裸露的脸庞上,一抹为了扮演角色而精心涂抹的红胭脂,在汗水的侵蚀下斑驳陆离,逐渐褪去了伪装的色彩,露出了他原本平凡而真实的面容。
柯幼娥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双目圆睁,嘴形不自觉地张大,泪水如泉涌般滑落,一颗颗晶莹剔透,如同断了线的珠链,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震撼与哀伤。
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任何声音都无法从这紧锁的喉间溢出,只能任由情感在静默中肆虐,化作无尽的泪水,滂沱而下。
张小花凝视着柯幼娥的模样,心头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爹!”
刹那间,柯幼娥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那声音尖锐而绝望,如同利箭穿透云霄,又在山庄的每一个角落久久回响,震颤着每个人的心弦。
围观的人群无不面露戚容,眼中闪烁着同情与哀伤的光芒,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什么?那‘关二爷’,竟是柯翔鹰伪装而成?”虹影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撼,声音颤抖着道出这一惊人事实。
与此同时,柯幼娥的哭声依旧震耳欲聋,如同狂风骤雨般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
火凤凰缓缓转头,目光如炬,落在虹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笑语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锐利:“你还在这里故作姿态吗?”
虹影心中一凛,只觉火凤凰今晚举止反常,不禁脱口而出:“我故作什么姿态?火掌门,您今晚这是唱的哪出?瞧我这模样,哪哪儿都不对您的眼了?”
火凤凰的目光越过虹影,冷冷投向一侧,那里,柯翔鹰的尸体静静地跪伏于地,周遭是众人围拢着悲泣的柯幼娥,急切地试图给予她一丝慰藉。
而张小花,一脸焦急,匆匆奔至人群之中。
火凤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悠悠说道:“虹小姐,那柯翔鹰乔装打扮成‘关二爷’,我都能一眼识破,而你这位柯庄主的‘红颜知己’,竟浑然未觉?这番话,你觉得我会轻易相信吗?”
虹影闻此,不禁被逗乐了,她双手环抱胸前,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连柯翔鹰的亲生女儿都未曾察觉,我又未能识破,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二人正欲继续这番唇枪舌剑,忽闻一旁传来一阵惊呼。
她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只见柯幼娥满脸哀戚,悲痛欲绝之下,竟是直接昏厥了过去,现场乱作一团,喧嚣与焦急交织成一片混沌。
白夫人迅速环抱住柯幼娥的上半身,她的手指灵巧地穿梭,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小瓶,小心翼翼地置于柯幼娥鼻尖之下,那瓶中散发出的奇异气息仿佛带着唤醒沉睡者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