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的俞不凡再不是一开始来凉州时的那般雄心壮志,而是把所有的军务扔给了杨一平,天天窝在寡妇家里,守着她的肚子,活像一个满是爱心的合格丈夫!
嗯,严格来说,现在寡妇已经不再是寡妇了,而成了俞不凡的小妾,天天挺着个大肚子里,在凉州官驿里晃来晃去,折腾俞不凡的那些亲卫,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可能成为俞不凡的正妻。
至于其余四个女孩,则运气不太好,一个肚子有响动的都没有,俞不凡对她们爱搭不理,别人也不敢要她们,现在一个一个都十分尴尬。
周望海很明白,俞不凡的转变必然与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年上司有关,所以他早就收起了轻视之心,严格按照对一个上司的心态伺候着杜西川。
看着周望海唯唯诺诺的样子,杜西川也不想再逼他做什么,只挥了挥手:“行了,你去吧。”
周望海最后问道:“那凉州的李同心他们怎么安排,是要退五散关,还是......”
杜西川只说三个字:“照旧吧!”
“是!”周望海又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向后退去。
这一次,他直到退出了房子,才敢转身,离开杜西川的房中,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而杜西川仍然在屋子里纠结,想不明白自己是从什么开始,突然就正式进入了白马寺。
又隔了几日,一个白发斑斑的老人家风尘仆仆地来到杜西川的医院之中。
眼见这位老人家虽然面生的很,却是满身正气,彬彬有礼,一副老学究的模样,让谁见了都不免生出崇敬之心。
杜西川正要开口询问,没想到老人家一见到他,立时倒头便拜。
杜西川惊呆了,连忙上前扶起老人家:“这位大爷,可是家人有人生了什么病吗?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不必行此大礼!”
老人家规规矩矩行完了礼,这才站了起来,喘息着对杜西川道:“属下白马寺甘青道副堂主沈醉学,参见堂主!”
杜西川更加呆愣,因为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位老人家虽然身体硬朗,可是绝对没有什么武道,这样的人,居然会是白马寺甘青道的副堂主
可是这样询问,似乎太伤人,他只能一边把老人家向椅子上扶,一边问道:“大爷,您这是从哪里赶过来的?”
没想到沈醉学根本不肯坐:“大人,您是堂主,我是副堂主,哪有您站着而我坐着的道理?”
杜西川哭笑不得:“可是,你这一把年龄了,而我还年轻,自然是你坐,而我站着!”
沈醉学顿时气呼呼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廉颇七十尚有余勇,我还不得七十呢,怎么可以算一把年龄了?”
杜西川连忙道歉:“好吧,好吧,是我不对,你坐着,我也坐着,行了吧?”
他又让二愣子拿了一把椅子过来,然后自己坐下,沈醉学这才肯坐下了。
杜西川又让二愣子给他拿了一杯水,等他喝了几个,呼吸平稳了,这才问道:“沈大爷,哦不对,沈副堂主,你这么匆匆而来,可有什么急事吗?”
沈醉学却道:“堂主大人,属下有一件过错,先要请大人责罚!”
杜西川更愣了:“什么过错?”
沈醉学道:“大人的正式任命于四天前就已经发到了堂里,本来属下该立即来见大人的,奈何属下现在的身份,是在甘州一个私墅里当先生,这几天甘州正要举行童试,属下实在不忍心这些孩子失去最后的机会,所以逗留了几天,误会正事,还请大人责罚!”
杜西川连忙道:“这算得什么事啊?自然是孩子们学习重要,早见我、晚见我、或者不见我,又有什么重要的?”
沈醉学却道:“那不行,因私而忘公,是大错,夫子有云:‘上者,民之表也。表正,则何物不正!’我作为甘青州白马寺副堂主,怎么可以徇私枉法?”
杜西川只能试探着问道:“那该怎么处罚法?”
沈醉学道:“按我们白马寺的规矩,最少应该杖责二十起步,罚俸半年,也可以直接把属下降级,或者开除出白马寺!”
杜西川看着沈醉学老态龙钟的样子,心想着,就算是假打,这二十棍下去,估计也能要了这位老大人的命了吧?
至于罚俸多少,他现在还不知道这白马寺内部的俸?有多少,可是半年这个数,怎么听着都不会是个小数目。
至于开除什么的,处罚更重,沈醉学是甘青道白马寺的副堂主,实际上几乎相当于一省的副督抚,他真舍得放弃这样的责权吗?
所以杜西川现在不能确定,沈醉学这个认真的样子,是如江瑞一样装出来投机的,还是他真的有这么愣?
他总还是相信前一种可能性!
于是他点头道:“嗯,这样说起来这件事情确实有点严重,而且以沈堂主的年龄,这样奔波劳累确实不合适,要不你考虑考虑,找谁来找代替你?现在青州白马寺的周望海怎么样,我看他挺稳重的,对我也很尊重,要不,让他来换你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沈醉学瞬间懵逼!
他不明白,为什么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按照资料显示,杜西川现在正在从文,学习四书五经,接下来可能会参加童生试吗?既然如此,当听到别的学子要童生试的时候,不是应该感同身受,然后就原谅自己吗?
可以原谅一次,就可以原谅第二次,多原谅几次,也就慢慢听自己话了。
少年人吗?
总是好对付的!
可为什么情况突然就失控了?
他只能试探着问道:“那属下应该怎么做?”
杜西川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沈副堂主,你这次肯定是带着随从一起过来的吧?你让他进来,我把相关的事情跟他交待一下,让周望海来接替你的工作,杖责的处罚,看在你年龄的份上,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