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合与月溪交换了彼此所知的情报。
听完月溪的描述后,沈君合深思了片刻后扬起了嘴角,推了推眼镜后说道:“呵,还真是一个挺有趣的人呢。”
“而且,之前的雨水滞空事件也许跟他有关,毕竟他似乎能够操纵水呢。”
听到雨水滞空那件事情可能跟那维莱特有关,月溪也有些惊讶,说道:“你是说,之前的那起全国性的雨水滞空事件有可能是那维莱特老师做的?”
“十有八九......如果我的推测不错的话,不过在那之前......我确实应该找个机会跟这位那维莱特老师接触一下。”
“你又有什么点子了?”
“还没有想好,只是......你不阻止我么?”
“只要跟芙宁娜没有关系,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听到这句话,沈君合眉头微抬,问道:“那个跟你认识了一个学期的小姑娘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在你眼中,她的地位感觉比家人都要高呢。”
“她.......是特别的。”
“哦?不否认么?尽管我不了解你眼中的特别是怎样的,但如果她和那维莱特老师是一类人呢?”
“无妨!不管她是什么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看着她眼中的感情,敏锐的沈君合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她对芙宁娜是什么样的情感,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了。
“呵呵......你啊,该说是我们家教育的失败呢,还是你太特立独行了呢?不,这种事情你并不是个例,你只是选择了成为一个特别的人,月溪,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芙宁娜的错。”
看着面前的沈君合,月溪承认自己对于这个二哥其实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兄妹间的情感的。
从小,这个二哥就懂得如何玩弄人心的把戏,从小学开始他就知道该怎么利用别人去除掉一个碍眼的存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初中时期更是将一个欺负他的高年级的学生逼到他跟家人给沈君合下跪请求原谅。
那副面容之下藏着怎样的一副面孔月溪也看不透,沈程军因为常年忙于公务,对于两兄弟的管教时间其实也并不多,沈君合的妈妈跟沈程军的情况也大差不差。
也就只有在月溪出生,沈程军才得以从公务中空出了一些时间去陪伴月溪。
当然,能坐到那个位置的沈程军也不傻,他能够看出沈君合善于伪装自己的性格。
无论是阿谀奉承还是威逼利诱,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沈君合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大多数时候企图让沈君合付出代价的人下场都不会是怎么样的。
在月溪眼里,沈君合那副笑盈盈的神态简直比狐狸笑的都假。
“真不知道我们兄妹三人为什么性格差距会这么大,大哥每天板着个脸做事认真到了极点,你跟大哥明明是亲兄弟,性格却完全不同.......”
听到月溪这么说,沈君合微微沉默了两秒,他的神态难得有那么些许的变化。
“也许.......是有些羡慕你吧,月溪。”
他收起了笑容。
但月溪却不以为然,说道:“这种欺骗似的回答合适么?沈君合,咱们也不是什么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了。”
“呵......”
他只是笑而不语。
之后将杯子中的果汁喝光,从沙发上起身对月溪说道:“感谢你愿意向我分享你的见闻,我会好好利用的。”
说罢也不在意月溪之后又说了什么,自顾自地离开了家。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月溪又将目光放到了倒果汁的杯子里。
杯子里连一滴果汁都没有剩下。
“这个贪婪的家伙,真是受不了他。”
.......
走在路上,沈君合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号码接通,沈君合对着手机说道:“查一查沧领公司旗下所有的产业吧......线索?不知道呢,有没有线索也得查了才知道。”
“对,我知道现在的董事长是沧家的次子沧生,不......不需要特查组出面,就按照规定流程,让该查的人去查就好,最好能查出一些事情。”
“放心,我还会继续调查的,有什么最新情报一定第一时间汇报。”
说罢,等对方挂断后沈君合才将手机收进了口袋里。
“呵......那么就让我这个凡人亲眼见证你的力量吧,那维莱特先生。”
隔天,沧领、盛虹等等沧家的公司产业都遭到了当局的调查,毫不夸张地说由内而外地全部彻查了一遍,就是冲着没事也得查出点事去调查的。
清清白白安安稳稳的公司哪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很快,一些关于公司的丑闻统统被查了出来不说还通过媒体进行了曝光,公司一时间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关于公司的产品等一系列也遭到了抵制,投诉电话更是不间断,各大平台的视频博主也借着这次官方曝光一一站了出来对公司口诛笔伐。
若这些事情都是竞争对手搞出来的,那么对于公司而言不是什么大问题,可问题是这是官方带头进行曝光的。
哪怕动用关系也无法阻止,因为他们发现这次事件的背后发起者根本不是他们能触及的。
越查就越发现根本不能再继续深入调查了,否则他们每个人都会面临迄今为止最大的危机。
很快,公司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讨。
看着坐在这里不断讨论的公司高层们,沧生的眉头也愈发紧皱。
最终,在一句“沧梧如果在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情!”后。
他终于忍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拍了桌子。
啪!!
突如其来的响声让讨论的声音全部停止,所有人将目光一致放到了沧生的身上。
只见他脸色阴沉地说道:“此次会议,我要的是解决方案而不是互相推卸责任!现在的情况我想没有人比我们更加了解,所以......”
“解决方案到底有没有?”
这个问题无疑是一个难题,在场的能够决定公司未来走向的高层们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是面面相觑。
这背后的势力是他们惹不起的。
“嘁......这次完全是由官方发起的一次大规模曝光,你们做过的那些事情你们心里头自己有数!为什么会引发这起事件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怎么回事。”
沧生成为董事长之后,公司内部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他或多或少都了解过一些。
一些过分的行为被他直接给禁止了,尽管给旗下部分公司营收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相对的也挽回了许多的名誉。
看着他脾气上来的模样,其他高层表面上不为所动,可暗地里并不会给沧生好脸色。
要知道在沧梧掌管公司期间,遇到的大大小小多个风波他都能应对并能在最短时间内想出或利于公司或极大程度减少损失的方法。
如果沧梧在这里,那么他一定不会拍桌子让他们想办法,而是会给出一个办法让他们去执行。
这才是领导人的风范,而不是像沧家次子一样宣泄脾气。
看着沉默的众人,沧生额头上青筋暴起,直接坐回了座椅上,说道:“沉默是金对么?还是说你们期望着我给你们出谋划策?”
“要次次都由我来出谋划策,那公司要你们有什么用?”
沧生不是没有想过,但这次事件着实不是他能处理的,他拿什么跟国家对抗?
上面的人似乎铁了心的要对付自己,沧生能有什么办法?
但他绝对不能在这些人面前说自己无能为力了,自己还没有得到这群高层的认可,还拿不出解决方案的话这份本来就不稳定的信任估计会瞬间崩塌。
公司内部出现问题,迟迟无法解决甚至闹到股东会只会发生更坏的情况,万一闹到最后有人做出了撤资等举动,那么对于整个公司来说才是灾难的开端。
今天这个解决方案必须得给出来!
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沧生感到了一种窒息感。
他扶着额头闭上眼,脑海里浮现了沧梧那日离去时的叹息。
那眼神之中是担忧与关切。
可对于沧生来说,那眼神就是对他能力的不信任!
沧生不会就此屈服,他要做出功绩,他要证明父亲的眼光是错误的,他也有不输给兄长的才能和天赋。
但是.......
当脑海中出现了沧梧的脸时,当耳畔又回荡起眼前这些人讨论沧梧怎么怎么样时,沧生就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难道说事到如今真的要让他去找沧梧,求沧梧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怎么可能!
沧生的自尊心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跟兄长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也绝对不会站在同一边。
可是......
公司现在正站在风口浪尖,外界的客户们都在等待一个回应,如果这次事件得不到合理的回答就这么顺其自然继续下去的话。
那么破产这两个字也就距离自己不远了。
沧家从很早几代人之前就从商,后来越做越大,到了现代更是创立了公司,几年前就成为了五百强之一,早早地走入了国际化世界化,别人口中的做大做强再创辉煌都是过去式了。
如此宏伟的江山已然是许多同行望尘莫及的地步,尽管这两年来发展颇有下坡路的趋势,但强势也依旧强势,可今天却要因为不明不白的查处就变成了这种地步?
我绝不认可!沧生不认可事实就是这样,他也绝对不会屈服。
这次会议就这么不了了之落了帷幕,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自己的助理却将一则消息发送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他打开手机一看,发现这是自己的兄长沧梧也就是那维莱特这段时间以来的动向。
他成为老师的事情沧生是知道的,毕竟沧梧走之前就说过自己要去做什么。
然而在得知他不仅参与了仇家举办的宴会,还跟沈家有所关联后,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你......明明之前说过只会成为一名老师,不再参与任何与公司有关的事情,也不会和任何不该扯上关系的人扯上关系,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背弃信义?!你明知道你的身份会给公司带来怎样的印象,为什么你还要去掺和这些你本不该掺和的事情?!”
他不断地对着那维莱特质问,但那维莱特在这里是听不到的。
自己当时划给那维莱特的股份就是希望他不必为了生活必须的金钱所犯愁,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而不必听其他人的闲言碎语。
这些钱哪怕他娶妻生子后一家人躺一辈子都花不完,因为每年的分红都必然会有他的一份。
实在不行,他就算向自己要钱,要钱的数目就算超过了八位数自己也愿意给。
只要他别跟那些人搭上关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但事与愿违。
仇家虽然在自己眼中不值一提,但那场宴会的性质可不一样。
更别提还有沈家在内的许多势力的身影在其中。
他到底为什么会参与,又打算在那场宴会里做什么,自己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维莱特估计不打算就这么善罢甘休。
也许,这次的风波可能就跟他有关!
沧生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这么一个大胆的念头。
尽管不想承认,但沧梧的能力是受父亲的认可的,他的地位也是父亲和董事会一致选出来的。
他有能够颠覆公司的能力因为他对公司足够了解!
自己看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信息他早就知道了,甚至有可能他手里头掌握着每个人的证据。
“不,他一定掌握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约束住这些家伙们......他的手里一定有公司的把柄!”
“也就是说......这次的事件极有可能就是他做的?”
沧生这样想着。
前段时间虽说是突袭检查,但按理来说这些被特意封存的证据都是不可能被发现的。
他们又是怎么得知的?又是怎么查到的?
难道说他们提前就知道?
检查只是一个执法过程,其结局其实早就注定了。
因为那维莱特早就把这一切公之于众了。
得出了这个结论的沧生脸色非常地难看,他打开通讯录,看着那维莱特的手机号。
刚准备点下去问个清楚,可沧生的手指却停在了空中。
“不能这样问,如果他真心想和我作对的话,这样只会让他起到防备......”
再三考虑,他把手机收了起来。
“要问,那就当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