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纯禧*
雍正四年。
固伦纯禧公主招福的额驸班第卒逝,胤禛怕纯禧公主过于伤心,下旨迎纯禧公主入京。
纯禧公主感激不尽,又大着胆子求胤禛赐儿媳,也就是胤禔的女儿爵位。
念及胤禔近年来还算老实,胤禛没多犹豫便加封固伦纯禧公主的儿媳为固山格格。
乾隆六年。
预感时日无多的固伦纯禧公主请旨返回蒙古居住。
半年后,固伦纯禧公主在儿孙的陪伴下,寿终正寝,享年71岁。
*二公主荣宪*
康熙四十七年。
因十八阿哥夭折和废太子大病的康熙寝食难安,并拒绝太医诊治。
归京探亲的荣宪公主辛夷日夜侍奉康熙用膳服药。
病愈后的康熙感念荣宪公主至纯至孝,特下旨加封荣宪为固伦公主。
康熙五十二年。
暂居京城的固伦荣宪公主身子抱恙,康熙特命胤祉和胤禛悉心照顾,并为荣宪重新选处住宅。
胤祉和胤禛为荣宪挑选了前九门提督托合齐一百九十余间的宅子。
康熙不满,认为胤祉和胤禛选的宅院太差。
得知此事的林棠上了封阴阳怪气地暗讽康熙偏心眼的折子。
气得拍了桌子的康熙为了让林棠好好干活,也在京城为林棠赐了座不大不小的宅院。
林棠秉持着有便宜不要白不要的原则,笑眯眯地收下康熙的赏赐后,又写信给其他公主,鼓励她们也问康熙要宅院。
八年后。
荣宪的额驸乌尔衮在跟随胤禵平定西北战乱的前线战死沙场。
次年,康熙驾崩,胤禛继位。
因亲弟弟胤祉丧期对怡亲王胤祥生母不敬受到牵连,荣宪并不受胤禛的待见。
雍正五年,荣妃薨逝。
接连失去额驸、阿玛、额娘,子女又不受重视的荣宪公主黯然离世。
临终前。
荣宪公主特意给林棠写了封信,求林棠能看在同为公主的份上,日后帮帮她的儿子林穆布。
林棠想起幼时与荣宪公主“针锋相对”的情分,答应帮林穆布一次。
雍正八年。
怡亲王病逝,但对胤祥心存怨怼的胤祉面无悲色,林穆布更是明目张胆地在家饮酒作乐。
本就悲痛不已的胤禛大怒,先是下旨革除胤祉爵位,后又要赐死林穆布。
收到消息的林棠连忙写信给胤禛求情,胤禛不理解林棠为何要为林穆布求情,但他还是忍着滔天怒火免了林穆布死罪,只废除林穆布的蒙古王爵,并贬其世代为平民。
*三公主端静、六公主纯悫、八公主温恪、十公主敦恪和前太子胤礽*
雍正二年。
和硕端静公主把蒙古诸多事务交给儿子那仁后,带着侍卫回京居住。
她仿照根扎布多尔济在宁古塔收留孤儿的举措,在京郊附近开设众多慈幼院,收留乞儿,并教她们读书识字、种菜砍柴。
暂居京城的纯悫公主和温恪公主、敦恪公主也时常带着儿女去协助端静公主。
同年,被康熙囚于咸安宫的废太子胤礽多次拒绝胤禛让其出宫的请求后,病重离世。
临终前,胤礽特意上折子向胤禛陈情,言及幼时与胤禛关系不近,但胤禛能在继位后对其多加照顾,他很是感激。
胤禛感念胤礽真情,特意冒着寒冬大雪去祭奠胤礽,并追封胤礽为理亲王。
雍正八年。
三位公主在救了数万乞儿后,被胤禛先后加封为固伦公主,受世人尊敬。
*胤禔和胤祉*
雍正三年,倭国朝贡大清后。
胤禛打发被圈禁的胤禔和胤祉以使者的身份去倭国探查矿产。
胤禔和胤祉虽不服胤禛这个新皇,但迫于胤禛毫不留情的严苛手段,倒也老老实实地出使调查。
猜到胤禔和胤祉来意的天皇和德川幕府担心失去矿产,不愿配合两人。
憋闷了多年的胤禔才不惯着他们,他稍加不顺心便见人就揍,半点都不留情。
胤祉则在胤禔揍人后,光明正大地骂天皇和德川幕府口蜜腹剑,不是诚心归附大清。
天皇和德川幕府不堪其忧,只能咬牙切齿地交出了两座铜矿。
胤禔和胤祉怕只得两座铜矿惹得胤禛不满,继续在倭国兴风作浪。
六年后。
胤禔和胤祉在胤禛的不耐见下,绞尽脑汁地把所有向大清朝贡的国家中已发现的矿产都摸清了。
胤禛照旧采取逐个击破的方法,把胤禔和胤祉发现的矿产逐渐收拢到国库。
*胤佑、胤禩、胤禵*
雍正十年初,天下大定。
胤佑、胤禩和胤禵进京复命。
多年不见三人的胤禛一改往日里对他们的挑剔和冷淡,他面带笑意地从龙椅上走下来,温声道:“诸位皇弟多年来在外征战四方,实在是辛苦了。”
“皇上客气了。”胤禩低着头行完礼,“这是臣弟等人应尽的本分。”
说着,胤禩看了眼胤佑和胤禵,示意他们出声附和。
胤佑点头应声:“八弟的话便是臣弟想说的话。”
胤禵没说话,他起头盯着头发白了大半的胤禛看了半晌后,瓮声嘀咕了句:
“你打下那么多地盘,想好怎么安置了吗?”
胤禛愣了下,接着笑着开口:“朕兄弟诸多,把你们都派出去治理便好。”
胤禵以为胤禛在试探他们,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那你不怕我们联合起来造你的反?”
“若你们真能造反成功,那说明朕这个皇上当的不称职。”
胤禛收起笑脸,低眸看着胤禵,毫不避讳地接话。
胤禵有心嘲讽胤禛真是自信,但还没来及开口,便见胤禩在朝他使眼色。
罢了。
往事已过多年,看在老四头发花白的份上,算了。
胤禵在心里叹了口气,敛起神色没再说话。
胤禛见状,又跟他们寒暄了几句便让人回去歇着了。
三日后。
多方考量后的胤禛任命胤禩为总理事务王大臣,负责处理清朝与各藩国外交事务,任命胤佑和胤禵为巡查官,协同胤禔和胤祉督查各国。
胤佑不想离京,更不想离胤禩太远,但他还没来得及去求胤禛收回成命,胤禩便来劝他了。
胤禵倒是没感觉,他知道无论说的多好听,胤禛到底还是不放心胤禩和他们在一块。
六月初六这日。
被胤禩说服的胤佑和歇了造反心思的胤禵持长剑在世界各国游历玩耍。
留京的胤禩时不时便能收到他们两人送来的异域珠宝和玩意。
*胤禟、胤?*
雍正五年,胤禟忙着跟胤禩和胤禵出使他国时,暂居归化城的胤?过得甚是悠闲。
平日里,胤?不是吃喝玩乐,便是晃晃悠悠地去土谢图汗部找根扎布多尔济闲逛。
根扎布多尔济知道胤?疼他,所以他也时常抽空陪胤?玩。
胤?如愿以偿地过上了幼时想过的日子。
雍正十一年,天下大势暂定。
远在外语学院的胤禟撇了撇嘴,不满地朝林棠抱怨道:
“四姐,如今各国都是大清的藩国,我们应该让各国人都学大清话才对吧?”
“他们是该学大清话。”林棠好笑地看向胤禟,“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话啊。不然,日后他们糊弄我们怎么办?”
“这倒也是。”胤禟嘟囔道:“那些洋人蛮横又自大,最爱当面说人坏话了。”
林棠附和地点了下头后,换了个话题:“九弟,如今各国来往日渐密切,你在跟他们往来时要多留意下外国新出现的技艺。”
“四姐,你是说他们不是真心归属大清?”
“真心归附也好,假意顺从也罢。只要大清有实力,就不怕他们乱来。”
林棠直言:“我只是担心他们研制出更有杀伤力的兵器,让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天下再次乱起来。”
“我知道了,四姐,我会多留意的。”胤禟了然,“若是他们真有能耐弄出来新的武器,那我就把它搞回来,咱们自己做。”
“好。”
想到胤禟近年来越发混不吝的行事风格,林棠还颇为好笑地提醒了句:“注意行事手段。”
胤禟略带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应声道:“放心吧,四姐。”
林棠抬手拍了下胤禟的肩膀,接着转头看了眼不远处欢声笑语的学子,蓦地开口问胤禟:
“九弟,现在做的事是你最初想做的吗?如今的大清是你想要的大清吗?”
“是,做生意、赚钱、开学院,都是我喜欢的事。。”
胤禟先是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后,不好意思地继续道:
“至于大清,虽然我还是不太喜欢老四,但说实话,老四没有辜负皇阿玛的期望。
他……他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上。”
林棠扬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胤祹和胤祥*
雍正八年初。
积劳成疾的胤祥骤然病重,心忧不已的胤禛广招天下名医但无果。
眼瞧着胤祥日渐衰弱,恨不得以身代之的胤禛多次在苏培盛耳边愧疚自责地埋怨自己给胤祥安排了太多政事。
五月初四。
病重多日的胤祥不治而终,悲痛不已的胤禛独自在乾清宫涕泪横流。
他浑身颤抖着写了封恢复胤祥姓名,配享太庙的圣旨。
负责胤祥身后事的胤祹得知胤禛将亲至胤祥丧礼时,战战兢兢地把丧礼做到不出差错。
雍正十二年,在接连负责了多位阿哥丧礼后,胤祹的差事当得愈发熟练。
乾隆二十八年,办完大半兄弟身后事的胤祹逝世,享年79岁。
***胤禛和林棠***
雍正十二年,失去了胤祥的胤禛在政事上更勤勉了。
但年过五十的他精力不济,于是便开始吃道士们供奉的丹药。
苏培盛大着胆子劝了两次,一心想要多做些事的胤禛没听。
担心胤禛身子出大问题的苏培盛无奈,悄悄摸摸地派人给林棠送了口信。
得知此事的林棠生气不已,连夜坐着马车赶回了京城。
三日后,乾清宫。
胤禛正要往嘴里塞丹药时,林棠来了。
“四哥。”
林棠抬头看了眼苏培盛,示意他出去后,似笑非笑地看向胤禛,阴阳怪气道:
“看来您近日来圣体真是康健啊,这是连丹药都敢吃了?
要不要四妹我给您送点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啊?
我可是听说了,这五毒最补身子了。您……”
“你啊,存心挤兑我。”
胤禛若无其事地把黑褐色的丹药塞进袖子里,转移话题道:
“你怎么突然回家了?不是说要跟额驸去游玩吗?是不是苏培盛那狗奴才跟你说了什么?
你别担心我啊,我没事的,我就是……我就是想趁着还能干的时候多为大清和百姓做点事。”
说到最后,胤禛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他也不愿意把事情都推到后面再做,他只想趁着还能多干时多干点。
所以,在明知丹药会妨碍身子康健的情况下,他还是没多考虑地吃了。
“四哥。”
林棠岂会不知胤禛的心思,她收起阴阳怪气的腔调,叹声道:
“早前我便说过国事重要,但身子也要紧,你怎么就不能歇歇呢?”
不等胤禛接话,林棠抬眼看着胤禛继续道:“如今诸位阿哥也都大了,你大可以让他们多办些差事啊。”
胤禛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四妹,你也知道当初争夺皇位,兄弟间起了多少争端。我不想让弘时、弘历他们走我们的老路。”
“四哥,那时的情形与现在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林棠不赞成地问:“更何况,难道你会像皇阿玛那般行事吗?”
“我不知道,但我害怕我会那样。”胤禛放轻声音:“还有,我总觉得我多处理些政事,百姓便能多几分安稳。”
林棠冷笑一声,直接上手把丹药从胤禛袖子里掏出来,扬声道:
“百姓现在是多了几分安稳,但是四哥,你日日吃这毒丸子是想早日去见皇阿玛,让百姓再也不能安稳吗?”
胤禛还没回话,刚走到乾清宫门外的弘历闻言身子猛地一僵,转瞬回过神的他若无其事地站在不远处等胤禛传唤。
“四妹,没有那么严重吧。”
胤禛没在意林棠话里话外对他的不敬,他偏眸瞥了眼被林棠拍的稀巴烂的丹药,出声辩解:“我只在批折子批累了时,才会吃上一丸。”
“也好。”
林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胤禛,“今日一丸,明日一丸,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跟皇阿玛团圆了。”
说完,林棠转身离开了乾清宫。
“四妹。”
见林棠是真生气了,胤禛连忙去追她。
“日后我少吃丹药,你别不理我啊。
十三弟走了,只有你能陪我说说话了。”
林棠脚步微滞,她使劲压了压眼底陡然升起的涩意,转头看着胤禛,哑声道:
“四哥,我想让百姓安居乐业,但我也想让你活着。
你怕我不理你了,我也怕你哪天你突然就不在了。”
说着,林棠偏过头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
胤禛想要去拉林棠的手顿在半空,他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后,语气温柔又无奈地道:
“我听你的,你别生我气了,也别难过,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
“嗯嗯。”
林棠闪着泪光朝胤禛笑了笑,胤禛好气又好笑地给林棠递了条帕子。
半个月后。
胤禛将朝中二品以下官员的折子交由四阿哥弘历处理。
得了好处的弘历借着根扎布多尔济大婚的由头,赐了根扎布多尔济诸多金银财宝。
得知此事的胤禛对弘历更加满意了,他知道便是弘历和根扎布多尔济感情再好,也比不上他和林棠的兄妹之情,但他还是希望等他百年后,弘历能多照顾根扎布多尔济。
雍正十三年,四月初一。
感觉身子愈发力不从心的胤禛下旨让弘历监国,他则出京暂居承德行宫。
放心不下的林棠原本想带着额附去行宫陪胤禛,但还没来得及出发,便突然生了重病。
病榻前。
年近五旬的林棠脸色苍白地靠在浑身颤抖的敦多布多尔济怀里,轻笑道:
“额附,我是不是老了啊?”
“没有。”
敦多布多尔济毫不犹豫地答完话后,稍稍用力抱紧林棠,“在我心里,公主永远都是我们成婚时的模样。”
“骗人,我……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林棠便捂住嘴巴,猛地咳嗽了几声。
敦多布多尔济低眸扫见林棠手上有血迹后,惊慌失措地叫道:“太医,巴特尔,去叫太医过来!”
“额附,我……没事。”
林棠虚弱地摇了摇头,突然身子发软地晕了过去。
“公主!”
…………
半个月后。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林棠终于痊愈了。
她拉着额附便要去承德行宫找胤禛,额附亲手把林棠裹得严严实实后,才带着林棠坐着马车慢悠悠地往行宫赶去。
天知道四月初四那晚,公主高热不退,太医说尽力而为时,他有多怕失去公主不在了。
那时他都想好了,若是公主不在了,他定然不会独活。
三年后。
早已让位给弘历的胤禛、头发花白的胤禩和胤禵、来看望林棠的胤禟和胤?,以及林棠和额附齐聚承德行宫。
晚膳时。
许久未见胤禵的胤禛看着胤禵略显粗糙的脸庞,突然开口道:
“十四弟,你知道吗?我曾经有段时日特别讨厌你。
因为皇额娘有了你,便再没有假装对我好过了。”
刚想骂胤禛的胤禵微怔,他抬头看了眼神色怅然的胤禛,抿了抿唇没说话。
胤禛也没想让胤禵跟他说什么,他朝担心地看向他的林棠笑了笑后,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
瞧着这场景的胤禟和胤?垂着首没说话,自幼便得额娘宠爱的他们不能理解胤禛为何要对幼时的事情耿耿于怀。
胤禩倒是能理解胤禛,见气氛沉闷的他起身给其他人添了茶后,语气轻松地朝林棠道:
“四姐,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曾经带着我们诸位兄弟在御花园种地的时候吗?”
猜到胤禩心思的林棠笑着应声:“当然记得了啊。”
“那时候的你成日板着脸让我们干活,我们想偷懒都不行。”
胤禩眉眼弯弯地看了眼胤禟和胤?,“我还记得九弟和十弟还偷偷跟我说,他们最不喜欢种地了。”
“是嘛?”
“八哥,你胡说!”
低着头胤禟和胤?同时抬起头,异口同声地反驳。
胤禩才不管胡说不胡说呢。
他又找了几个话头把胤禛、胤禵和额附也扯了进来。
众人瞬间心平气和又“欢声笑语”地说起话来了。
热热闹闹的午膳吃到夜幕降临,吃到几年后也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