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徐老头意已决,李霍二人也就不再多说,霍哲这才把玉佩收了下来。
徐老头得知还有一枚白田印的事情,就对霍哲说:“拿出来瞧瞧。”
霍哲取出白田印,递了过去。
徐老头看了一下,“恩,这印不错。”然后把印给了李学官,“霍小哥的不收,那我的礼,你能收吧?”
这次李学官倒不推辞,欣然接受。
霍哲这才意识到,这玉佩,的确价值不菲,大有来历,用眼看了看徐老头。
徐老头明白霍哲想啥,说道:“安心收下吧。”
有些人,初次相识就很投缘。徐老头和霍哲就是如此。
生性洒脱的徐老头交友从无高低贵贱之分,率性而为,最不喜人畏畏缩缩,藏藏掖掖。所以很欣赏霍哲这种坦坦荡荡要钱,大大方方自嘲的处事方式。而霍哲也很喜欢和徐老头这种人打交道,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省时省事,也不用担心哪处考虑不周而让人不喜。
对于李学官,霍哲是当长辈式的敬重,而徐老头,则是当朋友来相处,无拘束,无压力。从霍哲对两人的称呼就能看出其心里头的远近亲疏。
接下来,两人把李学官甩在一边,天南海北啥都聊,越聊越热闹,仿佛他二人才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自然,李学官就有些无趣了。
李学宫挥手做轰赶状,笑着说道:“今日就到此吧,我尚有些事情要处理。二位,你们两个自己找个地方继续,慢走不送。”
霍哲忙站起身来,冲李学官拱手:“李大人,叨扰许久,那就先告辞了。”
徐老头也起身道:“霍小哥,咱俩找个地,喝酒聊个痛快,不理他。”
“小李子,在小辈面前老这么端着长辈的做派,没劲。也罢,过两日再来寻你叙叙。”
李学官佯装不爽,说道:“赶紧滚。”
……
已近黄昏,夕阳西下,漫天霞光,如同锦绣般铺满天际。余晖洒落在红砖灰瓦的学宫上,显得格外宁静而美丽。
两人出了学宫,在南海城中的大街小巷中信步徜徉。
临近仲秋时节,南海城的街头巷尾,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灯笼,悬挂得红红绿绿,营造出一种热闹喜庆的氛围。灯笼中的蜡烛被点燃,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投射出柔和的光芒,给城市增添了些许神秘的色彩。街道两旁的店铺逐渐亮起了灯火,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其中,忙碌的身影在黄昏中交错穿行,街巷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徐老头感叹:“南海夜泊画桥边,灯火三更市未眠。这里异于北地,即使入夜,还是十足的人间烟火气啊。”
霍哲点头赞同:“确实如此,南海城夜晚的繁华景象,最为令人叹为观止。尤其城内各种戏楼、茶馆和青楼,每晚都有精彩的表演。”
徐老头道:“那还等什么?”
繁星渐起,一轮明月高悬。夜风徐徐吹来,带来一丝丝凉意,远处传来悠扬的古琴声。
霍哲领着徐老头,来到南海城最出名的朱家酒楼。酒楼装饰典雅而华丽,雕花的窗棂、彩绘的墙壁,四处悬挂着精美的灯笼,
刚入夜的酒楼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趾高气扬的纨绔子弟,身着华丽服饰的富商巨贾,也有奇装异服的番商夷人和斯文做派的读书人。他们或围坐在桌旁高谈阔论,或独自品酒赏月。
在酒楼的一角,一位乐师正弹奏着古筝,琴声悠扬。
酒楼中央,还有一位说书人正绘声绘色地讲着《荡寇志》,声音抑扬顿挫,情节扣人心弦,不时响起一阵惊呼声或赞叹声。
酒楼二楼还传来歌姬的婉转歌声: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风吐流苏带晚霞。
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游蜂戏蝶干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
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风翼。
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
......
徐老头兴奋地对霍哲说道:“只有这等热闹处,方能忘却尘世诸多喧嚣和纷扰,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霍小哥,不醉无归!”
霍哲笑道:“舍得一身剐,敢把徐老喝到垮。”
徐老头哈哈笑了起来:“好,惊倒邻墙,推倒胡床,好大口气。”
霍哲:“小二,寻一雅间,上好酒。”
霍哲陪着徐老头喝个尽兴,只不过喝垮的是自己。
这老头今日被《琵琶行》勾起伤心往事,借酒浇愁;自己又何尝不是借酒消愁,消去那穿越以来,暗藏内心深处的那一丝茫然。
正所谓: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