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芳回来时,算是被刘大哥堵了门。
“王家婶子带我们来的。”刘大哥拎着大包小包,身后跟着不言不语用刘大哥外套蒙着头的刘大嫂。
“你们?”刘秀芳讶然。
“有地方住没?”刘大哥其实有点臊的慌,他们在华哥的发廊里坐了好一会儿了。
“啊!”刘秀芳终是看到刘大嫂怀里抱着的那一小团。
包被裹得严实,看不到却猜得到。
“大嫂!”
“秀芳~”
刘大嫂又哭了,这一路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别哭,要坏了眼睛的。”刘大哥急了。
“秀芳,你大哥他欺负人啊~”
“大嫂,你赶紧进屋,你们这不胡闹呢么!”
————
既然是要常住,刘秀芳便不好把刘大哥他们留在家里住。
这时,华哥过户给刘秀芳的小房子就有了用处。
房子小小的,夫妻俩带着刚刚出去不久的孩子住进去刚刚好。
知道孩子叫路生,刘秀芳跳起来给了刘大哥一下子,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亲近,给刘大哥都打懵了。
“你打我干啥?”刘大哥捂着头。
“打你怎么了?”刘秀芳叉腰。
同样刚知道孩子叫路生的华哥,在一旁砸吧嘴,这事儿听起来莫名耳熟。
“大嫂,咱们改成一路高升的升。”刘秀芳找了倒骑驴把包得严严实实刘大嫂扶了上去,“这孩子以后一路高升,让她爸拍马难及。”
刘大嫂骨子里是传统的,除了一开始和刘秀芳哭诉一番,倒没想着和刘大哥怎么样。现在听着刘秀芳给孩子的名字改了一个字,“一路高升?好,好,让他爹再敢瞧不起她是个女娃娃。闺女,你记得咱是一路高升的升,以后好带着你妈你姐享福。”
“那咋不带她爹啊?”刘大哥知道自己伤了媳妇儿的心,尽力找补着。
只是情分伤了,便是伤了。等好了,也会结疤,等到哪日阴雨绵绵便会痒得难受。
起什么名,都是个黑户,华哥没敢讲,忒伤人。
安顿好这一家子,刘秀芳站在小铁门后面骂狗。
“你们公的的都是狗东西!”
旺财听得半懂半不懂,汪汪应和了几声。
“她骂你呢!大傻狗!”华哥总和旺财犯贱,犯完贱就挨了旺财的骂。
唔汪汪汪汪~汪汪~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刘秀芳说道,“你知道旺财出去祸害了多少母狗么?这条街出去你走半个小时都有它的崽子!多大岁数了,脑子里除了生崽子就是生崽子!你们男的一个个也都是!抖一抖就完事儿了……”
华哥把刘秀芳撵回了屋,嘴这么脏,影响他生意!
这人怎么嘴能脏成这样呢?
再说这是公的的本能,又怎么了?
华哥和旺财隔了小铁门对望,“狗哥,你够厉害,狗中真英雄。”
华哥竖起大拇指。
旺财这回完全懂了,咧开嘴,呲着牙,汪!
刘秀芳躺在炕上叹气,听着外面两公的一句一句人言狗语,牙都痒。
——
置办了不少东西,又买了鸡,拎着翅膀又给刘大哥送过去。
这几天刘秀芳罪行累累,算是犯了鸡命重罪。
把壮壮从王婶子家接出来已经是傍晚了。自从搬离了王婶子家,她就很少过来,到了大门口还能想起它的前辈咯吱咯吱的怪叫。
大门换了新,房子翻了新,里面的人也新。
开门的是王婶子的儿媳妇,年纪不大,却一副不大开心的样子。
两代同住,刘秀芳也不敢问。
“今天你要是能自己带,我就不过去了。”王婶子唉声叹气,“我再带几天,再给你寻摸个好的,你放心。”
放心哪里可能?她要是把孩子扔给个完全陌生的人,她要怕死的。
“怎么了?”刘秀芳贴着王婶子问。
“说我给你带孩子不好看,像老妈子。”王婶子叹了又叹,“他们小的觉得没面子,说让我之后在家给他们带孩子就行。”
刘秀芳咂吧了下嘴,没能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