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日把后宫的女人都是姐妹挂在嘴边,本宫这才信了你的话,以为你对本宫真是一片真心。”
“故而你送来的去疤药,本宫一直好生放置着。前些日子敦嫔受伤,本宫这才借花献佛。”
“没想到……没想到……”
说到这里,沈知念冲良妃摇了摇头,眼眸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竟有加害本宫之心,在去疤药里下毒!”
“此次连累敦嫔为本宫挡灾,本宫心里真是、真是过意不去……”
敦嫔的心猛然一沉!
她万万想不到,上回的去疤药,居然不是唐洛川研制的,而是良妃送给贤妃的!
敦嫔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此次是中了贤妃的奸计!
难过太后娘娘都说,贤妃极难对付!
敦嫔现在不禁有些庆幸,还好她知道贤妃不是好扳倒的,没有一上来就把矛头对准贤妃,要不然此时真的不好收场了。
她的反应速度很快,为了将自己摘出去,迅速和沈知念统一了战线,一脸错愕地望着良妃:“良妃娘娘,怎么会是您?!”
“贤妃娘娘的手臂也受伤了,臣妾本以为是有太医要害她。可那盒去疤药,居然是出自您那里……”
剩下的话,敦嫔没有说完,但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良妃没受伤,不需要用去疤药,就不存在有人想害她。
她送出的去疤药有问题,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她居心不良!
此时此刻,就连帝王看良妃的眼神,都带了一抹怀疑……
或许连南宫玄羽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青梅竹马的恩师之女,信任已经大不如前了……
良妃心中刚才就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没想到事情真是她想的那样。
当初,她送那盒去疤药给贤妃,只是出于一片好心,不忍贤妃这样的美人,手臂上留下疤痕。
可惜……人心难测。那盒去疤药,最后竟成了贤妃陷害她的工具。
即便所有嫌疑都落到了她身上,良妃的神色依旧淡定。
她在心中喟叹了一声,不疾不徐道:“上元节过后,得知贤妃的手臂受伤了,本宫确实结合古方,研制了一盒去疤赠予她。”
随即,良妃起身走到敦嫔旁边,拿起桌子上的去疤药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尖嗅了一番:“正是这盒。”
“但本宫从未在里面添加过任何不好的东西,实在不知为何敦嫔使用过,伤口会逐渐溃烂。”
看到这一幕,沈知念的眸色深了深。
很久之前,良妃将略懂毒理的宫女寻幽,收入麾下了。
那时沈知念一直怀疑,良妃想利用寻幽做什么不好的事,并因此警惕着。
现在看来……毒理和药理有相通之处,或许良妃更懂,寻幽不过是她用来掩人耳目的?
敦嫔的眼珠转了转,迅速在心中分析着利弊。
今日无法除掉唐洛川,若是能让贤妃与良妃斗起来,她亦能渔翁得利!
想到这里,敦嫔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解:“这……去疤药是贤妃娘娘送来的,却是良妃娘娘研制的。”
“臣妾愚钝,实在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了……”
郝贵人最近的身体好了一些,今日也跟着过来了。
良妃娘娘对她那么好,她实在见不得良妃娘娘受冤枉,当即道:“去疤药确实是良妃娘娘研制的,但距她将药膏送给贤妃娘娘,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出了事,如何还能表明与良妃娘娘有关?”
良妃在后宫的人缘极好,郝贵人的话音落下,立刻又有不少人站出来为她说话:“是啊,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去疤药经了多少人的手都不知道。良妃娘娘一片好心,却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去疤药在钟粹宫待了那么长时间,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这也能攀扯到良妃娘娘头上?”
“良妃娘娘素来心善,十分关爱后宫的姐妹。嫔妾愿以性命保证,良妃娘娘绝无害人之心!”
“嫔妾也相信良妃娘娘!”
“……”
去疤药就在长春宫和钟粹宫待过,不是良妃娘娘,就只能是贤妃娘娘做的了。
孙贵人坐在椅子上,听着她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摸着自己的肚子道:“笑话!”
“去疤药是良妃娘娘研制的,没人比她更懂里面的成分。出了事,不找良妃娘娘,难道还要找其他人?”
郝贵人急着维护良妃:“孙贵人,话可不能这么说。”
“大家都知道,从良妃娘娘将去疤药送给贤妃娘娘,再到贤妃娘娘将其转赠给敦嫔娘娘,中间隔了一个多月吧?这么长的时间,谁能保证没有其他人动过去疤药?”
“你如何就能肯定,此事一定是良妃娘娘所为?”
孙贵人冷哼了一声:“你们相信良妃娘娘,我也相信贤妃娘娘。”
“我日日与贤妃娘娘同住一宫,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不知道?贤妃娘娘绝不可能在去疤药里动手脚!”
两人都怀着皇嗣,身子金贵。她们争辩时,其他低位宫嫔根本不敢插嘴。
帝王自然是相信沈知念的。
但他也想知道,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就在南宫玄羽准备传苏全叶时——
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沈知念给芙蕖使了个眼神。
她立即上前一步,跪在了大殿中央,道:“启禀陛下,去疤药里的东西,绝不是我们娘娘放的。而且此事,也与良妃娘娘无关……”
听到芙蕖的话,众人诧异地看向了她,眸中都带着几分不解。
帝王也好奇地问道:“你为何如此笃定?”
芙蕖这才道:“那日娘娘命奴婢将这盒去疤药,送给敦嫔娘娘。来翊坤宫的路上,奴婢偶遇了唐太医与张太医。”
“因着唐太医一直在为娘娘治疗手臂上的伤口,想了许多祛除疤痕的办法。故而得知奴婢手中拿着的,是良妃娘娘研制的去疤药,唐太医十分好奇,便将其接过,和张太医一起查看了一番。”
“两位太医没有发现异常,想必去疤药那时还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