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将军还是有些忧心:“将军,您真的无事儿吗?要不然先歇口气吧?”
黎戎摇了摇头:“走吧。”
随后,起身来,捡起落在地上的烧鹅,随后继续跟在万将军身后。
驰蘅忍不住去搀扶黎戎,只是眨眼间就被黎戎推到了前头去,黎戎扫了一眼二楼:“人多眼杂,萧远山该是以为我会在几日后进京,莫要露出马脚来。”
驰蘅听了,自然晓得轻重,一时间怕黎戎撑不住,脚步更快了几分,要抓紧进宫才行。
宫门口,刘统领子在门口踱步,时不时的往外头瞧,眉头紧锁。
身边年轻些的护卫瞧着统领的样子,忍不住凑近些道:“统领,您这是等什么呢?竟这般焦急?”
刘统领本就烦躁,瞧着这些个皮小子顿时眼珠子一瞪:“哪儿都有你?这般清闲,站桩一个时辰!”
小护卫一听,顿时灰溜溜的跑回去老老实实的站桩去了。只是眼珠子咕噜直转,倒真的是好奇起来了。
刘统领一向待他们和善,寻常都是和颜悦色的,也多有指点,今儿个这般反常?
话说,他们统领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啊,那是天子近臣,什么人竟然让统领亲自来接,如此焦急的情况下,竟然还没遣人去催?
这般站桩站的微微发汗的时候,远远的,瞧见一行人驾马而来。
小侍卫扯着脖子看过去,马儿到了近前,他瞧清楚了来人。
原来是驰国公啊。
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穿着是武将的服饰,瞧着该是品级不低,他没见过。
可就这么两个人,值当他们统领来接?
要知道,便是丞相,统领说是不给面子也不给面子,天天守皇城,什么人没瞧见过啊,驰国公说来,也就是国公么,这京都随便掉下一块石头,都能砸到两个带爵位的。
正纳闷的时候,竟然瞧见他的统领小跑着去接人。
甚至,还扶了那将军身后的护卫下车。
小侍卫和他不远处一块当值的护卫两个人都瞧傻了。
好家伙,这位面生的将军多大的来头啊?
竟然让他们家统领这般看中?
刘统领瞧着面前的的黎戎,眼眶都红了,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方才忍住没上前去行礼,深吸好几口气,方才扯了一抹笑意来。
“归来了,归来了就好!诸位,皇上嘱咐下官在此等候,见到您便入殿觐见。”
随后,微微躬身,引着几人便是向着皇上的寝宫去。
身后的小侍卫呆了呆:“不是,统领疯了?怎么也不搜身?”
另外一个也傻了:“不是,驰国公如今这般有面子的吗?”
“下次咱们是不是也要恭敬着些啊......?”
“......”
“阿戎,你瞧!”
入了乾清宫大门,驰衡猛地脚步顿住,身子紧绷了起来,下意识地向着远处大殿门口几个男子看了过去。
黎戎顺着驰蘅的视线瞧了过去,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众人簇拥着一人正出大殿。
“萧远山,你!你简直荒谬!我乃是上谏大夫,你要我给你写功绩?我呸,我打死都不会从的!你有种,将我杀了算!”
一垂垂老矣的老臣怒目而视,狠狠的对着为首的人啐了一口。
萧远山此时一身暗紫色亲王朝服,头戴紫玉冠,脚蹬压金竹纹朝靴。此时似认真的听他说话,嘴角含笑,一派温和的样子。只是,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却不带丝毫情绪。
随后,只淡淡瞥了一眼自己的袍子,便是摆了摆手。
眨眼间,身侧的人顿时将面前老臣的嘴给捂住,便有护卫刀剑架在老臣的脖颈上头。顷刻间,刀头见血。
“啧,这是做甚?”
他嗔怪的瞧了一眼身边的护卫,随后亲手去将人扶起来。
“玉大人这般年岁了,哪里经得起你们这般玩笑?”他拿着帕子笑着帮着玉大人擦了擦脖颈上的血迹。
萧远山面上仍旧温和,只是身后群臣却是大气儿都不敢喘。
好一会儿,只听他声音淡淡的道:“功绩甚得,留给世人分说就是,玉大人莫要误会,本王绝无此意。诸位同僚,也莫要误会了才是。”
身后众人连连称道不敢。
萧远山方才随意的撇了眼:“那今儿个便是散了吧。”
那位玉大人此时满头都是汗来,兀自起身还要说些什么,却是被其他同僚带了出去。
身后的官员没一会儿也都散了。
只余下两人还跟在萧远山身后。
其中一人,身形瘦弱,身穿着一品大员的朝服,正是辅政大臣张廉。
另一人二品武将朝服,身形高壮,乃是承恩候,谢章。
此时,三人自高高的阶梯往下走。
黎戎几人在边上小阶梯上往上走。
远远的错身来,双方皆是瞧见了对方。
驰蘅下意识地捏紧拳头,抿着唇冷笑一声,迅速而过。
身后万裕和刘统领一般,依着礼法抱着拳头行了礼。随后,一行人往皇上后头的宫殿去。
谢章谢侯爷此时眸子微眯:“驰衡这草包回京了?他身侧那又是谁?瞧着倒是有几分眼熟。”
张廉张大人也看过去,倒是笑了起来:“那是万域万将军,此前皇上新提拔的。苍林城边关驻军将领。说来这人有些本事,他做驻军将领时,苍林军中瘟疫弥漫,没想到他一举驱散了瘟疫,在苍林城很是有声望。”略一沉吟,又是道:“想来是耶律隼大军压境,皇上如今也是没了法子,调了不少将领将领回京吧。”
谢章冷笑一声:“呵,皇上这是不信我啊。”
张廉听了,捋了一把胡子,随后看向前头的萧远山,斟酌开口:“王爷应该知晓了吧?皇上调回的将领,其中倒有不少黎戎旧部。皇上大抵是铁了心了,不会用我们的人。”
“凭他什么旧部新部!便是他黎戎回来了,又能如何?全盛之时的他,还不是输的一塌涂地?”
谢章冷笑:“皇上莫不是以为弄些虾兵蟹将,就能搞出些什么动静来,压制我们吧?”
萧远山眉目舒朗,听着二人的话,只轻飘飘的道:“这是要同我打擂台。”
恍惚,他叹了口气:“我这位侄儿啊,倒是和仁善的先皇不同。偏偏,他这身子骨又同仙皇一般无二。真是...令人惋惜。”
张廉听了这话,眸子闪了闪,随后只是长长叹息了一声:“皇上身子让人忧心啊,以后怕是有的王爷辛苦了。”
谢章冷哼:“真是等的人心焦啊。”
萧远山不置可否,掀了眼皮又向着黎戎几人的背影打量了一番。随后,眸子带了几分玩味。
“有意思,这几年甚是无趣。往后,该是热闹起来了?”